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皇恩赐，自由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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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听听。”康熙好奇的很，女儿家能提什么要求？他的几个女儿里面，长公主最爱珍珠，三公主最喜美玉，五公主专攻刺绣，七公主么，这丫头精灵古怪，女儿家喜欢的她都不爱，还有四公主，罢了，想到又要伤怀，心里想着几个可爱的女儿，康熙再不似一个威严的帝王，温和柔软浮现在英气的眉宇之间，和煦的问她，“朕不知道你的要求，如何答应？”
洛佳心里紧绷的弦松了一松，看来皇上心情极好，她直起上身，依旧跪在厚重的羊毛地毯上，娓娓道来：“小女子请的赏赐不为名，不为利，不为高管，不为厚禄，不损人利益，不败坏门风。小女子没有朝堂抱负，但求相夫教子一世安康，幸福美满。”
康熙闻之微微点头，赞赏得看向眼下的洛佳。
“小女子理想的夫婿，未必是朝野权臣，更未必是世间才子，但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互敬互爱，白首不离。”洛佳说道这里，弯身叩拜，“但求皇上恩准洛佳决定自己的婚姻。”
“皇上，微臣教女无方，洛儿才会如此大胆说出此等忤逆言论，还请看在小女尚不懂事，原谅她的口不择言。”完颜罗察疾疾起身，步子尚未落稳便倾身在洛佳身旁跪拜，冷汗涔涔渗出额头，在他心里女儿虽然有时调皮有主张，但是一向稳重，没想到今日却在圣上面前如此不敬，自古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作为完颜家唯一的嫡女，洛佳的婚姻是躲不开选秀这条路的，今日此举，乃是犯了大忌！
洛佳抬头看着康熙，眼神静和从容，不管旁人说的什么，她只想听当今圣上的意见，她好不容易重生这一次，若是还要走原来的路，岂不是又要受一次苦？她执着这般，不过是笃定了康熙此时的气度。
一旁的胤祯心急如焚，眼见皇上的眼神转了几转，他便是如芒在背冷汗淋漓湿透衣襟，他自小受皇阿玛宠爱，尚不敢在婚姻大事上自作主张，即使有想要娶洛佳的心，也不敢太过于直白的表明心迹，他日日给她送菜送饭，所作所为皇上自然了如指掌，只是没有说过他，他也就装傻，待到时机成熟，他便可求皇阿玛赐婚，以完颜罗察的官职，即便做不了嫡福晋，侧福晋绝对没问题，不管怎样，留她在身边从长计议便是。
谁知这丫头如此不省心，自古男人有几个能跟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这种帝王家的儿子更不可能做主，如此这般，便是生生断了两人的缘分。即使皇阿玛不给她这个赏赐，以她这心性怕是连做他房里的小格格皇阿玛都不会同意，善妒的名声怕是今日之后要扬名远播了。
胤祯心里一着急，不小心打翻了酒杯，贴身的太监赶紧拿出帕子帮胤祯擦衣裳，胤祯摇头，让他退下，刚要起身求皇上便被一旁的舒妃按住，冲他摇摇头。
舒妃看胤祯平静下来，笑着说：“女儿家看多了诗情画意，自是希望找个可心的人儿，一生一世的被宠爱，洛儿年纪还小，存着这份纯真的心性臣妾觉得很是难能可贵，咱们做大人不要跟孩子认真，洛儿长大了自然就懂了不是？完颜大人切莫怪女儿啊！”
“舒妃娘娘发话，微臣岂敢。”完颜罗察讪讪的笑，舒妃一席话打破了一时沉默恐怖的僵局，若是洛佳再低头认错，此事也就不了了之，“洛儿，还不快向皇上赔罪？”
洛佳没有理会，看着康熙的眼神更加充满了期待，从始至终康熙没有说过一句话，表示他并非像其他人如此排斥她的请求，她从容的双手举高跪拜磕头，“小女并非玩笑，但求皇上成全。”
“洛儿你……”
“哎~完颜爱卿，今日并非紫禁城内宴请款待，你那些纲常伦纪尽可以先收一收。”康熙挥挥手，嘴角带着一抹审视探究的笑意，“朕若许你一生荣华富贵，你可愿放弃这个赏赐？”
