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平子鑫子》椛不语

27、抱歉

　　“你在接受试炼，二段归刃？”乌尔奇奥拉思索了一会儿问了一句。

　　南希条件反射地看他一眼，心说，完了，这次她真真切切地把自己卖了。不带这样的，我说你听就是了，干嘛还要费脑子再想到更多的？哎，乌尔奇奥拉的脑子不是盖的。不过，他知道二段归刃？

　　“你也会？”

　　“嗯。”

　　“哦。”乌尔奇奥拉会二段归刃其实也不奇怪，是是，乌尔奇奥拉不光是一个移动的冷气机，他也是强大到不用保修的战斗机器，还能超速再生，不是？

　　画面静止，此时此刻，南希坐在乌尔奇奥拉的床上，乌尔奇奥拉站在一旁，他们在交谈。

　　这时，天刚亮。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没等乌尔奇奥拉发话，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而来者入目的就是上述那种诡异的画面。

　　南希的目光移到门口的破面，“啊”了一声，那人不是杰尔拉尔么，果真被乌尔奇奥拉收服了啊。

　　“大人，零刃寝宫的荪荪吵着要大人...呃，放人...”从语句的停顿就能看出杰尔拉尔在传达的时候有多纠结。

　　乌尔奇奥拉的头皮猛得一跳，目光箭一般地射向杰尔拉尔。放人？有没有搞错，他什么都没做好不好。他还贡献了一晚上的床，还牺牲了一片从属官，他招谁惹谁了。

　　她怎么不想想是她自己的大人自愿跑过来的。

　　南希也瞬间黑线了，荪荪一定是看到杰尔拉尔愤恨难消然后才出此狂言。

　　不过，话说回来，那丫头怎么知道她来四刃寝宫的？

　　杰尔拉尔很快就发现了南希，他顿时往后退了一步，一脸很难以置信的样子，南希和乌尔奇奥拉同时瞪他，你丫的在脑补什么。

　　南希一副不想管的样子重新躺下来，挥挥手：“你就和荪荪说我这几天和乌尔奇奥拉有任务，几天后就回去。”杰尔拉尔得到乌尔奇奥拉的肯定就点头退下了，南希突然又意有所指地说：“要懂得怜香惜玉。”

　　杰尔拉尔关门的手猛地一顿。

　　人走后，乌尔奇奥拉看向南希躺下的背影：“你在说谁？”

　　“你家从属官欺负我家从属官的事我可不会就这么算了。”

　　“......？”

　　“杰尔拉尔和荪荪。”

　　那是多久前的事了，女人就是记仇。

　　“哎？你不会以为我在说你吧。”南希闭着眼睛，声音懒洋洋地，“算了吧。”她才不是玉，嗯，就算是，也不是需要人怜的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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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小时后，南希才悠悠地醒来。那个时候乌尔奇奥拉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她理了理压皱的衣裙，盘好头发出门了。

　　这样两点一线的生活继续持续着。

　　白天试炼，晚上到四刃寝宫蹭床。

　　每天晚上南希回来时的样子也愈来愈凄惨，刚开始只是精神疲惫，到中间几天身上开始出现深深浅浅地伤痕，不过都是小事，乌尔奇奥拉也没过问。她自己也没过问。

　　一直这样持续了一个星期，终于，到了最后。

　　晚上，乌尔奇奥拉端着刚泡好的红茶坐在沙发上等南希回来，结果左等右等，到了该回来的时间都没回来。不过他也不在意，有的是耐心。

　　大概到了午夜，南希带着一身的血气回来了。

　　乌尔奇奥拉放下手中的茶有些惊讶，她没有直接睡觉而是站了一会儿。他仔细看了看，今天南希居然是自己回来的，带着意识回来的。只不过，把自己搞得十分凄惨罢了。

　　他也意识到，看来南希是成功了。

　　他等着南希说些什么，结果她却径直朝浴室走去。他低头看看刚才南希站的地方，走过的地方，滴滴答答地全是血迹。看来这次的代价不小，她伤得不轻。

　　南希刚走到水池边，一口血就吐了出来，她随意抹抹嘴角，手撑在水池边，眉头皱得死死的，她下意识得说，真是恶心。

　　等到所以的淤血都吐干净了她才开了水冲走满池子的鲜红。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乌尔奇奥拉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一边注视她，南希胸前红了一片，虚洞旁的血洞还在淌着血，脸色比平时更苍白。其他没什么大的问题，神志也还清晰。但是那个血洞，看起来像刀伤。

　　“我被恶心到的。”南希飞速的回答，说的是气话，害的她吐了那么多血。

　　“被谁伤的？”

　　“我。”

　　“你自残”没看出来啊。

　　“是，我自残。”南希的心情很差，差到了极点。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样子。

　　乌尔奇奥拉也听出了南希话中的情绪就没有再问。一声不吭地靠在一边，没有走开，后来发现他这么做是明智的。

　　幻术分为两种，一种是美好的记忆，一种是残酷的记忆。如果是往常的南希，她会认为，如果可以让她选择，那么她一定会选美好的记忆。谁喜欢残酷、谁又喜欢内心的阴霾、刺痛的伤疤一次一次被揭开。

