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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ウアニラアイスクリーム NAVAJO WHITE ...

  •   我和哥哥生活在国家西部的小村落,我们的小房子建在海滨,每天清晨的时候,都会有美丽的贝静卧在我家门口,我便牵着哥哥在海边玩耍,把美丽的贝壳放进他手中的竹篓。
      16岁的时候,哥哥说我必须要到村子外面读高中,那样,将来才能遇到更多的人,有更好的生活,所以我离开了海岸,和住在邻家的齐宏一起到城市读书。

      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我们对城市逐渐的熟悉,与同学们打成一片,我以为,作为农村的孩子,会被人歧视,而实际上却并没有,我想,并不是所有人的嫌贫爱富。
      高二的暑假,我没有回家,在城市的一家店打工,老板是一个很和蔼的大叔,他会在每天关门的时候,把没卖完的小甜点给我,还会偶尔给我一些打折券,有一次甚至给我和齐宏各一张电影票,我心里很感激,便用更多的时间留在店里,帮老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哦,忘记说,那是一家很棒的甜点屋。
      其实店里的工作很简单,就是为每一位走进店里的女生介绍当天的特价甜点,算清价格,然后把新出炉的甜点摆放好。
      那个梳麻花辫的女孩子经常会买一些颜色简单的甜甜圈,但是味道真的很不错。
      而那个带很多闪亮头饰的女孩子则会挑选一些颜色鲜艳、样式新奇的甜点,即使她从来没有吃过。
      戴眼镜的小姑娘喜欢粉红色的棒棒糖。
      穿高跟鞋的胖姑娘则喜欢所有甜度颇高的小蛋糕。
      店里很少有男孩子光顾,偶尔有几个,都是被姑娘拖进来的,无所事事的站在门口看着喜欢的女孩子在店里不亦乐乎,他们的眼里并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甜点。
      你在看风景,有人在看你。
      不过,有一个男生,他每天都会来,进门后向老板点个头,但不多说话,老板会对他笑一笑,然后从冰柜里拿一盒很普通的冰淇淋给他,他付过钱便走了,从不为其他的美味而停留。
      我偷偷观察了一段时间,那些冰淇淋,统统是香草味道。

      开学的时候,香草男孩转到我们班里来上学,我才知道,甜点店的老板是他父亲,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还要付冰淇淋的钱,只是,从他身上,我第一次感受到了疏离,并不是他疏离我们乡村的人,而是他对所有人都一样疏离。
      但是奇怪的,颜旭和齐宏关系很好。
      嗯,颜旭。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只是开学第一天他们就在放学以后一起出去玩了,我很奇怪,为什么颜旭那种看上去很淡漠的人,会和齐宏那样二五八万的人玩到一起。
      很久以后我问过颜旭,他说:齐宏帮过我一个忙。
      他帮我打过架。
      我有点吃惊,并不是因为齐宏会打架,而是因为齐宏居然会为了别人打架。

      那是暑假的一天傍晚,颜旭准备到学校后的球场中练习运球,但是学校的几个霸王拿着球场的钥匙,他们说如果不交门票钱,是不会让颜旭进去的,其实这个时候颜旭本来打算走了,反正他也不是这个学校的,初来这座城市,还是不要和别人起冲突。
      但是有些人注定是要出现在生命里的,无论你怎样去逃避,怎样去否认,该来的总会来的。
      齐宏从小就很能打架,但从来不是为了别人,他从一边冲出来揍了那几个男生一顿,纯粹是因为他自己想到球场的绿地上睡觉而已,阴差阳错的帮了颜旭一个忙。
      “谢谢。”
      “谢什么?”
      “教训他们。”
      “呃……我是因为……好吧,不客气。”
      既然接受了人家的谢意,也不好意思不让人家进来,于是,齐宏便叼着草根坐在地上,看颜旭一个人静静地练习,他们谁也没有说话,青草香味弥漫的微风揉碎了每个人心里关于过去的回忆。
      过了很久,颜旭停下来看看坐在地上凝神看着自己的齐宏,问道:“你想玩会儿么?”
      齐宏一愣,哈哈笑着:“我不会打球,村子里没见过。”
      颜旭走过来,把球塞到他手里:“我教你。”

      据齐宏透露,那天他一共用球砸了颜旭三次,就别说他砸中自己多少回了。
      由于齐宏和我的关系很好,我们三个人便经常一起出门,大多数时候是齐宏和我在说话,而颜旭则默默的听着,偶尔齐宏也会和他说几句话,他就回应他几个简单的词。
      我在店里打工的时候,颜旭遇到我,也会点头示意,甚至有几次也和我说几句话。老板常常笑着说:“我儿子是个闷葫芦,你可要多帮帮他啊。”
      我点头答应。

      有一天,哥哥来城市看我,他说我变了很多,变得安静了,变得成熟了,我不知道是不是这样,我把颜旭介绍给他认识。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人去学校屋顶的天台,本来是想吃些东西,看看星辰,然而那天晚上却下起了雨,我招呼他们到楼里来,齐宏却问颜旭:“你淋过雨么?”
      颜旭摇头,齐宏坏坏的一笑,便拉着他冲进雨里去。
      我想拦着他们,哥哥笑着拉住我:“让他们去吧,两个性格不同的人能够相识,成为彼此的朋友,是很难得的事情。”
      我想,颜旭和齐宏就像是一枚硬币的两面,颜旭让齐宏见识到了更加广阔的世界,而齐宏则带着颜旭做更多他从未冒险去做的事情。
      那一晚,香草男孩第一次淋了雨,我和哥哥也来到天台上,任冰凉的雨水如海上的微风一样落在脸颊,无论那夜的雨是怎样把我们青春淋得晶莹剔透。
      我们走在屋顶,一同等待着第二天微暖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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