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飞鸟水中鱼》盼岸

18、孤单与狂欢

　　五年前的那天是周末，本该是好好放松的日子，却因为几天前刘宇宁的邀约让向飞飞一直心神不宁。向飞飞看了看表，已经过了聚会开始的时间。“这下可以安心看书了，本来就下定决心不去的。这样的聚会一点意思都没有，每个人都以自己最好的一面示人，互相攀比比谁过得更好。”向飞飞安慰自己。“叮铃铃——”客厅的电话响了。不一会妈妈过来叫向飞飞：“有同学打电话来找你，说是同学聚会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过呀。”
　　“你和他说我周一要考试，正在复习，去不了。”向飞飞继续看书。
　　“你哪有什么考试，去和同学聚聚多好，不要这么孤僻……”妈妈劝向飞飞。
　　“我说了不去。”向飞飞仍在看书，头都不抬。
　　“唉——”妈妈叹了口气，去回绝了电话里的人。

　　“……谢谢阿姨。”刘宇宁挂断电话后，难掩脸上的失落。回到聚会的包间，看到里面热络的同学们，刘宇宁忽然想起了那句歌词“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这是向飞飞喜欢的歌。在刘宇宁的印象中，向飞飞一直是孤单的，而且孤单得那么怡然自得。她每天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从不打扰别人，也不想被别人打扰。刘宇宁回想，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这个女孩儿的呢？应该是从那次语文考试之后。那次语文考试的最高分不是刘宇宁，而是一个叫向飞飞的女生。第一次有人分数超过了刘宇宁。语文课上，老师在全班同学面前朗读了向飞飞试卷上的作文，刘宇宁输得心服口服。从此，刘宇宁注意到了这个女生。她很喜欢看文学方面的书，看到喜欢的地方会用笔记下来；她有时会皱着眉头和数学题较劲，解出题后会开心地笑。刘宇宁和向飞飞真正变成朋友还是因为那次“互助计划”。当时班主任让班里成绩好的同学和成绩差的同学组成学习小组，课后一起学习，共同进步。成绩好的同学有选择权，可以在纸条上写出自己想要帮助的同学的姓名，交给老师。成绩差的同学只有被选的命。班上有一个胖胖的男生成绩不好，还经常打架闹事，同学们都不愿意和他一组。没想到，最后却有两个人选择了他，刘宇宁和向飞飞。由于其他同学都“配对成功”，刘宇宁、向飞飞和那个胖胖的男生三个人成了一组。日后朝夕相对，刘宇宁越来越了解向飞飞，越了解她就越喜欢她。但是刘宇宁很清楚这个阶段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是学业，所以他告诉自己，等到自己考上清华之后再向向飞飞表白。

　　“刘宇宁，不是说今天要介绍女朋友给我们认识吗？人呢？”旁边的同学问刘宇宁，将他从思绪中拉回了眼前。
　　“是啊，到底是谁啊？”同学们都好奇又期待。
　　“谁这么有福气，能入了你刘宇宁的眼？”同学们开始起哄。
　　“她今天有事，来不了。下次再介绍给大家认识。来，我们大家喝一杯吧”刘宇宁刚转移了话题，忽然有一个人开门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姜薇一脸抱歉的样子。
　　“你怎么才来啊？”
　　“刘宇宁刚刚说的人不会是你吧？哈哈哈”同学打趣道。
　　“刘宇宁说我什么了？”姜薇笑着看向刘宇宁，期待着他的答案。
　　“没说什么，他们开玩笑的。”刘宇宁显然不想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同学们便适可而止了，毕竟谁都不想得罪日后前途无量的刘宇宁同学。
　　“姜薇，向飞飞怎么没和你一起来？你们不是在一个班复读吗？”不知情的同学还不知道自己这个问题正好踩到了刘宇宁的雷区。
　　“她呀，她从不参加集体活动的，性格孤僻得很。”姜薇不放过任何一个说向飞飞坏话的机会。
　　“我记得她是有些孤僻……”
　　刘宇宁好像没听见大家的谈话，一个人在旁边默默地喝着酒。同学们的敬酒他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喝多了。

　　刘宇宁在外面吐过之后，正往包间走，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难道是她？刘宇宁心中一阵期待。仔细一看却不是想见的那个人，而是姜薇。姜薇递上来一瓶水：“漱漱口吧。”
　　“好点儿了吗？”姜薇关切地问。
　　“好多了”。刘宇宁淡淡地回答。
　　“你现在是清醒的吗？我有话想对你说。”姜薇忽然严肃起来。
　　“你想说什么？”
　　“我喜欢你。”姜薇非常直接。
　　“为什么？”刘宇宁有些诧异。
　　“因为我们很像。我们一样要强，一样有企图心，所以我们很适合彼此。”
　　“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的理由？”
　　“难道还不够吗？”
　　“不是不够，而是这些根本算不上理由。”
　　“那你呢？你喜欢向飞飞的理由又是什么？”
　　“我从没想过理由。你知道我喜欢向飞飞，为什么还喜欢我？”
　　“你喜欢向飞飞是你的事，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我喜欢一个人就一定要说出来，暗恋什么的不是我的风格。刘宇宁，你和向飞飞不合适，你们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就像你刚刚说的，这是我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说完，刘宇宁转身离开。
　　“我不会放弃的，终有一天我会向你证明我才是对的。”姜薇冲着刘宇宁的背影大喊。
　　这是五年前，姜薇对刘宇宁的告白，以及刘宇宁对向飞飞没能说出口的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