《灵魇魂柩》夏浥格

6、第六章 夸天下春晓乍明

　　“武林客栈？如何？”柳城飞指了指眼前的店说。“又是武林！还是换一家吧，我不想和这两个字沾粘上。”独孤华林道。
　　“可是，我们也问了几家，全部客满，这几天武林盛会，可由不得咱们挑了。还是进去问问有没有空房，说不定也是客满呢！”柳城飞道。
　　进了店，柳城飞道：“店主公，可还有房间呢？”“客官好巧，刚走了三个商板，有三间上房。”“那好，我们就住这三间。”说着柳城飞掏出银子。“不，两间。”独孤华林面无表情。柳城飞先是一愣，接而笑道：“也好，我们两个大男人挤一间，这两天要住店的人多，给别人也留个方便！店主公两间上房。”
　　“我和瑄儿一间。”柳城飞吃了一惊。万俟瑄推了他一把：“你干什么这表情呀？”独孤华林轻道：“这城里江湖中人太多了，今天吃个饭就这么挡子事，我不放心瑄儿的安危。”柳城飞点点头付了房钱，也没再说什么了。

　　第二天一早，柳城飞敲开独孤华林和万俟瑄的房门，看见厅堂里椅子上有些被褥，随口笑道：　　“昨夜睡得可好？”独孤微笑点点头，转头对里屋喊了声“瑄儿。”声音不大，但足以让人醒过来。万俟瑄把被子掀开，揉揉眼睛便吵着要洗脸。不会，店家伙计便端了水上来。待万俟瑄洗过，柳城飞便说：“今日是武林大会预选盟主之日，咱们去凑凑热闹吧。”独孤华林本是不想去，但万俟瑄一脸期望，独孤华林想着出来见识一下江湖深浅也好，于是就同意了。
　　“武林大会既然是选盟主，那该有擂台吧，擂台在哪里啊？”万俟瑄问道。
　　“听说是设在林间雄的府后场上。”柳城飞道。
　　“林间雄？爷爷在世时提到过这个人，是个大学士。怎么如今有心于武林了？”独孤华林道。
　　“恩，他是前朝龙图阁大学士，后来无心朝政便隐退下来，关心武林，据说武功不可小视，还有些玄幻之说，主要是因为一个文臣竟然会武甚至懂武习武，民间也就敷衍了一些不甚真切的言论。”柳城飞笑着顿了顿，“听说这人还是很仗义，加上通晓事理，大家便敬重他为前辈。”说着停下来：“呶，林府到了。”
　　万俟瑄看看他笑道：“你知道的还真多啊。”说着就往里走，“连门丁都没有，果然是不要请柬的哦。”刚进门便被人拦下，柳城飞连忙上前问道：“不是说天下习武之人皆可参加吗？拦下我等为何？”“阁下误会了，我家老爷吩咐说登个记可以记下这次武林大会的盛况和天下门派的广罗，烦请三位将门派尊名留下。”
　　“可是，若没有门派呢？”万俟瑄问道。
　　“那好歹也留个姓名吧。”那门丁有些无奈，独孤华林接过笔挥就之后，柳城飞和万俟瑄也写下自己的名字后，三人便入了府。学士府不愧为学士府，庭内院景美轮美奂，奇花异草虽然不多，但时季鲜花草却显得奕奕神采，蓬勃朝气。待入后院，已是人山人海，除了擂台尚是空的，台下已是围了个水泄不通，这个院子少说也有上千坪。“哥哥，我们到前面去好不好，那里有块空地！”万俟瑄说着指了指。独孤华林点点头，拉着万俟瑄轻一点地，从众人头上越过，众人只见一袭白衣裹着红衣飘过头顶，待落定，才看清是一男一女二人。柳城飞也一腾翻身过了众人到了前排：“你们兄妹俩又把我扔了！”三人笑笑，也不再说话。
　　“各位江湖好汉，请大家安静下来。林某有话要讲。”台上出现一个神采非凡的老人，台下渐渐安静下来。
　　“今天老朽有幸能在寒舍召开天下第一大会，上牢！”说着手一挥，两个大汉抬着刚杀好的一牛一羊上了台，“一来祭奠前任盟主隐修隐盟主，二来为今天即将选出新盟主见红！”台下优势吆喝又是鼓掌。那人将牛羊之血向台上四方一洒，道：“群龙不能无首，隐修隐盟主竭心尽力，可惜，英年早逝。今日群龙会盟，请各位不要保留，为我们中原武林选出新任盟主，”话说完又是一阵鼓掌吆喝，“但是一切点到为止不要出性命之事才好。”
　　“下面，谁先来啊！”林间雄一阵吆喝，就见一人从人群中飞上了台。林间雄拱手道：“好汉留名！”那人一身黑衣，头上还裹了个头巾，同样礼貌地拱手道：“在下黑云帮宏禹山。”“原来是宏帮主，幸会。有谁愿意来挑战宏帮主啊？”又是一个飞身，一个大汉上了台。“在下天罡盟玄风，特向宏帮主讨教。”话音刚落便将手中拂尘模样的刀具回旋起来。二人便拼杀起来。林间雄点点头退下去。
　　“那是什么兵器？”万俟瑄对着柳城飞问道。
　　“那叫拂禅双刀，是天罡盟的独门武器，这天罡盟创盟盟主早年在武当门下，受道教教化，有些道风。”柳城飞答道。
