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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一池春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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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演跟麦城说,“麦城,你不是爱讲话吗,给你个机会。”
忽然被点名,麦城没反应过来,“啊?”
谢玉演言简意赅,“快到皇宫了。”
他想教蓝生规律了,但是他嫌弃这些话有点婆婆妈妈,不适合他高大上是身份,就推给麦城来讲。
麦城明白他意思了,舔了舔嘴唇,跟蓝生说,“蓝生啊,是这样的,宫里规矩多你是知道的,进去之后你就跟着我,我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不要抬着头四处看,更不要随便开口讲话,一般也不会有人注意你什么,你只要跟爷身后站着就成。”
蓝生点点头,“我懂我懂,别看我没去过宫里,宫里的事儿我还是知道的,说书先生不总爱说这些么!”
谢玉演很满意,但是进宫不到一炷香之后,他才发现蓝生根本没把麦城的话听进去。
军中的将领除了二皇子和谢玉演都被皇上留在了大殿上,二皇子派人请谢玉演去东宫做客,途径秀水池的时候,有个宫装宫女慌里慌张的跑出来白着一张脸远远的就冲他们喊,“救命救命,主子落水了!”
小宫女径直跑过来,对着谢玉演就跪下直磕头,额头与地面猛烈的撞击,砰砰的响,“求大人救救主子,求大人救救主子!”
众人这才听到假山后面的池子里有清脆的女声再喊救命。
谢玉演看也不往那边看一眼,神色吃惊的说道,“我们只会陆地上打打架,水里的事儿完全不懂啊。”
蓝生和麦城都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他们那一关卡的兵,就没一个不懂水的,大夏天的训练出一身汗热的不行,都是一个猛子就扎河里泡着去了,衣服都不带脱的,水里游来游去的消暑解闷,水里的功夫那是个儿顶个儿的好,尤其是谢玉演最会玩儿,游泳的方式能花样百出。
谢玉演问二皇子派来的太监,“你可会浮水?”
太监多精啊,能不搀和的事情绝不搀和,把头摇的飞快,“小人也不会。”
谢玉演跟宫女说,“你也听到了,我们这没人识水性的,你可快别磕头了,这里离东宫近,快去东宫请些懂水性的人来。”
看上去比宫女还着急。
宫女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蓝生往池子里瞄了一眼,一个穿着嫩黄色锦服的少女正在池子里挣扎着喊救命,水面被她拍打出一圈圈的微波,发出哗哗的声响。
情况可真紧急呐!
蓝生立马就把袖子一撸,“我懂!我去!”
谢玉演连忙扯住他,伸手照着她脑袋就拍了一下,手腕抬的高高的巴掌落下的时候都带了风显得力道特别重,真打到上面的时候力气骤然放轻。
他看向她的眼里含了丝警告,“你会什么你会!这是你吹牛皮的时候吗?你又没下过水你会哪门子的水?救不了人别把你自己也给淹死了,你死了不要紧,瞎逞能耽误了救人的功夫,要是让里面的贵人糟了罪,还不够你死的!你别给我瞎搀和!”
拼着全身的力气拉着蓝生,谢玉演又吼那宫女,“愣着作甚!还不去东宫请救兵?”
那小宫女眼瞅着他不帮忙,死灰一片的神情里忽然多了抹迷茫出来,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蓝生看那池子里的水花小了,想着是那姑娘应该是快淹死了没力气挣扎了,顿时就惊了一下,看那女孩儿也是个主子,要是在他们面前死了,他们谁能好啊?
她觉得谢玉演真混账啊,连个形势都看不清的!
她不顾谢玉演的拉扯,伸手捏住谢玉演的手腕,稍微用了力就把他给扒开了,“别拉我!”
说完就往假山后窜。
谢玉演一脸的惨痛,闭上了眼睛。
紧接着假山后就传来了清脆的带了惊恐的女声,“你别过来!”
然后是蓝生正因凛然的声音,“姑娘莫怕!我这就来!”
清脆的女声很慌乱,还带了丝哭腔,“你不许过来!我命令你不许过来!”
哗啦啦入水声。
很快就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叫声,“啊!你不许碰我!啊!不许抱我!啊啊啊啊啊,快把手拿开啊啊啊啊啊!”
谢玉演扶额,头痛的要命,亏了蓝生还说她懂。
她懂?
她懂个屁!
蓝生觉得她就不该来宫里,不来宫里,她就不会因为不想惹麻烦而救了一个落水的女子,然后莫名其妙的就被要求把这女子给娶回家。
她救得那个人,是个公主,很凑巧的,还是二皇子的胞妹,名叫容颜。
她把容颜从水里抱出来,浑身湿答答落汤鸡似的公主,并不感谢她,也没有劫后重生的喜悦,公主哭的梨花带雨惨不忍睹,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最让蓝生不能理解的是,那公主扬起手腕就要打她,蓝生能躲掉,但是没敢躲。
得罪了皇家的人,哪还有好日子过吗?挨一巴掌就挨一巴掌呗,公主是娇滴滴的姑娘,打一下能有多疼呢?
