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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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后——
“祖母！祖母！”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地跑向窗边正在沏茶的女子。“小绾，不是说过了，不要叫我祖母吗？叫我的名字吧。”女子转过身，温和的阳光如丝绸挥洒泻在她倾国倾城的容颜上，她的笑容，比阳光还要温暖，她的发丝，却比寒冬飞雪还要雪白。
“可是小雪就是祖母啊，叫祖母叫小雪不都是一样的吗？”说着，小绾便要往她身上爬。她无奈又爱怜的摇了摇头，放下茶壶，弯腰轻轻将小绾搂进怀里。
“小绾，爸爸妈妈呢？”小雪腾出一只手，拿起一小杯泡好的明前茶，低头抿了一口。“爸爸妈妈说今天是祖母的生日，下山买东西去了，还叫小绾留在家里陪祖母。”
她一怔，生日？今年又到了吗？
“他们应该马上就会回来了。”小绾装小大人沉思了一会，看了看她手中的杯子，拉过她的手，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喝了一小口，小脸立刻皱成一团：“好苦……”
小雪被逗得笑出了声，她放下茶杯，抚上小绾柔软的发丝：“小绾，下午陪我去为曾祖母扫墓，好吗？”
怀中的小绾乖巧的一笑：“好！”
玄关处传来熟悉的声音：“妈妈，我们回来了。”房门被轻轻推开，小绾一下子扑进了来人的怀抱：“妈妈，欢迎回来！”
叶晚笑着抱起女儿，走到小雪身边坐下：“小绾有乖乖的吗？没有闹祖母吧？”
“嗯！小绾有听话哦，对吧祖母？”小绾不失时机的撒娇，小雪失笑，点了点头，随即站起来走向跟随着小晚进来的美男子：“阿希礼，把东西都放下吧，小晚你也真是的，怎么所有东西都丢给阿希礼拎？”
小晚吐了下舌头，没有说话。阿希礼将挂在身上的大包小包全部放下，紫瞳里带了点幽怨，苦笑着看向妻子，认命道：“算了，岳母大人，算是小晚对我的惩罚吧，谁让我惹她生气了呢？”
小晚丢过去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对着小雪开口道：“妈妈，那家公司又打电话过来了，他们说，有歌迷联名上书请你复出呢！”
小雪拎东西的动作怔了一下：“是吗？”月色华发落下，掩藏住了她幽黑深邃的眼眸：“小晚，再去换个手机号吧。”抬起头来，任是浅笑吟吟：“午饭想吃什么？”
“咖喱！”小绾笑嘻嘻的第一个响应。
“那就咖喱好了。”小雪温和一笑，拎起食材走向厨房。
直到那抹银色消失在房门外，小晚才垂下了一直扬起的嘴角，看了看正在逗弄女儿的阿希礼：“都十多年过去了，司音也不知怎样了，你最近才去看过他吧，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我只是过去帮他收收场罢了，这次天界损失满惨重的，雾组的叛乱似乎蓄谋已久……也许，在当年天界镇压光族的那时候开始，就在准备了。”阿希礼不紧不慢的说道，神色却是很严肃。
“这么久远了？那他们准备了近万年了啊，好可怕的耐力！”这还真是场不好打的硬仗。小晚唏嘘。
“不用担心了，天帝他已将他父亲救出，雾族首领也被生擒，只剩副将带领五百残兵顽强抵抗……”阿希礼紫金色的目光流转：
“天帝他……在这场大战后，恐怕臣子们便要他立天后以定天下了……”
小晚没有说话，琥珀色的瞳孔中流露出的震惊泄露了她的心情。
立后？……是了，立后，司音是天帝，他的天后，一定会是最高贵的……客厅里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到门外，矗立已久的银色身影。
小晚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十六年前，妈妈独自一人回来时，所有人都从爸爸那里听的一知半晓，然后，妈妈笑着说，司音离开了，她要等他。那样坚定的眼神，流露出无可奈何的悲伤。爸爸和弟弟回了匈牙利，飞鸟叔叔留在中国管理“前世今生”，时不时会回日本看看，自己和阿希礼虽住在海底，但自己一年有半年都呆在日本，她不在的时候，就把小绾留在妈妈身边，好代替自己陪伴妈妈。