　　“这双刀本是可防可攻，运用自如时，敌人很难近身，只是这玄盟主像个门外之人，完全不得要领。”独孤华林看了一会说道。他们这么一谈论，旁人也指点议论起来。万俟瑄有些不解其意：“那是盟主啊，应该是那门派中武功最好的吧，再说那是他们的独门兵器，怎么会完全不得要领呢？”独孤华林笑而不答。果然天罡盟才打了十几回合变败下阵来，狼狈下台。
　　“在下峨嵋弟子刀芊琳，请宏帮主赐教！”见来者是个女的，宏林山轻笑一声道：“黄毛丫头不知深浅！”然后揖了一揖便动起手来，不想这姓刀的女子剑法灵巧，几招之下便占了上风。高手一个接一个地上台，留在台上的变来变去，几常过后，站在台上的却是蜀山派隐修的大弟子黄子冲。“各位英雄，还有哪位有心上台赐教？在下在此恭迎了。”许久无人回应。
　　柳城飞转头问独孤华林道：“依独孤兄看来，对台上这位兄台要用几成功力？”“怕是要用八成吧。”万俟瑄想了想很认真地答道。柳城飞笑笑：“小姐小看令兄了，在下的拙劣功夫倒是要用八成上下，令兄，只怕用五成就足够了，我说得没错吧，独孤兄。”独孤华林笑笑并不说话。倒是旁人都啧啧道：“好大的口气，自不量力！”独孤也不管旁人：“瑄儿，今天的比武大概到这了，我们回去吧。”
　　柳城飞一愣，道：“独孤兄不上台试试？”独孤华林轻描淡写道：“这台上与不上都一样，这个盟主，我不感兴趣。瑄儿，走吧。”说完便向外走去，不想，刚转身，几个壮汉便拦在路上，从旁边走出个妙龄女子，那女子用轻蔑的眼神在独孤华林和万俟瑄身上扫了扫，轻声说道：“阁下口气不小，五成的功力对我师父？！你也太小看我们蜀山派了吧！”“在下不敢，”独孤华林轻道，“在场的都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我可不愿始作俑者，作那第一个犯性命之事的人。”“你…什么意思？”那妙龄女子似乎听出了弦外之音。万俟瑄笑道：“你笨啊，这都没听出来？哥哥的意思是他是不会用五成的功力的，若是用了，人早就死在台上啦！”万俟瑄戏谑的口气让那女子又气又恼，当下拔出佩剑，起剑便指着万俟瑄，独孤华林怕万俟瑄受伤，指尖一弹，将那女子的剑从手中弹落。“习剑之人，连剑都拿不稳，还谈什么几成的武功？”独孤华林冷冷地说。那女子的脸刹时变得彻红，妙龄女子当即拾起剑就预向独孤华林刺去。
　　“住手！”一个老者从人群中呵斥着走出来，那女子和先前几个壮汉便低下头垂手而立。“磬儿，你还嫌人丢得不够吗？”“师伯教训的是，磬儿她下次不敢了。”女子身旁一人替他说着好话。那老者点头转身对独孤华林说道：“这位少侠气宇不凡，口气又让我蜀山派颜面失尽，这出于礼数，还是应该与我师侄在台上切磋比个高下才好。”独孤华林听了笑道：“出于礼节？柳兄，你说这个武是比还是不比？”柳城飞上前一步：“武林正派，蜀山也是首屈一指的门派之一，礼数上独孤兄还是一定要尊重的。”“柳兄也把我看得太不近人情了。”独孤华林冷笑着回了句，转身道：“那好，我就用两成的功力对你的师侄，只求还个失言之礼。”说着脚尖一点上了台。
　　听闻独孤华林等人的台下之言，黄子冲早已怒火填胸。上了台，独孤华林也不急着跟他动手，转头对台下说道：“柳兄，瑄儿暂托你照顾了，劳心了。”柳城飞点头往万俟瑄身边靠了靠。独孤华林放心地点点头回身对黄子冲问道：“阁下是喜欢与人对决何样兵器？”黄子冲牙关一松，故做轻松道：“好汉随挑，在下奉陪！”独孤华林轻笑：“那么好，我就用一成的功力和你对剑吧。”说着负手一立。黄子冲轻哼一声：“林大人已然说明，请好汉不要保留，尽管用上你的十成功力。”独孤华林轻笑道：“请阁下出剑。”
　　黄子冲冷笑一声便将剑划开，在独孤华林身前划开十来朵剑花，剑刚要及身，独孤华林指尖一挑，正中剑腹，剑便被从侧面挡开。黄子冲第一招落势，心有不服，又从侧面翻过独孤华林头顶从顶上舞着剑花而下，独孤华林捋捋衣袖，然后轻轻从旁闪开，黄子冲没能及到独孤华林剑尖便触到地上，弹身再起又向独孤华林刺去。“兄台请出剑！”边及身，黄子冲边喊道。独孤华林也不理他，依旧冷冷地站着，用指尖振开他的剑，这次力道明显强了些，黄子冲连人带剑被振退了几步，强力蹬地才站住了。柳城飞笑道：“独孤兄，你还是要用剑才对啊。”独孤华林笑笑，柳城飞将佩剑取下，往台上扔去：“接着，用我的吧。”独孤华林接过剑，随意一站，对黄子冲道：“对不住了，是在下失礼了，请赐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