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槿》云舒公子

3、三

　　裴元那边的消息很快传来，在枫华谷红叶湖边寻到了公主的发簪。可仍然不见公主。
　　清河已渐渐清醒，内功修为失了大半，可他仿佛不在意这个。
　　“师弟，你可还记得你与师妹如何失散的？”有几位师兄见清河醒了便来打探些线索。
　　“我们在枫华谷被蒙面人伏击，我受伤太重支撑不住让师妹先走。晕厥前我仿佛看到有蒙面人带走了她。那地方，大约在乱葬岗附近。”
　　而后他便不怎么说话了。
　　云槿收起了太素九针，阿布也便回谷复命了。云槿每日为清河煎两帖药，偶尔他不愿吃药，云槿也不与他多说，芙蓉并蒂点了灌下去。
　　“我的生死，你无权决定。”
　　云槿看看他，不恼也不急，“我从未曾想决定你的生死，我只是希望你能活着看到你师妹回来。”
　　每每清河不愿吃药，云槿就知道，飞回纯阳宫的信鸽还没能带回公主的消息。
　　裴元同孙思邈提了这事儿，万花谷亦多派了外出弟子前往红叶湖打探。
　　阿布偶尔会裹着厚厚的外袍上纯阳来看云槿。云槿就笑着捏他的脸，然后在他泪眼汪汪的时候塞给他一根糖葫芦。
　　“师叔，清河道长还没好么？”
　　“性命无碍了，只是不知道他何时能过了自己那关。”
　　阿布啃着酸甜的山楂，“清虚真人不是传了些修为给他么？多练练很快就恢复了呀。师父就老是说我，懒是练不好功夫的。”
　　“修为丢了可以再练，”云槿摸摸阿布的头，“有些人走了，却不会再回来了。”
　　阿布似懂非懂。
　　门“吱呀”一声开了，清河站在门内。
　　阿布惊叫一声躲在了云槿身后。
　　“这几日劳云姑娘挂心，我已好得差不多了。”
　　云槿拍拍阿布，示意他别怕。清河见云槿那不置可否的模样，便伸出手去。
　　“你也不必如此，我刚探过你的脉。”云槿轻笑，“我知你身子恢复得七七八八了，但你若想就这么下山去找你师妹。便是我同意了，你不如问问清虚子放不放人？”
　　清河收回手，拢了拢袖口：“云姑娘，我等不了。我知道你有法子。”
　　“我没有。即算有，我也不会答应。师父教过，医者仁心，为的是救人。我若坐视你下山送死，是为不仁。无法交代师门嘱托，是为不义。道长是要铁了心要陷我至不仁不义么？”
　　“……”清河面色苍白，“可我怎么能就这么等着。”
　　“你曾拼死护她，她心里想必感激你。”
　　眼看着清河脸色愈发苍白，云槿却不还能说些什么。她熟记各处穴位，她知道药下几分几钱。可她不知该怎样开解一个在面临生离死别的恐惧中挣扎的人。
　　裴元收到云槿的来信时，笑得高深莫测。医术，仁心，常在生死一线间历经考验。守得住的，方能悬壶济世。可你若不亲历这些，又如何能知道自己能否守得住？
　　活人不医，她还有的要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