司音走了之后，妈妈便宣布退出了演艺圈。却不知为何，妈妈那原本一头乌黑柔顺的青丝，一年比一年发白，三年前，终于完完全全褪成了白色。
她经常看看自己的发丝笑道，这样她才更像一个吸血鬼嘛。
小晚看得出，那抹笑容，如琉璃般易碎。也许，只有那个人，才能让她真正的敞开心扉。
饭后，小晚和阿希礼也要一起去祭拜小雪的母亲。
小雪在屋前采了一些白菊捧在手里，司音走后，她在屋边种了很多很多花，樱花、向日葵、薰衣草、曼珠沙华、三色堇等等，她平时最常做的事就是打理它们。然而，小晚抬头望去，引入眼帘的，还是那一片最为显眼的红——血色蔷薇。
想到深红色蔷薇的花语，小晚心里一阵酸涩。
“小晚，想什么呢？走了。”小雪一手捧着菊花，一手牵着小绾，一阵微风拂过，她的银发飘飞，白色的连衣裙亦随风起伏，她侧身看着小晚微笑，美丽非凡。
“嗯！”
小雪牵着小绾走在前面，她母亲的坟墓就在这座山的山顶上，并不远，十分钟左右便到了。
山顶上树木稀疏，早春里暖暖的阳光可以直射无碍地铺洒到地上。
一座小小的墓碑，没有名字，没有墓志铭。墓的两边生长着许多杂草，零星的几朵桔梗花在徐风中摇曳着。
小雪在墓前蹲下，将怀中的白菊放好轻轻打理着，小晚将净水撒到地上，阿希礼抱着女儿，温柔的看着小晚。
小雪唇边漾起淡淡的笑意，轻轻的说：“妈妈，我来看你了。”
小雪没有见过母亲，从懂事起，她的记忆里，就只有哥哥和——司音。
如今，随着记忆的渐渐复苏，所有的前世经历过的一切，都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里播放。只是，每一世，都有一个最熟悉的身影陪伴着她，守护着她。
如瀑一般的黑发松散的盛开在肩头，妖诡的紫眸，高贵的银瞳。
是——司音。每一次，他都陪在她身边走完惩罚的一生，她离去了，可以得到暂时的休憩，而他，却是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接受着惩罚。她却从来没有回头看过他一次。
其实，她才是最残忍的人吧，沙卡只是年轻时的司音，虽然做了许多错事，可他却用了上万年的时间来弥补，却仍是换不回她哪怕一点点的爱恋，始终孤独的承受着，看着她到头来又回到了阿斯克身边……
这个……笨蛋……
小雪微微抬起头来，看着墓碑。每年的她的生日，也就是母亲的祭日。她十分感谢身为人类的母亲，倘若她只是一只吸血鬼，恐怕就不会有如此多的耐心和感情来等待他了。
“小晚。”她突然轻轻出声。
“嗯？”
“我和你还有你弟弟，体内都流着一半人类的血液呢……人类是世界上欲望最强类的生物，得到了，却依旧想要得到更多，真是自私……”
“妈妈？”你究竟想说什么？小晚不解地望着她。
“小晚，我其实拥有了很多，哥哥的关心，撒那特思的爱，你和小幕的关怀，阿希礼的照顾，还有……和他在一起时的记忆，我拥有的东西太多太美好，我不能再要求更多了……”
“妈妈，没有这回事，你……”你其实很辛苦了……小晚心中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
“小晚，带着小绾和阿希礼回去亚特兰蒂斯吧，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这怎么行！妈妈，你这是在赶我们走吗？”小晚一激动，用上了激将法，但很明显，没有效果。
“哪有，小晚，别忘了你现在也是亚特兰蒂斯的王后，小绾也是公主，到底，那里才是你的家。”小雪失笑，摇了摇头。“小晚，不要忘记你的责任，你是阿希礼的妻子，你必须和他一起治理好亚特兰蒂斯，至于我，你不用担心你，你有见过哪个吸血鬼会害怕孤独吗？”
“可是……”小晚一阵心揪，犹豫着说不出话来。
“岳母大人，若您执意如此，我们也不强求，但是，请您再留小绾一个晚上，”阿希礼的声音突然传来，小雪疑惑地向他眨眨眼睛，他挂起完美的微笑：“小绾很舍不得您哪！”小雪低头一看，只见小绾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神情活像一只被主人遗弃的小狗。
“好啊……”-_-|||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