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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Chapter.14.Undercurrent暗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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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4.Undercurrent暗潮】
暧昧让人受尽委屈
找不到相爱的证据
何时该前进
何时该放弃
连拥抱都没有勇气
——杨丞琳《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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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的云朵是朦胧的淡紫色，朝阳还未覆盖过美利坚合众国的大地，Rachel就已经习惯性地早早起床。
打量着镜子里自己的刚睡醒模样，睡眼惺忪，鬈发蓬乱，完全迥异于平时展露在外人面前的精明干练，Rachel还是在心底闪过一丝欣喜。来到美国之后，睡眠真的比原来好了许多，不需要再借助于副作用极大的安眠药就可以安然入睡。
右手拿起牙刷涂上一段晶亮剔透的药膏然后塞进嘴里，Rachel一边刷着牙一边思考着——是这个西半球国度的生活方式太适合自己，还是因为其他的原因？
端起牙杯漱了漱口，吐尽嘴里夹带着牙膏泡沫的污水，Rachel抬起头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无奈一笑，似乎自己也不知道呢。
不过……
盯着镜子里携带着笑容而略显陌生的面孔，Rachel隐约之中觉得自己笑起来似乎真的很好看。
曾经的自己总是不苟言笑，除了觉得枯燥的人生里确实没有太多值得开心的事情之外，Rachel的成长氛围也在不知不觉中把她塑造成了一副老成持重的高傲公主模样。
淡漠的神色，总是能对他人有一定的威慑力，所以也不会那么容易窥窃她冷漠高傲外表下脆弱的内心。对于这点，Rachel深信不疑。
只有他，是个意外……看似温文尔雅的前辈，却总是那么容易把自己搞得心神不宁，糗态百出。
在光润如玉的肌肤上擦抹完最后一层护肤精油，Rachel下楼来到客厅。精致的小别墅里，房间总是有空余。Rachel住在二楼的主卧室，李孝信住在一楼的客房，毕竟不是情侣，这样的格局安排很是妥当。每层楼都有独立的卫生间，所以虽然是住在同一栋房子里，除了进餐的时间和一些避免不了的见面之外，两人的交集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多。
原以为和他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会状况百出，不过日子过得比预料之中平静许多，除了前辈时不时的腹黑“挑逗”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会让自己太过尴尬的事情发生。终究是了解前辈的性格，正直勤勉，不然当初也不会直接同意他就这样借住于此。
不过，今天，怎么总觉得有点不对劲？
敲了敲自己还有些没睡醒的脑袋，看着空空如也的餐桌Rachel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前辈呢？
自从知道自己不会做饭之后，前辈似乎总是会刻意地早起些，在每天早上她梳洗完毕之后总是能在餐桌上看到丰盛的早餐，香煎面包片，什锦燕麦粥，荷叶糯米鸡，水果牛奶羹，芝士土豆泥……几乎每天不带重样，让Rachel一度严重怀疑李孝信学的到底是导演还是厨师。
虽然前辈的托词是自己总是做多了，一个人吃不完还是两个人一起吃吧，Rachel也懒得去追究这句话的真假，反正有人帮自己做好早饭，何乐而不为。
但是为什么现在还没见到前辈的踪影呢？记忆里今天上午他是有课的，是有什么事先走了？还是前辈还没有起床？可是逃课这种事可不是前辈的做派啊……
种种好奇心与不安驱使之下，Rachel略带忐忑地踱步到孝信的房间前，轻叩门扉，“前辈，你醒了吗？”
没有任何回声，再三踌躇之下Rachel还是再次轻轻敲门，“前辈，不在吗？”依然没有反应， Rachel不禁想着前辈果然是先走了吗……心里有些不安，还是推门而入，却发现前辈安然躺在床上。
不是在吗，为什么不回答呢，而且这么晚了还不起床……心里嘀咕着，Rachel走近了些才发现前辈的样子似乎不同于以往——脸部的表情痛苦异常，颧骨削瘦分明的脸颊两侧涨得通红。
“前辈，是生病了吗？”看着孝信不舒服的模样，Rachel心中不免焦虑，仿佛躺在床上痛苦的是她自己。根据以往的经验，Rachel忍不住走到床边将手轻轻覆在孝信的额头，接触瞬间从指背传来得灼热让她有些惊慌失措，“前辈，你烧得好厉害，我去打电话叫急救中心送你去医院……”
话音刚落Rachel准备离开去打电话，却被床上的孝信轻轻抬手拉住。
“不要去医院……那里的饭真的不好吃……我不想再去医院了……”也许真是烧得厉害，床上传来的声音有些嘶哑，气若游丝。他的手也是烈火灼烧般炽热滚烫，只是轻轻触碰之下似乎也灼痛了Rachel的手臂，让她不禁止住了脚步。
