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来了》醉玖弎千

14、第十四章 真正承诺

　　“额，昙小受，这不是你上次找的炮友嘛？”白花花第一个记起来，转头询问季杨。
　　“……上次那是，我喝醉了……”季杨看着叶朗，脸上满是警惕，不过他还是对众人说，“你们先去吃夜宵吧，我很快跟过去。”
　　“恩？……看来昙小受那晚过得不是很愉快啊。”银两两此时已经凑到了白花花身边眯着眼说，白花花凶狠的瞪她，以为套近乎今晚就可以不买单了？！
　　谭羽修看着季杨，平静的等他表态，他之前认为这人是季杨的男友，可是季杨的反应让他意识到可能自己错了，而且还错的很离谱。
　　“季杨，他是……叶朗？”谭羽修声音不大，也不是很确定，但是知道叶朗这个名字的白花花和银两两瞬间就愣住了，然后三个人的目光齐齐的射到叶朗身上，几乎要把他射出洞来。
　　叶朗并不太理解他们瞬间变得充满敌意的眼神，他把目光重新转向季杨，似乎像是询问又带点无措。
　　“大家先去吃夜宵吧，我们几个等会过去。”白花花发话，大家就都三三两两的离开了，转眼诺大的包厢就剩下他们五个人，季杨有些担心的开口，“那个，你们不需要陪我，我可以……”
　　“你是叫叶朗么？”白花花直接把季杨的挣扎无视了，看着叶朗问。
　　叶朗在点头的时候，正好看见季杨万分痛苦的捂住了脸，同一时间，白花花就已经一巴掌扇到了他脸上，“啪”的一声，格外响亮。
　　“原来就是你啊，我夏依云真是久仰你大名了！今日一见真是幸会！幸会！”说完扬起巴掌就再准备再来一下，被银两两火速冲上去阻止了，谭羽修也快步上去把她们两人揽到身后，防止叶朗对她们动手。
　　可是奇怪的是，叶朗好像并没有这个打算，他抿了抿嘴巴，然后继续把目光看向季杨，沉默的完全不像他。
　　季杨也不能放任事情发展了，他赶上前直接略过依然恨不得要把叶朗大卸八块的白花花，拖着叶朗狂奔出去，不顾背后三人惊讶的目光。
　　一路跑到马路边上，季杨把人拖到商店后面才停下来，他刚探头往外面看看有没有人跟过来，身后的叶朗就已经上前把他紧紧抱住了。
　　“放手。”季杨想着白花花那响亮的一巴掌，暂时按下了怒火，打算跟他好好说，“你先放手。”
　　“……不。”叶朗声音低沉，而且非常无力的样子，他胸口死死贴着季杨的后背，喃喃的说，“这次绝对，不放开了……”
　　“你别莫名其妙好不好！放开我！”季杨奋力挣扎起来。
　　“我不会放过庄宁和林玉婷的……如果你还没有消气，你可以再多扇我几下，我对不起你，由始至终都是。”叶朗声音低低的，决然中带着悲伤，“可是我不能放弃你！我做不到的！”
　　季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叶朗为什么总自以为是的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他真的以为以前那些可以几个巴掌就完了？
　　“你想跟我在一起？让我做你跨国叶氏老板的地下情人？然后被你英国贵夫人发现，再拿着钢棍来追杀我？”
　　“不会的！”
　　“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说不会的？！”季杨吼道，“你……”
　　他狠狠闭上嘴，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他不要再为这个人有任何心痛失望的感觉了，他配不上……
　　“我们好好说话，你先放开。”他淡淡的说，“我们可以继续当不伤大雅的朋友，你愿意的话我们还可以继续做炮友，这样的话，你是不是满意了？”
　　“你说……什么？”
　　“听不懂？这都听不懂？哈，果然是没在外面鬼混过的人。我的意思是，你要是对我有兴趣其实可以不用那么恶心的废嘴皮子，反正你各方面都很优秀，我又是个容易饥渴的人，和平相处还是办得到的是吧~”这是见面一来，季杨对他的第一个微笑，可是叶朗却面无血色。
　　季杨对他这样的反应很满意，他推开叶朗，媚笑道，“怎么了？担心我有病？哦，话说我没去检查过，说不定就有呢！不过我们这圈子里就是这样，说不定哪天就被自己玩坏了，叶大少这么有身份的人，害怕的话，还是算了吧~~”
　　叶朗的手松开来，默默地看着他，那眼神森然的吓人，季杨无畏的和他对视着。只听他问，“你对那个男人，也是这样说的吗？”
　　季杨一愣，“谁？”
　　“慕轻尘？那个时刻对你无微不至的男人，他的面前，你是不是也可以说出这些话来？”叶朗冷冷的说，“既然你这么饥渴，怎么还不愿意跟那人上床呢？！”
　　“别把轻尘和你这种人相提并论！你不配！”
　　“是！那他就跟你配了是么？那你怎么还不滚到他床上去呢，你不是只要男人满足你就够了吗？！慕轻尘正等着呢！”
　　“畜生！”叶朗只听到这么一句，右太阳穴就一阵剧痛，然后整个人就摔倒了地上，脑子嗡——的叫个不停，半天没有爬起来。
　　“轻尘？……”季杨也想不到他怎么找过来的，可是他一来，心里立刻安定了许多，谭羽修朝他一笑。
　　“别理他了，我们走吧，大家在等我们。”他拉过季杨的手准备往外面走。
　　叶朗好不容易站起来，看着他们握着的手，彼此微笑的对视，季杨眼中满溢的信任和依赖。叶朗没注意到，自己眼睛都红了。
　　“前天晚上……季杨已经拒绝过你了不是么？”他扶着边上的水泥墙大声说，“你们再怎么要好也不可能一辈子的，谁都给不了他一辈子！因为他是个同性恋！”
　　季杨听到最后一句，心口立刻痛的窒息，眼泪几乎不受控制的就掉下来了。过去的很多日子里，这种嘲讽他听过无数次，应该早就可以坦然面对。可是叶朗这句话让他惊醒，谭羽修是不会一辈子和他在一起的，他也要结婚，也要生孩子，这时候他们过于要好的感情会成为之后互相伤害的筹码……不论他再怎么努力，现实还是会将残忍的事实摆在他面前……
　　就像当时对叶朗的期待随后还是变成了绝望一样……
　　“你……说得对。”季杨回头看着叶朗，眼睛里大片的水雾让他完全看不见叶朗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重复，“你说的对……”
　　“……”季杨的表情让叶朗不知所措，继而发现自己说出的话是有多过分，后悔和不安立刻把他的怒火压制住，他想上前说些什么安慰他，但是比他离得更近的谭羽修先行一步。
　　谭羽修拉着季杨很平静，大概在此时他是最为平静的那个。
　　他说，“在决定心意之后，我把家里的个人财产都分离出来，花了两年的时间稳定我自己的事业。在这次告白以前，我已经跟家里说明了，我有喜欢的人，他是个男人。所以，只要季杨愿意，我可以毫无顾忌的承诺他一辈子。”他说完看向季杨，眼神温和坚定，“你希望的话，我们还可以去国外结婚，这样一来，你是否可以相信我的诚意，并且……给我一个机会呢？”
　　季杨眼泪还挂在脸上，大悲大喜的情绪快让他疯了。谭羽修把人抱牢，安抚着拍着他的背，“我之前不想说，是担心这件事给你压力，像逼迫你选择我一样，但是我更不希望你因为这件事而阻碍你对我的感觉。之前本来很有信心的……可是你却当我的面跟别人走了，果然做人还是要卑鄙一点是不是？”
　　“轻尘……”
　　“你不用现在给我答案。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过炮友还是不要找了……我很负责的说，其实我也不错的。”
　　“可是你知道我以前……”
　　“那不是你的错！”谭羽修的目光制止他说下去，“你是什么样子的我很清楚，那不是妨碍我们的理由。”他的手抓紧了一些，“只要你也对我有一点喜欢，我们就可以试试……你，愿意吗？”
　　这时候，在场的人都很紧张，谭羽修觉得时间这时候走的特别慢，虽然他不奢望这么快就成功，事到临头却克制不住期盼的心。
　　实际上季杨也没有犹豫太久，他不过是一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他很奇怪自己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好。”他清晰肯定的回答道，“不用考虑了，我喜欢你，也……相信你。”
　　这确实是他此刻心里的感受，他不想再担惊受怕了，再也不想一个人了……谭羽修的心情则更加复杂一些，直到季杨吻上来他才正式认识到自己成功了。多年的付出获得了该有的回报，大概上帝真的是公平的。
　　而被两人排除在外的那人，不可置信的看着终于相互承认感情的他们，真正的面如死灰。