“女儿家不求荣华富贵，但求能把幸福掌握在自己手里。”洛佳没有再用“小女”却是学了舒妃用了“女儿家”这个词，她自有用意，只盼能唤起康熙的思女之情，伸手再次叩拜，不再起身。
一时间，席间无人再言，静候康熙的回复。
煜祺跟着完颜罗察一起跪在洛佳身边，浑身都在颤抖，周身似被抽尽了力道，五感迟钝，妹妹这一折腾，若是触怒龙颜怕是整个完颜家族不保，完颜罗察跟着跪拜，只希望女儿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好事成双，而旁边的胤祯，眼睛直直的望着眼前的洛佳，柔弱的脊背匍匐在地毯上，似乎一握便断了，哪里来的那么大胆量挺身相救，而此刻这份坚定与勇气怕是他这个皇帝的亲儿子都自愧不如，她这个心性怕是用不着他来救场。
良久，可怕的寂静不语似要吞噬所有人的感官，洛佳腿上酸痛，头依旧贴着羊毛毯子。
康熙失笑，“完颜爱卿，你这个女儿可是个宝啊！”
舒妃率先笑出声来，“完颜大人，皇上让您起来呢，这么跪着可怎么说话？”
“啊啊，微臣谢皇上恩典！”完颜罗察挺直身体，依旧跪在地上，额头上的汗闪光，一滴汗水晶莹剔透流过眉毛挂在睫毛上，显出一丝狼狈。
洛佳缓缓挺直身体，并未起身，她知道康熙会有后话。
“朕看着你，便想起了朕的四公主，罢了，提起又要感怀坏了今日的气氛，难得你有这份心性和胆识，朕便给了你这个赏赐。”康熙凝视着洛佳宠辱不惊的脸，“不过，这个赏赐不可折损皇家颜面，自家门风。”
“小女子谨遵圣旨，多谢皇上恩典。”洛佳叩拜。
完颜罗察和煜祺跟着叩拜，大松一口气，连连感谢皇恩浩荡。
回到座位，洛佳才发现自己浑身冰冷，如经历万马奔腾雷霆万钧后虚脱之感，一时手拿不住筷子，拿起酒杯闷了下去，辛辣的酒入了冰冷的身子比平时感觉更烈，温热从胃里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洛佳慢慢找回了自己的五感和直觉，竟然后怕起来。
前世胤祯跟她说过，皇上众多的女儿中，尤其宠爱四公主，不是因为她最漂亮或最聪慧，却是因为她的决断，为了安抚蒙古，皇上便答应蒙古王的要求指派一名真公主和亲，而当时正是四公主年纪最为合适，养尊处优的女儿家没有表现一丝的委屈与恼恨，决绝的踏上和亲之路，只是在走之前跟皇上说若老天有眼，惟愿有朝一日女子可决定自己的命途。皇上闻之虽大怒，却在四公主和亲几年后伤怀后悔不已，该是舍不得那么玲珑剔透的一个人儿在蒙古饱受苦寒吧，遂下命今后皇家女子再不远嫁。
洛佳笃定皇上对四公主的感情，才会试着提出这个要求，现在后怕是终究没有思虑周全，幸运的是皇上心情好，睹她思女，若是不行，怕是她只有落个东施效颦的下场。
思及此，洛佳心跳如雷，不经意间抬头看到对面的胤祯，胤祯凝望着她，仿佛周围再无他人他事，满心满眼的尽是眼前丽人，一时间空气凝滞，觥筹交错之声再不能打扰他的思绪，他欣赏她勇敢和睿智，却也责怪她胆大包天，若是今日她有个闪失，他会心痛吗？他略略平静思索，不会，怕是他的心也跟着没了。现在，他试着理清思绪却无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若是自由决定自己的婚姻，不嫁与他，他这辈子只会曾经沧海了。
洛佳皱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这样旁若无人的盯着她，她看不懂他黑眸里投射而来的复杂情绪，也懒得去探究，她沉浸在自己喜忧里，皇上最后的话是警钟，给她这个赏赐，不是可以随便挥霍的，不辱皇家威严，真是如黄袍加身，骑虎难下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皇恩赐，自由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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