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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乐声不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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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才能就不要那么拼命了啊,明明就是没用的。”
这是菅原夏实无意中听到的话语,导致了她对那个身高两米多的大男生的第一印象就是【令人讨厌】。
世界上不是天才的人总比是天才的多无数倍。在不是天才的人里,有些人是在努力后踏入了天才行列,有些人是尽管努力了也依然没能达到天才水平,然后放弃或者继续努力,有些人是只努力了一点就觉得没有希望于是放弃,而有些人是从一开始没有把天才当做目标平庸地活下去。
菅原夏实知道自己就是那种尽力了最后放弃的那种。
压下心里的无名火,转身离开教室门口,进去找人心的情早已不翼而飞。
因为小学一年级时学过一点电子琴能认得五线谱,所以三年级学校管乐队选拔时她顺利地过关,学起了长笛。那时她觉得自己还是很有音乐天赋的,因为识谱能比别的孩子快,对节奏把握也能顺利上手。
但是凭着乐器特长进了国中她才发现,她那点音乐细胞简直就是可笑。没有自觉不知何时她攀比的对象不再是普通人,而是那些向专业发展的同学。
嫉妒他们的优秀也只是无用功,永远垫底的水平,放弃的念头渐渐埋下了根。
无论如何练习,口型在老师的指导下改了无数次,音色依然含有明显的杂质。
虽然不排除是笛子的问题。小学时吹的廉价长笛已经更换了一次,一根质量平平的笛子吹了三年。但是菅原家只是最普通的工薪阶级,抱着笛子不好那就让自己更好的想法,夏实没有向父母提出要换价钱更贵、质量更好的笛子。
国中的最后一次等级考试,在音色无法提高的灰心丧气中,她没有参加。而长笛组里,其他同伴都早已通过她止步的等级,甚至参加了更高等级的考试。
长笛陪了她整整六年,最终还是被丢弃了。
在国中的最后时间里,升学的压力和忙碌让她渐渐遗忘了乐声陪伴的感觉,好像长笛的存在感很自然地被抹消了。
女孩坐在音乐教室旁的楼梯第一层台阶上,背对着走廊,耳边是各类管乐试音时噪杂的声音,目光穿过楼梯转弯处的窗户,外面天空湛蓝犹如纯粹的颜料,树影斜斜投进楼道。
在心里默默分辨着乐器的声音。低沉得能震颤地板的大号,高昂响亮的小号……噗,哪只单簧管发音错误了好刺耳……啊,听到了长笛的声音……
“好吵。”不带情绪仿佛无机质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慢慢靠近,高大的身影走上楼梯。
夏实低头看着上来的人愣了一下,随即皱了下眉,移开目光打算装作没看见。尽管那人的身高和存在感简直爆表。
咚咚的脚步声迎面而来,然后经过身边,在离她身后一步时停下,然后,一只比普通人大上整整一圈的手掌不知何为收敛力道地拍了拍她的肩,那道声音慢吞吞地说:“你知道体育馆在哪里吗?”
“……”夏实不知道该怎么吐槽。体育馆明显是在教学楼外面为什么你会往上走啊?!而且听别人说这人是篮球队的吧为什么会不认得去体育馆的路啊?!
“呐……”黑压压的身影遮住背后走廊窗户的光线完全地笼罩住她,见女孩没有反应,这个大男生锲而不舍地按上她的脑袋,“你知道……”
她无奈地拍开头顶的手:“这个楼梯下到一楼后就是教学楼通往中庭的门,出去后往右拐……”说着抬起头,然后看到一双俯视着的,满是茫然的眼睛。
“……”放弃地站起身,“我带你去。”
“哦……”完全不知道感谢的少年理所当让地迈开步伐,下了两节台阶察觉到女孩没有跟上,疑惑地回头,“不走吗?”
按下额头上的青筋,女孩阴沉着脸走下楼梯。为什么她要给一个这么讨厌的人带路啊!
“这里好吵……为什么坐在那里?”
女孩侧脸,眼角注意到少年怀里抱着一袋薯片,嘴里正咔擦咔嚓嚼着。
“食物碎屑会掉在地板上的。”
“没关系……”少年耷拉着眼角又取了一片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会有人打扫的。”
你这是给别人添麻烦啊你知道吗?!
眼角抽搐了一下,忍着甩下他回楼上的冲动。
这真的是学校篮球队的吗?这么任性的一个“小”孩子确定没有搞错?
“呐……为什么会坐在那里?”少年对一些奇怪的问题有着出乎意料的执着。
夏实皱起眉不想回答,但注意到他那只抓过薯片的油腻腻的手就要揩上自己衣服,她忍无可忍地向边上闪出一米远,然后不情不愿地回答:“虽然那些乐器各吹各的时候很吵,但是合奏时很好听的。”
“?”少年一脸不懂地歪了歪脑袋,迷惘地眨了两下眼睛,两秒后便放弃了思考,继续吃。
果然无法沟通!夏实黑着脸大步向前。
安静了没一分钟,少年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是我们班的吗?”