“好，不去……那我打电话叫家庭医生来……”
……
经过一番仔细的检查，两鬓白发而显得年迈的医生摘下听筒，对着Rachel微微一笑，“你男朋友只是因为风寒，而且本身身体就比较虚弱，才会发的高烧……”
“男朋友”三个字跳入耳廓的霎那，Rachel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僵硬，完全没有心思仔细听医生对于孝信病情的分析，只是吞吞吐吐地试图解释着，“他……不是我男朋友……”
“哦，是吗？不是男朋友？那就算是哥哥也好，总之我开些药让他吃下，把烧退了就不会有太大问题。”对于床上的病人和面前女孩的关系究竟如何，医生明显毫无兴趣，只是尽着作为一个医护人员的职责，“吃东西要吃清淡的，粥一类的流食是最好。”
“谢谢您了。”送走了医生，Rachel回到床边，默默注视着床上已经熟睡的孝信，心中百感交集。
前辈，也一直很辛苦吧……
为什么会孤身来到这个陌生的国度上学，为什么会在高考的考试里交白卷，为什么在十八岁那年选择自杀……外表看似阳光向上又受无数后辈景仰，骨子里却是承受着怎样难以形容的压力。而自己虽然强装外表坚强冷漠无比，内心又是何等支离破碎，不堪一击，像是裹在奶糖外面的糯米纸，轻轻一碰，就碎了。
原来，他们二人，竟是如此的相似吗……同病相怜之感涌上心头，Rachel唏嘘不已，一阵心头作痛。
回忆往昔之际忽然想起医生的嘱托，床上的病人要吃点清淡的流食，比如粥。可是自己真的完全不会做饭啊……
用毛巾轻轻擦拭掉孝信额头不断冒出地汗珠，Rachel犹豫了好些时间，还是觉得病人不能饿太久，于是离开孝信的房间走到厨房。
可看着厨房里的各种食材Rachel脑海里一阵无力的晕眩，虽然各种东西被前辈码放得整整齐齐，可她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几番抬手又放下之后，Rachel还是鼓起勇气，煮粥不就是把米放在水里煮熟了就可以嘛……
端着一碗看似是粥的食物，Rachel局促不安地再次推开房门，发现前辈已经醒了，倚靠在床头坐着，“前辈，已经醒了吗？”
“嗯，真是辛苦你悉心照料，感觉好多了。嗯，烧也似乎退了不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孝信笑了笑，但语气依然虚弱，双唇发白如纸，但也不忘一如既往地“挑逗”着Rachel，“一直以为你只是个富家的娇娇女呢，看来得改变下我的看法了哦~”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生着病还不忘继续这么开玩笑。果断无视掉某个腹黑男的“调戏”，Rachel把小桌子架在床上，然后将手里的餐盘放上去，“医生说你要吃点粥比较好，这个给你的。”依然言简意赅，词句之间丝毫不拖泥带水。
虽然看着面前的食物似乎不太像是粥，孝信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不是不会做吗？”
“不吃给我……”Rachel有些恼羞成怒地要将碗抢回却还是先被孝信端起，然后看着他慢慢将粥一勺一勺吃下的。眼看着原本满满一碗的“稀饭”被吃着只剩下一点，Rachel还是压抑着心跳忍不住问道，“好吃吗？”
“想自己尝尝看吗？还剩了一些。”
接过孝信手中的饭碗，Rachel没有意识到这是和某人在间接的接吻，只是怀着无比好奇的心情尝了一小口，因为刚才整个煮粥过程中手忙脚乱的她根本没来得及尝上一口。可勺子入口的瞬间Rachel就觉得后悔万分——完全没有粥应有的细腻柔滑之口感，与之大相径庭的是这碗“粥”里分明还夹杂着半生不熟的米粒。努力地将口中的米粒咽下，Rachel不敢相信地问孝信，“这么难吃前辈你……”
“是你做的啊，能吃得上你做的饭菜还真是不容易呢。”看着面前少有害羞模样表露的Rachel孝信不禁心情大好，转了转眼珠似乎想起什么，于是又是忍着笑意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记得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就有一家专门做粥的中餐馆，你为什么不叫那里的外卖呢？”
Rachel身子一愣，是啊，只顾着担心前辈没有吃的会饿着，怎么没想起可以叫外卖呢？……可总不能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心迹完全表露出来吧？于是只是佯装愤怒地忿忿瞪了李孝信一眼，好像在说给你做吃的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干什么。紧接着翻了个白眼来发泄自己难以平复的心情之后，Rachel有些像做错了事的孩子略显灰溜溜地离开了房间。
轻轻合上了门扉，Rachel却没有立刻离去，只是将身子轻轻靠在了门框边，万千思绪如惊涛拍岸跌宕起伏。
脑海中关于过往尘世的琐屑片段都融汇到了一起，林林总总的画面在眼前不断交错着，最后一切的一切似乎只有两个字眼可以形容——暧昧。
可他和她到底算是什么关系？
同样的高中和同样的大学里学长与学妹的同门情谊？
可以分享彼此秘密的好朋友？
同居在一起的普通男女朋友？
还是，可以更深一步的联系……？