　　但是，她改变观点了，往往，美好的记忆更让你无法自拔，因为，物是人非，因为昔日的美好已经不复存在，这种折磨更是虐心。

　　因此，青鸟的试炼幻术是从悲到喜的，但是南希从头到尾有的只是悲。

　　起先，无疑是她生命中的两次浩劫，两次亲人的离去，都强迫她回忆了一遍。

　　她还是太懦弱了，因为一直以来，她都选择回避，所以，在一次一次的故地重游时，她被囚禁在黑暗中，出不去了。

　　一天一天的精神折磨也渐渐使她麻木，她开始以着面无表情的态度面对着十分真实的画面。

　　直到，前天，幻术的内容忽然变了，画面中的她，无疑是6岁前的她，无忧无虑的她。

　　画面真的很美好，他们一家其乐融融，除了幸福，她找不到更华丽的词来形容了。

　　也是第一次，在她感觉到的时候，脸颊一片湿润。但是她的眼睛还是平淡的。

　　只是，心，在流泪。

　　一阵无力感卷席她全身，这个幻术她是无法破解了。就在刚刚那一刹那，她在想，如果能让她回去，只要一天便好，就算是死了她也愿意。

　　她也知道，这就是这个幻术的目的，而她完完全全地沉沦了。

　　直到，今天。

　　如果不是今天，她真的发觉不了，其实，她的心已经渐渐偏离了。她也发觉，平子鑫子是由鑫子、和南希组成的。平子鑫子不再只是鑫子。

　　你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了么？

　　很简单。

　　尸魂界和虚圈的开战。

　　画面中的人明显得分为两拨。一边是蓝染惣右介，一边是一番队队长。

　　她看到，假面军团就站在死神的一边，浦原喜助是，四枫院夜一也是。她是不是该感叹一句，一天是死神终生是死神。

　　她本以为她会义无反顾得追随平子真子。

　　但是当她看到蓝染身后站着的人时，她发现她竟然抬不起脚。

　　她恨的人是蓝染，不是市丸银。

　　不是赫利贝尔，荪荪，阿帕契和米拉罗兹。

　　不是后面白压压一片的她带出来的破面。

　　乌尔奇奥拉她看不爽，但是，她恨他么，她一定会果断的摇头，不恨。

　　一个听你说了那么多自己坏话而不生气的人，一个默默帮你守护寝宫的人，一个问你归期的人，一个会不着痕迹关注你情绪的人，一个会收留你的人。她怎么会恨。

　　不知不觉，她居然欠下乌尔奇奥拉那么多。

　　她自嘲，南希，你只会欠别人。

　　从平子鑫子到南希，你只会越欠越多。

　　直到，永远无法偿还。

　　那么，她该怎么办。

　　恨蓝染么，很恨很恨，恨虚圈么

　　她不知道了，她无法回答。

　　这就是她对虚圈的感情，暧昧地可怕，无法形容，却知道，她无法抱着恨的心理去杀他们。

　　南希发觉，她不认识自己了。

　　她口口声声地说，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平子真子和平子鑫子，她也相信，如果谁伤害了平子真子，她会义无反顾地去报仇。所以，蓝染惣右介，她恨，因为平子真子恨，她要报仇，因为平子真子要报仇。

　　可以说，这是她一切出发的原点。

　　在这生里，她可以为了平子真子赴汤蹈火，不顾一切，因为是要还债啊，还债啊。

　　但是，她现在内心竟然有一丝不愿，不愿与虚圈为敌，因为有很多这生重要的人，这样一来，等于，不愿与蓝染惣右介为敌，这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啊。

　　乌尔奇奥拉，荪荪等等，在她的心里竟然已经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地位。

　　同样，哥哥也是不能与之为敌的。

　　南希，你就作吧。

　　是，她是作，但是，她该怎么办，还能怎么办。

　　从她决心背叛的蓝染的那一刻，从她和尸魂界开始第一个交易的时候，她的心一直都不是平衡的。

　　她不知道，她当初确实是一心执念，变化是以后的事。

　　尸魂界，她并不属于那里，但是那里有平子真子。

　　蓝染惣右介，她最恨的人，但是他的背后是虚圈。

　　这是最大的矛盾。

　　也许，老天是眷顾她的。

　　让她能在这两个完全不同的大圈中找到一点重合的地方。

　　平子真子是她的亲人，但是故乡不是尸魂界，她至始至终恨的是蓝染惣右介，不是虚圈。

　　所以，不用连累任何的人，不用牵扯到任何的利益，她一个人，孤身奋战。

　　哪天蓝染惣右介死了，她才是真正的解放了。

　　但是，此刻，平子真子，招她过去帮忙，她是妹妹。

　　十刃喊她过去，因为她是零刃。

　　现在她的力量还没有成熟到彻底毁灭蓝染，所以，无法选择，在无法选择的情况下，存在一个不选择的可能。

　　她始解了刀，毫不犹疑地反手刺向自己。

　　痛楚清晰地传来，她感受着温热的血液在缓缓流淌，她苦笑，好像她就要破解幻术了。
　　眩晕感渐渐袭来，她合上眼睛，

　　什么都看不到了，不用抉择，真好。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胸口的伤口狰狞地在向外不停放血，感觉，她已经没有那么多血可以流了。

　　青鸟的世界，是真实的，无论是感情，伤口，心理，痛楚，都是真实的，即使幻术解除，也不会改变。

　　她拍拍已经无法正常运转的头，挣扎着站起来，再不走，恐怕她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什么抱负啊，情感啊，都扯淡。

　　南希觉得，她开始烦躁了。

　　回到虚夜宫，看到乌尔奇奥拉还在那里，她稍稍安了心。但是自残的报应很快就来了。

　　她不偏不倚，直接就伤到了她的虚洞旁边。虚洞是虚全身最脆弱的地方。

　　她现在痛得都想直接晕过去。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

　　然后，她就晕了。

　　只是一瞬，她就趴到了水池上。

　　意识还有残留的时候，她知道有人很快得就扶住了她，让她身体的重力都转移到他身上，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除了乌尔奇奥拉那个好人，还有谁？

　　她说，抱歉要弄脏你衣服了。

　　乌尔奇奥拉心里无语，看看自己很快被染红的白色破面装，叹气，他要是嫌弃的话早嫌弃了。现在才知道道歉，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