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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母亲大人在上——蚊蝇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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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大人消灭蚊蝇的本事是我万难望其项背的。
其主要手段可大略概括为下毒、埋伏、闻声辨位,以及正面扑杀。
想当年,我家住在一个水塘旁,那里可是蚊蝇繁育,昆虫滋生的好地方啊。一开始,我支持父亲大人的提议,决定搬到那里,是因为受那个水塘里摇曳生姿的荷花(特别是莲蓬)所迷惑。哪曾想,任何美好事物的背后都暗藏杀机,让人防不胜防。
第一年,我就见识了水乡田园生活的种种不便之处:蝉奏蛙鸣,举步皆虫,飞蛾击窗,壁虎入帐,乃至晚上近距离聆听老鼠在我床头磨牙,蝙蝠在我上空扑扇着翅膀盘旋(后来某次大扫除时,母亲大人在我床头墙上一个废弃的电线盒内发现了一只蝙蝠的尸体,我狂汗……)。甚至有一次在院内吃饭时,眼见一只黄鼠狼追着一只老鼠经过,由于用力过猛竟在走廊瓷砖上滑倒,幸而它反应迅速又力追美食翻墙而过等等等等,不可一一胜数。
这一切的一切如果说只是折磨了我相对脆弱的神经,那么,蚊子和苍蝇,它们是在和我进行亲密的肢体接触时,给我带来了实质意义上的伤害。
头两年的生活还可以忍受,蚊帐加蚊香,敌敌畏加苍蝇拍,在这四大法宝的威慑之下,我家蚊蝇的数量被有效地控制在百只以内。
后来,不幸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我家隔壁是一个半残疾人家庭,这个家庭的生活有一点困难,但是,这并不是一个会向困难屈服的家庭,他们一直在努力改善家庭的经济状况。然后,他们把脑筋动到了家后水塘上。
他们把塘子里的藕挖去卖了。
没有了藕,哪还有荷花?更甭提莲蓬了。可怜起初并不知情的我,痴痴地守候,日思夜想,最终只换来一场空。荷叶只有寥落的几枝,我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我唯一的指望啊~~在我痛苦的追查之下,某天吃饭时,母亲大人终于向我揭开了这个血淋淋的真相。当时,我的心中天人交战,隔壁的难处我也理解,可是,可是,呜……我恨。
悲惨的事情接踵而来。
家后算是一个空塘子了,没了荷花,没了生气,只余一潭死水。
而且渐渐发臭。
隔壁又有新动作了。他们决定把直对他们家的那块塘子填上,种菜种树。
出于他们一贯的思考风格,他们找到了一个节约的方法,用垃圾填池。
不知他们从哪里拖来一车车垃圾,开始往塘子里倒。
垃圾越攒越多,夏天里,臭不可闻蚊蝇昌盛。
作为邻居的我家,自然也难逃厄运。
用我一个妹妹的话来说,“大姨家是苍蝇大本营。”
墙上,镜子上,天花板上……原谅我不敢再回忆下去。下面就用两个简单而可怕的情节来说明吧:
厨房里。
我:“妈~~~菜里有苍蝇~~~”
我妈:“咦?不会啊,我明明很小心呀?估计是它从锅上面飞过时,太热给熏下来了。不吃这个了。”
……
我:“妈,汤里有蚊子。”
我妈:“……”
我:“没关系,我重盛一碗吧,蚊子我还忍得了,只要不是苍蝇。”
还有,
某个清晨。
“妈,你是不是过敏了?胳膊上好多红点点。”
“哦,我昨天胳膊贴着帐子睡了。”
多么、多么、多么,可怕啊!!!
我不知道那一阵子我是怎么活下来的,怎么忍受的。
事实是,在循序渐进中慢慢适应,加强抗打击能力。
不忍回顾。
那时候,我每天欣赏着母亲大人手持蒲扇或苍蝇拍,扑杀蚊蝇的英姿。
“妈,帐子上。”
PIA!
“妈,电视上。”
PIA!
……
“青,你别动。”
PIA!PIA!
“哇~~~”
“哎呀,飞了。”
还有投毒。
“青,关窗,我要打农药了。”
各种陷阱埋伏。
“青,洗衣水别倒,苍蝇会自己落进去的。就搁院子里吧。”
“苍蝇纸,唉,粘的太少了。”
傍晚时。
“青,别开灯,把门窗打开。”
“你看,外面亮,里面暗,蚊子会往外飞。”
夜里。
蚊帐内。
“妈,你刚才出去放进来蚊子了。在我脑袋旁边绕呢,吵死了。”
“哦,别动,我听听。”
PIA!肉掌相击。
“好了,死了。”
这样的情节还有很多,我就不详细列数了。
现如今,家里搬到了四楼,蚊蝇仍未灭绝。当然,与以前根本不存在可比性。不过,这样的情境仍在上演:
PIA!PIA!PIA!
“青,你看,开门放进来的三个蚊子都被我打死了!”
“哇,妈你好厉害。”
PIA!
“青,看,苍蝇!”
“哇,在蒜头上耶,妈你真强。”
PIA!PIA!PIA!
PIA!PIA!PIA!PIA!
“怎么会有这么多苍蝇蚊子呢?从哪儿进来的呢?……看,我伸手捏死了一个!”
“哇,……”
不可否认的是,也正是由于以上这些情况,我才深刻的认识到家母在扑灭蚊蝇上的天份。从这个角度来说,蚊蝇对我们母女的交流和认识也是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的。
所以,谨以此文,献给牺牲在母亲大人手下的蚊蝇。
你们用你们的生命,帮助我完成了这篇文章。
我会永远记得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