“……不是。”麻吉开学已经一个月了连是不是自己班的都分不清?!
“哦……”一阵咔擦咔嚓的咀嚼声后,有些遗憾的声音说:“一个班的话就好了,以后可以找你给我带路……”
青筋抑制不住地噼啪弹起,她回头狠狠等着他:“你信不信你再发出声音我现在就丢下你!”
“诶……吃东西也不可以吗?”
“……不可以!!”
犹豫地看了看手里的包装袋,小小地权衡了一下零食和已经迟到的体育馆那边,少年觉得忍一忍也不是不可以。
终于安静下来,夏实暗暗松口气。
这么讨厌这个叫紫原敦的男生仅仅是因为他说的一句话也许有点过分,但是那句话好死不死戳了她的痛处,就像在你拼得满身是血后一个人站在你的面前冷酷地告诉你你本来就不行。而且她就是讨厌天生就有才能的人,所以紫原敦中了这个枪算他倒霉。
不过他本人似乎没有被讨厌的自觉。毕竟在她帮他带路前两人都没有过交集。
接近体育馆时看到有一些女生也在往那里走,体育馆里似乎挺热闹。
“到了。自己过去吧。”离体育馆门还有些距离,不过夏实觉得这个距离不至于让紫原敦迷路。
她一转身就想走,没想到看到邻座的两个女生A和B正走过来。
她记得这两个都是学校篮球队的FAN,A萌的是冰室学长,B萌的就是身后某个路痴。话说“萌”是什么意思?
“夏实~”“哟,副班长!”两个人看到夏实抬手打了招呼,B发现了后面的心上人,顿时激动得脸都红了起来,扯着A的衣角小声:“看啊是紫原啊是本人啊啊啊啊XD那么近是第一次天啊受不了>//////<”
紫原敦用下垂的眼角瞅了瞅她们。
B扑上来将夏实一把拉开几步远,抓住她的肩,脸红扑扑的气都喘粗了:“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的老实告诉我?!”
“带个路而已。”夏实一脸厌恶地看了眼那道高大的身影,“那家伙原来还是个路痴,你怎么会喜欢那种人?”
“路痴也是个萌点啊~!”B捧着脸不能自已。
夏实声音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了句“啊是吗”。所以说“萌”是什么意思?
“我回去了。”她忽视了B源源不断地“待会儿把相遇的每个细节都告诉我”,毅然转身往教学楼走。
这次算是意外,以后肯定不会再和那人有所交集了。
然而第二天她知道她错了。
“小菅原,带路……”看着弯腰缩在教室门口以至于头不会撞到门框的人影,她难以置信地大步掠到那人跟前,尽力仰起头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哪个班的?!”
尽管缩着头但视线依然是俯视,少年不舒服地后退一步离开门框的束缚:“问你同学……”
同学?愣了愣然后意识到什么,回头怒视同桌B。
B讨好的笑容配合着一开一合的唇形:抱歉啦紫原同学是用他【吃过的】的零食跟我交换的……你要理解FAN的心情……
磨了磨牙,回敬她一个“待会儿收拾你”的威胁眼神,女孩转头没有给紫原敦好脸色:“为什么要找我,照顾你的不是冰室学长吗?再说问路的话随便找个人不就行了?”
少年理所当然地慢吞吞地说:“因为你短短时间就认得学校的路了很方便啊,而且是邻班不会迷路啊,小室的教室在楼上不好找。”他往嘴里塞了一根美味棒,继续含糊不清地,“随便找人的话还要重新认识很麻烦啊……”
一个月时间谁都能认路了好吗?!楼上而已也会迷路??还有谁让去你认识了?!
夏实简直无法理解他的思维。
“总之别找我,自己去找冰室学长吧!”她不客气地拉上教室门,回头在B震惊地目光中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位置上。
“你居然拒绝他了?!”
夏实一转脸露出一个阴森森的笑:“先管好你自己的人身安全再吃惊吧!”
又一节课下课后,随着拉开门的声音某个高大雄伟的人影又出现在门口:“小菅原……”
“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夏实忍无可忍地没等走到门口就在教室里怒吼。
少年的脸看上去很憔悴,满是沮丧地倒了倒手里的包装袋,显然是空的:“我去找小室了,但是半路上零食吃完了就想先去买零食,结果又迷路了……现在好容易才找到你教室……”
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心中奔腾呼啸而过,夏实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你是说你迷路迷了一节课?!你翘了整整一节课?!”
两米多高的少年支支吾吾的样子很奇怪:“因为……发现迷路的时候已经上课了,走廊上找不到可以问路的……”
夏实:OTZ。。。←失意体前屈
说到底,菅原夏实和紫原敦以后的无尽孽缘的开端,只是因为她的运气不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