一向自以为可以看透世事的Rachel不禁有些迷茫，墨黑的眼眸里白色的雾霾袅然而升，在胸腔左侧的位置，一阵又一阵的暗潮不断涌入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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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秀的工作室，尽管成立之初打的是“高考备战基地”的旗号，在小伙伴们纷纷上了大学之后，依然是大家三五小聚的好地方。
“这次我来定主题！”看了看手中的牌，明秀扫视了一眼周围众人，将双眼微微眯成一条缝，不无狡诈地说道，“爱情！”
“果真最近是恋爱了吗？”瞄了一眼赵明秀，艺率看了看手中的牌首先说道，“爱情最初的开始是暧昧。”说着扔下一张卡牌。
“爱情吗？唔……”仔细研究着自己的卡牌，思虑许久宝娜才做出决定，扔下一张卡片，“爱情是两个人的相濡以沫。”
“是指和我吗？”一旁的灿荣笑嘻嘻地接过宝娜的话，然后也放下一张牌，“爱情会让两个人之间充满甜蜜。”
话音落后却是无人接话的一阵沉默，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恩尚。
“喂，车恩尚，该你了。”宝娜忍不住对着恩尚嚷嚷道。
“哦？”眨巴了眨巴眼睛，恩尚看向疑惑不解的众人才意识到是该自己出牌了，于是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主题是什么……”
“我晕……你又是在想金叹吗？感觉从他去了美国之后你就是这个魂不守舍的样子。真是受不了……”嘟了嘟嘴巴，宝娜抱怨着，但似乎忘了是谁在当初尹灿荣出国读语言学校时也是同样魂不守舍的模样。
“就是就是。”对面的明秀不禁猛点头赞同道，“自从金叹走后，恩尚每次来我的工作室都会把这里搞的一团糟，不是倒水的时候没注意倒满了把水撒得到处都是，就是在收拾垃圾的时候把我的照片作品当作垃圾给扔了。啊，金叹你快点回来拯救我的工作室吧。”说着在胸前比了个十字架，然后双手合十作祈祷样。
而此时的恩尚明显没有察觉到明秀怨念的盯着自己的目光，心中只是一直盘算着究竟还有多久，阿叹才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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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尔国际机场，一望无垠的跑道在一阵阵飞机起降的轰鸣声中蔓延消失在远方。在这笔直得毫无丁点弧度与棱角的跑道上，有的航班载着漫漫离别之情飞往另一片土地，有的飞机则满载着对故土的渴望与相思安然着陆。
恩尚在接机大厅里已经等候多时，看着四处人流攒动，目送着周围不断有人接到了自己的亲友而欣然离去，心中焦虑不已。
再次掏出手机按下播出键，却依然只有“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的甜美声音传来。低头盯着自己的手机，恩尚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担忧，怎么还没出来，出了什么事吗？……
——“喂，那边那个肾脏看起来很不错的女孩，可以把你的头转过来吗？”
神情恍惚中，仿佛有这样的一句话从缥缈的天边飘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字眼，恩尚倏然转身间，眼眶已是红润。
重逢总是那么激动人心，如果会哭泣，那也一定是因为太过欢喜。
可是，我真的很想笑着去迎接你，为什么我的泪水却止不住的往外流？
紧紧地抱住金叹，恩尚的喉咙仿佛被什么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取而代之的只有停不下来的泪珠涟涟。
“傻瓜，我不是平安地回到你身边了吗，唉，爱哭的个性还是改不了呢。”无奈地语气之下，金叹还是温柔地将恩尚揽入怀中，一边轻轻抚弄着她如瀑布直泻而下的乌黑长发，一边慢慢拭去她眼角的点点泪迹斑驳。
无论心间曾经如何暗潮涌动，都已越过最灰暗的低谷化为明媚而充满希望的一汪澄碧，流经全身，融入每个细胞，灌溉着片片盎然生机。
小别胜新婚，短暂的分离才能让恋爱中的人们了解在一起有多么难得可贵。
恩尚将头轻轻蹭向了金叹的左胸前，渴望更加亲密地感受他每一次热烈而鲜明的心脏跳动。
终于明白，有他在的地方，就是天堂。
【本章正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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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心田深处暗潮涌动，或为暧昧，或为思念，而万千痴念皆因一人而起。
亦唯有此人，得以祛除我心百般暗流澎湃，免我一生愁容。
——摘自《恩尚日记》
【Chapter.14.Undercurrent暗潮.END】【下章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