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回 伤心人吐露无奈之事 失意人孤夜探悲切之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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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玄机将茶杯放下，淡淡说到：“年年花落花开，几番离合无常；丝连藕断情还在，难说恩恩怨怨。小女子鱼玄机，字幼微。因家父见小女稚子之时能过目不忘，出口成章，爱惜小女，常唤妾身蕙兰，想来爹爹也希望妾身能如幽香飘远的兰那般，唉，只可惜。”说罢，玄机轻轻摇了摇头，眉宇之间凝聚着挥着不去哀愁，转而莞尔的一笑向令狐喜和高斐说起自己身世。
原来这个鱼玄机生于长安城郊一户落败的秀才人家。她的父亲饱读诗书，满腹经纶，却仕途不顺，求得一生功名，到最后只剩下玄机陪伴左右。小时，玄机聪慧可爱，其父见其聪明，便将自己一生的学问都倾注到这个女儿的身上。玄机在五岁的时候便出口成诵，七岁时所做的诗叫当时刚刚考得秀才的人士羡慕不已。这样一个聪慧的女子生在晚唐，所女风较之前有所不及，但是玄机的文章在长安人士总渐渐流传开来，很多人都慕名前来，为的是一睹才女玄机的芳容。玄机长得非常的漂亮，秀美含黛，凤眼含情，肌肤白嫩，虽是小家碧玉，但是身上那风情万种的风韵叫人不禁的爱怜。
在玄机十二岁的时候，那还是一个晚春的时节，百花渐渐凋零，纷纷扰扰的花瓣有如失意之人的泪，飘飘落落流不尽，止不住。那日，玄机正在花树之下悲叹花的无情，感伤家父早早过世，自己无所依靠，如这落花般飘飘落落，一时间天地之大似乎无自己的容身之所。幽幽叹道：“临风兴叹落花频，芳意潜消又一春；应为价高人不问，却缘香甚蝶难亲。红英只称生宫里，翠叶那堪泄露尘？及至移根上林苑，王孙方恨灵无因。”忽见院外有一人驻足向院中展望，玄机小孩心性未退甚是好奇。将柴门打开，只见一位书生在在外面，只见来人眉目清秀，举止温文儒雅，眉宇之间隐隐透露出孤傲的神色。那书生见院中女子忽的出现在面前，那双微微有些红肿的眼神中透漏出的点点好奇，书生见女子打开柴门，便施礼道：“在下温庭筠，路过此地听见姑娘吟诵……”温庭筠并没有说完，只是他看到面前的女子眼中又升起了涟漪，不知所措的望着面前这位娇小可人的女子。
后来，温庭筠就留在了玄机的家里，时常指点玄机的文章。渐渐，温庭筠发现，这位外表甚是柔弱的女子骨子里却带着难以抒怀的兼任。玄机面对温庭筠却是少女情窦初开，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玄机对温庭筠的情愫也增长，温庭筠对待玄机也渐渐超出了师生之间的情怀，可是温庭筠也仅仅是位书生，自己功名未了，壮志未酬，面对玄机的感情，温庭筠只能一味退让。虽然日日夜夜的与玄机促膝欢聚，谈文论诗，只是日日夜夜与对待玄机如细审珍宝，不敢存玩亵之心。
“后来，温郎离开长安，远去了襄阳任刺史徐简的幕僚。云峰满目放春情，历历银钩指下生；自恨罗衣掩诗句，举头空羡榜中名。”玄机幽幽叹道。
在温庭筠离开后，风流才子李亿来到长安，在长安做一名补缺的官员。见到玄机后看到她的美色玉才气，竟然难以忘怀。虽然家中有已有妻子，却仍想带玄机回去给她家的温暖。
在玄机进入李家门后，温庭筠曾经给玄机来过一封书信，信上并未问玄机是否安好，只是提了一首诗：冰簟银床梦不成，碧天如水夜云轻；雁声远过潇湘去，十二楼中月自明。玄机收到温庭筠的信之后，只是默默的将书信收好。
“李郎虽有妻有妾，可是并无后。妾身自愿到那城中的咸宜观，为李郎还愿。妾身在咸宜观虽然衣食无忧，然而李郎还是不放心在城郊盖了这个咸宜余观，让妾身安身。”玄机幽幽叹道。
“现在，李亿还在长安城？”高斐问道。
“日遮罗袖，愁春懒梳妆；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枕上潸垂泪，花间暗断肠；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李郎已远赴杭州上任去了。”玄机幽幽说道，却叫人看不出喜怒。