她做好了好打的准备,公主巴掌快落到她脸上的时候,忽然有人拉了她一把把她拉开了,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谢玉演已经把她护在了自己身后。
公主见是谢玉演,把手收回去捂住嘴又是一阵的梨花带雨的哭泣,“你真是无情!你明明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要我也就算了,为何还要找别人来侮辱我……”
蓝生算是看明白了,合着这公主假装落水是等着谢玉演救做给他看的啊?不过,为啥呢?
蓝生很快就知道为啥了。
就在公主哭的快要晕过去的时候,慕容带着一群宫女太监浩浩荡荡的出现了,他身边还站着个女人,穿着宫装,妆容肃穆端庄,是他的母妃,安贵妃。
安贵妃把他们带到房间问话,意思特别直白,“既然你与阿颜已有肌肤之亲,那便择日成亲。”
“成、成亲?”蓝生给吓坏了,合着这公主打的这算盘啊?可惜了救她的不是谢玉演而是自己……
“怎么,你不愿?”安贵妃秀气的眉拧做一团,语气越来越重,“阿颜好歹是位公主,自幼识得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能辱骂了你不成!”
蓝生赶紧给她跪下,“小小的不敢。”
她抬头向谢玉演求助,“只、只是……”
谢玉演看也不看她一眼,一点要帮忙的意思都没有。
熊孩子不听话,活该她现在遭罪,不让她倒倒霉,她不长记性!
蓝生心里暗骂谢玉演不厚道,居然都不带帮她的,“小人无功无名的,高攀不上公主。”
安贵妃打听清楚的很清楚,“这你也不比担心,听说你是谢军师唯一亲传弟子?虽你现在并无军功,但听闻你天赋异禀功力过人,想你将来也能有番作为。恒之与你们在同一个军营,也会尽量为你寻几个机会,助你建功立业。”
容颜倾心谢玉演,整这一出事情她其实是知道的,她没去阻止,为的也是谢玉演,年轻一辈里最有前景的武将,他掌握兵权是早晚的事,拉拢到他,对恒之的将来很有利。
现在虽说阿颜嫁谢玉演是不能够了,但总归是谢玉演身边的近臣,这条路多少还算是通了一些。
蓝生想的不多,只知道自己肯定不能娶公主,开玩笑,娶了公主事小,新婚之夜发现她是女儿身,那可就是欺君之罪要杀头的!
眼瞅着祸是闯下了,蓝生习惯性的就把屎盆子往谢玉演头上扣,“媒妁之事,父母之言。小人虽无父无母,多来由师父抚养成人,娶亲的事,小人都听师父的!”
安贵妃意有所指的看向谢玉演,“谢军师,你怎么看?”
谢玉演被蓝生插刀插习惯了,他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在蓝生身边跟她一起跪下,“臣多谢娘娘和公主厚爱,只是顽徒身患恶疾,实在是不适谈婚论嫁。”
安贵妃眼神闪了一闪,“不知是何顽疾?”
蓝生也特好奇的看着他。
谢玉演幽幽的,“不能人事。”
“……”
蓝生总算逃过了这个婚事。
蓝生很生气。
不能人事?尼玛!她以后还要不要混了!假男人也是男人好吗?是男人最在意的就是这个好吗?!她以后还怎么在军营混啊!
谢玉演一定是故意的!
谢玉演左劝右劝,她都拉长个脸,拒绝跟他讲话。
谢玉演多次劝说无效,头疼道,“我知道你为着慕容跟丞相之女的亲事不高兴,可你总不能一直把气往我身上撒啊?我又不是他爹,他的婚事又不是我做主,你怎么怪,也怪不到我头上不是?”
蓝生震惊,“什么?慕容有亲事了?”
谢玉演也震惊,“你不知道?”
顿了顿,他更震惊,“那你是在为什么跟我置气?”
“什么时候的事儿?”一想到心上人要成亲了,而新娘不是自己,蓝生就忍不住想哭,好像遭遇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她一哭,谢玉演就慌了。
他赶紧给她擦眼泪,轻轻的拍她后背慢慢的哄,“别、别哭,这不还没订下来呢嘛,皇上也就随口提了那么一句,二皇子和丞相那边都没表态呢。”
劝完之后谢玉演就有点心虚,二皇子是不是有野心的人,他不是看不出来,能和宰相联姻,这个机会,二皇子怕是不会放过的。
他一劝,蓝生觉得更难受,“呜呜,都是你不好!非让我当什么兵啊,我都没法跟慕容说我是女孩儿,他那天特别严肃的说他没断袖之癖,我好想跟他说我是女孩儿啊可是又没法说,也没办法让他喜欢我,现在可好了,他要去找别的女孩儿了!”
“……”谢玉演被她指责抱怨的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谢玉演觉着吧,真不能太宠一个人,宠的时间久了,原则什么的就没了,只想着那人开心就成,其他就都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向不与人拉帮结派的谢玉演,当晚就秘密会见了二皇子。
第二天一早,谢玉演就来找蓝生了,“开心一些,二皇子推掉了婚事。”
蓝生看也不看他,闷闷的低着头发呆,“推掉又怎样啊,又不能跟我在一起。”
“谁说不能在一起的?二皇子今儿还跟我讲很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呢!”
蓝生猛地抬头,眼睛贼亮,有点怀疑和惊喜,“真的?”
谢玉演脸色有点难看,但还是笑了笑,“可不就是真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