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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巫女无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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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蜡伺候着她服下苦涩的药汤,起身正欲拿茶水来给她漱口时,在一旁眼尖的柳儿微微一愣,失声道:“娘娘,玉佩呢?!”
玉佩?无魅留下的玉佩?苏贝锦顾不得为情所伤,从头到脚细细搜了一遍,惶然道:“……怕是落在采莲台了,只是不知,会被何人捡了去……罢了,此事不宜声张,且随着它去吧。”“可那是无魅大人……”柳儿看着她的脸色欲言又止。
苏贝锦自顾自笑了一声:“无魅大人留下的又如何,在这浩浩宫中,哪会有人在乎这如尘芥般卑微的东西。命该如此罢了。”
金銮殿
“你方才说,这是娈妃身上的?”萧郁双眉深锁,负手在殿中踱步。“是。”那宦臣恭恭敬敬答道。“下去吧。”萧郁一声叹息,广袖微摇。
他攥紧了那枚玉佩,缓缓走入内室,自桌上拿出一个小巧玲珑的雕花木盒,颤抖着打开。
雪白轻柔的厚厚一层丝绸上,静静卧着一枚宛若天成的、雕刻着穿行在祥云间的九天玄凤的玉佩,下坠玄色流苏,背面刻着一个篆书“魅”字,而他手中这块,正面刻着祥云间的五爪游龙,下坠雪白流苏,背面篆刻着“无”字。
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竟如此天衣无缝,分明一出栩栩如生的“龙凤朝阳”。
“无魅,是你吗……你终究,是真心待过我的,是么……”他干涸了数年的眼眶微微泛起血色,有温热的液体缓缓滴落下来,良久,又是一滴。
“啪——”静立在门外的沉碧皇后手中的香料盒碎在了地上。沉碧自十四岁入宫,二十岁册立为后,从未见过萧郁如此软弱的一面,印象中自己的夫君总是刚强的、不容置疑的,即使是她诞下乐央时难产,近乎绝命,他也只是微红了眼角,淡淡对着御医道:“若保不住皇后,尔等提头来见。”
她不知晓萧郁究竟是为何落泪,但她亦不信他是为了女人。萧郁作为一个杀兄弑父而一步步踏上沾满鲜血的皇位的帝王,喜怒素来不形于色,而今却又是触及了何事,才会如此?带着满腔疑惑,沉碧只默默地望了眼萧郁,转身离开。
……背叛么?沉碧想起了那次他梦魇时不由自主叫出来的名字。似乎是……“无魅”?
沉碧带着满腹疑问疲惫回宫。乐央正候着她,她瞧见乐央,不觉又忆起了从前的伤心事,还未开口,竟已落下泪来。
“母后?”乐央大惊,慌忙扶着她坐下,“出了何事?”接过宫娥奉上的丝帕,沉碧常长长出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想起你不久便要远嫁戎狄,多少有些难过。”
“母后,江临国离我们近得很哪,哪里就是戎狄之地了,更何况江祓不是允诺了么,每年省亲一次。央儿会照管好自己的,母后尽管放心就是。”乐央笑着依偎在沉碧怀中,细白的双手揽上她的脖颈。
就算萧郁对那女人旧情难忘又如何?自己母仪天下,膝下又有儿女承欢,不久还会有皇孙与外孙……沉碧忽然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