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蜃楼》落芸尘

17、第 17 章

　　震惊的当然不止江林霰一个，齐城也完全摸不着头脑。他瞪大眼睛看着戚归，断断续续的说：“我……我有男朋友，你不要……不需要在做这些了。”
　　戚归反而笑了，也不管齐城说些什么，自顾自的说道：“我只是想要对你好罢了，不会越雷池半步的。”
　　江林霰看的目瞪口呆，人间自是有情痴？不可能吧，戚归这种人已经不能用痴情种来称呼了吧，简直是圣母白莲花啊，这是病，药不能停吧！
　　戚归看向江林霰，一言不发，就这样无悲无喜的看着他，江林霰却浑身一哆嗦，脊背生风，感觉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只要自己敢对齐城有半点不好他就敢立刻解决了自己的决心。
　　江林霰向来胆小，立刻躲到齐城后面，深深地觉得有隐疾的人真是伤不起。
　　“既然你们是一起的，床就让给你了。”整理好行李出来，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停下来，回头看过来，江林霰刚探出个脑袋来目送他离开，四目相触又即刻把头缩回去。
　　“齐城睡觉喜欢踢被子，你多看着点。”语罢，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齐城和江林霰都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前一刻还做出不可能放弃的暗示，这会儿就主动退出把齐城让给奸.夫了？齐城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挽留他的情绪，可等到他有些沧桑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齐城挽留的话还停留在嘴边转不出来。
　　“哎，哎哎。”江林霰神经兮兮的扯着齐城的胳膊，“你说他是不是隐疾太严重导致精神方面也出了问题啊，老陆不是辅修心理么，要不要让他来看看？”
　　齐城回身狠狠敲了下他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女朋友啊。”
　　江林霰有些急躁，跳脚道：“还怎么让我找女朋友啊，就刚才那尊大神，哪一天要是给他知道我找女朋友把你给抛弃了，他就能让整个世界把我给抛弃了好吗！”江林霰激动的都快哭给他看了，“人家都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你倒好，单身二十几年然后招惹了这么一尊佛爷。求你行行好，收了他，这样大家都好过。”
　　齐城没有闲心来嘲讽他蹩脚的比喻，叹气道：“你懂什么……”

　　江林霰躺在齐城身边，死命的护着从齐城那里抢过来的一角棉被，望着头顶的房梁，说道：“其实你就是觉得他把你当成了梦里那个古代书生的一个替身，所以就算对他有感觉也绝对不答应和他在一起。”
　　“可能吧。”齐城声音闷闷的。
　　“什么叫可能吧！”江林霰一个翻身，胳膊杵着脑袋盯着齐城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每次他遇到烦心事都是这副与世隔绝的感觉，“我说的话还没有不对的时候，你得承认，我刚才戳中你的心事了。”
　　“噗。”齐城笑出来。
　　“严肃，认真！”江林霰明显感受到了齐城笑声中的嘲讽，“我说的哪里不对了？”齐城没有答话，江林霰坚持不懈的摇晃着他的肩头，不听他承认自己正确誓不罢休。
　　齐城终于被他弄得不耐烦，翻身压住他，道：“你说的都对，明天跟我去做测试，现在睡觉。”
　　“抱歉，无意打扰。”戚归突然推门进来，然后就看到齐城压在江林霰身上这一幕，脸色骤然沉下去。他拿了点东西，接着就出去，还没有忘记把门带上。
　　……
　　江林霰深深地觉得现在自己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他甚至已经开始考虑应该怎么死才会比较舒服。他把齐城推开，惊恐的问道：“他会让我安乐死的是吧？”
　　齐城感觉也不太好，从戚归离开这个院子的时候他就开始感觉后悔与不安，这种情况他很熟悉，就跟在他家祠堂里看到那个牌位时候的感受一样，他无法解释，更没办法释怀。
　　故意说自己和江林霰是恋人关系的时候他只是想要脱离两人间这种不尴不尬的关系，逃离戚归无微不至的关心，又或者就是像江林霰说的那样，他不希望自己只是一个替身。他总是觉得戚归看着他的时候那目光就像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那个他坚信无比的前世的爱人。
　　齐城或许会相信那个书生真的就是他的前世，而他们两个在前世也真的是一对恋人，可是齐城没办法接收那个书生的情感，他至多觉得戚归熟悉，让人伤感，其他的，戚归对他来说还是完全的陌生人。
　　尽管他会感觉难过。
　　“再说吧，先睡觉。”
　　“喂喂，别再说啊，需要安乐死的是我不是你你不着急是吧。”江林霰发觉自己真心要哭，基友不靠谱啊。
　　齐城不再理他，扭过头去假装已经睡着。江林霰一个人唠叨了一会儿，也没意思，闭上嘴没多久就睡着了，反倒是齐城，听着江林霰那均匀的呼吸声反而无法入睡了。养成一个习惯要多久，齐城好像已经开始习惯身边的那另一个呼吸声。

　　第二天一早，江林霰还睡得像头死猪齐城就已经按点醒来，习惯性的往门后一瞧，发现脸盆架上的铁盆中已经倒满了热水，还在蒸腾着温热的水汽，干净的毛巾也齐整的搭在上面的横杆上。就像戚归之前的那些日子里做的一样，只是没有戚归在旁边站着，笑着和他道早安。
　　这情形让他有些怅然若失，齐城还以为昨晚见到那样的场面之后戚归会真的放弃，从没想过会这样。
　　齐城收拾好自己，门口刚巧传来敲门声，是戚归在外面。“已经准备好早餐了，洗漱好就出来吃吧。”好像戚归已经完全掌握了他的作息时间，每件事情都做的卡在点儿上。
　　齐城应了声，歪头看了一眼睡得歪七扭八的江林霰，无语的叹一口气。
　　“我……”戚归还站在门外没有走开，齐城打开门，“我昨晚习惯了，忘记先敲门，冒犯了。”
　　“其实……”下意识的，齐城想要澄清昨晚的误会，“没什么，没关系。”话到嘴边还是给咽了下去，齐城笑笑，又说：“谢谢你做早饭，我去叫林霰起床。”
　　“恩。”戚归从刚才起就没什么表情，现在更是。不再说什么转身走掉。
　　齐城无奈的走过去，啪的给江林霰撅在外面的屁股来了一巴掌，江林霰立刻跳起来，双手合十举过头顶，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念念有词：“妈，妈，妈，我错了，这就起床，不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