　　“……我第一次和季杨见面是你离开一年多以后，他打了个电话给我，在你们学校的天台上。你知道他不是个脆弱的人，可是因为你而遭遇的各种事情也已经让他无法承受。
　　你想象不到他当时是什么样子，满身男人的体/液还有自己的血，地上是被撕碎的就业证明，他忍耐了那么久，最后还是没有得到自己的毕业证。从初中一直到大学，他没有要过他父亲一分钱，甚至还要供养他，他努力到现在进了你们那所学校有多么不容易，你只要稍稍在意他一点都能够察觉，但是你没有。你什么都没有做。
　　你不知道在你眼里一直引以为傲的淡然和随性，其实是一种冷漠。
　　我该感谢你，让我下定决心给他一个真正的承诺。也感谢你，让我知道季杨想要的不过是一个长久的陪伴。而我会做到的。
　　如果你还有点理智和良知，就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们面前。季杨不是你身边可以随意玩弄的对象，那些大小姐感情失败了还有大批的备用者，而季杨一无所有。
　　他当初对你是倾尽所有的爱慕，不论心里有多么害怕他还是选择相信你。不过你让他失望了。
　　所以现在，暂且放下你自以为完美的魅力，放过他吧。
　　永远没有第二次机会能让你得到他的心了，永远没有。”
　　谭羽修闭起了眼睛，不可抑止的想到那天在天台上，季杨苍白的笑容，就像终于筋疲力尽到最后死亡的那一刻。那瞬间，他真正体会到所谓心如刀割。
　　季杨在马路边等谭羽修出来，现在已经很晚了，街上都没有什么人，他不想知道谭羽修跟叶朗说了些什么，只想白花花她们知道自己和谭羽修在一起以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那一定非常恐怖……
　　“季杨。”谭羽修从商店后面走出来，“我们走吧。”
　　“恩。话说我在想白花花她们知道我们的事会是什么反应，你觉得呢？”
　　“额……可能会兴奋到要拿刀砍了我们吧。”谭羽修严肃的说。
　　“啊啊啊啊啊，我脑洞已经控制不住的乱想了！！”
　　“不怕不怕，乖啦~~她会留我们一条命的~~”
　　“呜呜呜……那你知道她们去哪个夜宵摊了么？”
　　“……这个真不知道，额，电话吧电话吧。”
　　两人细细地说着话，慢慢远去了。
　　叶朗靠在商店边，看着他们走远……这不知道是他第几次看季杨走远了，说实话无论从前还是现在看到这场景他都会隐隐的觉得不舒服，于是偶尔也会偷偷担心，担心他一走，就不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