“好一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令狐喜看着玄机不由的叹了口气，端起已然冷却的茶杯，轻轻的抿了抿，眼中透露出难以名状的悲伤。
“高公子曾问妾身为什么不身着道服，心已如枯槁，又何必在乎这外在的衣物。”说着，玄机看着高斐，眼中仍是不含一丝的喜怒，淡淡说来，除了少许的叹气，否则以她的语气，仿佛讲述的是旁人的故事。
高斐尴尬的一笑，叹道：“鱼姑娘，在下方在有些冒失了。”
玄机仍旧淡淡的笑着，看着高斐笑道：“都是前尘往事，高公子不必如此。玄机略备了饭菜，我看时间也不早了，二位公子留下来一起吃饭吧，都是粗茶淡饭，还望二位公子不要嫌弃。”
令狐喜连忙摆手笑道：“玄机能留我们歇息，我们已是叨扰，怎敢嫌弃饭菜。”
绿翘出门去，不多时有伶俐小童进来将饭菜摆好。饭菜很简单，三人席间无话，吃过饭后，由绿翘引着高斐和令狐喜来到后院休息处后，也告辞出去了。
令狐喜见到小院不是很大，但是很整齐。他们兄弟二人住的虽然是两间偏房，但是屋子布置很雅致，显示出这里的主人并不是一般的人。
“令狐弟，我们在这歇脚，明天一早再起身去五凤岭。愚兄之前查案曾去过五凤岭，离此地并不远。”高斐看着令狐喜若有所思的说道。
“高兄，你，你怎么看这位鱼玄机？”令狐喜仿佛并没有听见高斐方才说的话，眼睛看着屋内那张精巧的八仙桌问道。
“她是一个可怜的人吧，难道令狐弟看出什么端倪了么？”高斐关心道。
令狐喜摇了摇头，笑笑道：“我也是觉得鱼姑娘身世甚是可怜。”
高斐看到令狐喜神色有些黯然，心中很是奇怪，可是偏偏自己有千言万语的问候，此时看到令狐喜这般神色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高斐看着令狐喜关心道：“令狐弟，今天赶路累了，你早些休息吧。……五凤岭的事情不要想的太多了。”
令狐喜看着高斐，他眼中那关切的神色自己怎么会不懂，令狐喜低下头，低声道：“高兄，小弟又让你担心了，我，我还好，可能是有些乏了。”
高斐听说，连忙起身给令狐喜将床铺铺好，回身冲着令狐喜道：“令狐弟，你既然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快过来躺着歇息吧。”
令狐喜知道自己如果不去床上，高斐一定不会放心离开，于是和衣躺在床上，歉然一笑，高斐看着令狐弟，不再说话，转身出了房门，回身将房门带上，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今天有些失常的令狐喜。
令狐喜在床上不知待了多久，只是觉着满脑想着一句话“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想着自己的身世，念着自己的身份，转而又想着眼前的高斐。高斐对她的情意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对高斐的情愫又是那么明朗，可是，他们的未来……一直以来，令狐喜都不敢去想，悄悄的将这些封闭在思维的深处，今天听到鱼玄机的身世和这句诗时，竟是暗自垂泪。就这样迷迷糊糊的，令狐喜隐隐听到有琴瑟之音。
令狐喜起身，探究这声音来源，就听见正厅之中传来低低的歌声，真是白天鱼玄机的声音：
鸳鸯双栖蝶双飞
满园春色惹人醉
悄悄问青天
情郎睡没睡
悄悄问青天
情郎醉没醉
怕什么王权富贵
说什么恩情万千
只愿天长地久
与你紧紧相随
爱恋伊爱恋伊
愿今生常相随
惊觉痴人梦
笑问何处归
女儿美虽美
难求情郎归
……
令狐喜站在院中，听这简单却有婉转的歌声，渐渐的听得呆在院中。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回 伤心人吐露无奈之事 失意人孤夜探悲切之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