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未完的传说》Xerxes

87、海边故事(下)

　　这段小插曲过后，他又继续这个故事：

　　“阿里基安的银发精灵王纪尧迪是最后一个离去的。他和提伦萨一见如故，他非常欣赏提伦萨在人类中少见的睿智和从容，所以常常找他谈话。提伦萨对他倾诉了自己的命运。在说到他没能赶赴父亲的葬礼时，他伤心的流下了眼泪。”

　　“纪尧迪王很清楚他的处境，他安慰年轻的王子说：‘我也曾听说过你哥哥西鲁斯的威名，如果他不是比我更有智慧，那也不会少到哪里去！不过他的性格实在太残酷了。’”

　　“提伦萨点点头表示赞同：‘我哥哥，他是莫伦迪大陆出名的勇士，诡计多端，伪善狡诈。大家被他迷惑，或是畏惧他的严酷，没有敢违背他的意愿。我只怕一生一世都不能回到美哲里了。作为一个王子，我真为自己感到痛苦和羞耻！’”

　　“看到提伦萨这样说，纪尧迪王沉思了许久，却什么也没说。几天以后，他也离开了索柏伦德尔森林回他自己的王国去了。就在提伦萨几乎已经快要淡忘这段对话的时候，他接到了纪尧迪王写来的一封信。这封信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

　　讲到这里，美哲里人玛狄安的妻子克莱尔忽然叹了口气：“唉！他如果没有看那封信就好了！”

　　安德鲁是塔拉赫人，从来没有听过这个故事，他奇怪的问到：“为什么，信上写了什么？”

　　玛狄安望着妻子说到：“克莱尔觉得，如果他没有离开大至尊林，而是和精灵一起平静的过完一生，他会更加幸福！”

　　艾里克呵呵笑着说：“年轻人，你听下去就会知道答案了！”

　　“在纪尧迪王的来信里，提到了一块晶石！”

　　尽管都听了很多遍这个故事，玛狄安和威廉还是一脸惊讶的一齐说道：“有魔法力量的珍贵晶石？！”

　　艾里克点点头，捋捋胡子，说：“正是！而且还是七块至上晶石之一呢！”

　　听到这里，一直安静的望着老人的爱司明尔忍不住把手放在了腰间的黑色丝绒羊皮小袋上。这个动作没有逃过身边洛里克锐利的眼睛。洛里克问道：“艾里克，什么是至上晶石呢？”

　　艾里克叹了口气，说道：“唉，我这个普通老头怎么会知道至上晶石是什么呢。”

　　洛里克笑了笑，没有再问下去。

　　安德鲁挠挠头催促道：“艾里克，后面呢？继续讲下去吧！”

　　艾里克笑眯眯的说：“好！”

　　“纪尧迪王在这封信上提到了一块至上晶石。这块晶石正是智慧之石多罗玛。纪尧迪王在信中写道，这块传说中的宝石的确存在，而且没有随着叛逆者西武而毁灭。它现在就埋藏在一个小岛上。如果提伦萨还想要返回美哲里的话，就一定要去找到这块晶石，然后借助它的力量便可战胜哥哥西鲁斯！

　　可是，纪尧迪并不知道这座小岛的确切位置，所以也就不能提供给他任何地图之类的物品，而且小岛被魔法结界保护，再高明的探测术也找不出来。

　　最后，纪尧迪还说，如果不是非去不可，就最好不要去。这也是他临行前犹豫再三，却始终没有告诉提伦萨的原因。最后的最后，他写道，如果有一天，提伦萨决定要出发寻找宝石多罗玛，则千万不可以让精灵王利奥奈狄斯知道，否则他是不会同意朱里跟随他去的！”

　　“提伦萨看完这封信之后，思索了很久，纪尧迪王在信里的语气让他有很不好的感觉。他把信投进了火炉里，这个秘密却留在了他的心里。”

　　“在提伦萨多斯的婚礼上，西鲁斯送来了一对珍贵的宝石作为礼物，随后似乎消失在他生活里了，提伦萨知道哥哥是在告诉他：安心的留在大至尊林吧，但是永远不要再回美哲里！在精灵中平静的生活也的确抹平了他曾有过的野心。

　　现在对他来说，没有什么比公主灿烂的笑容更重要。偶尔，他也会想起美哲里，但他只是想去看看父亲的墓。在他心里一直以来都有一件恐惧的事：远离朱里。少年时，他常常梦见自己独自回到美哲里，终其一生都在也见不到朱里！在他们结婚之后，他才不再做这样的梦。”

　　“在他和公主结婚后一年多的某天夜里，他突然梦见了自己已经去世的父亲，美哲里的先王弗雷德里克。在他的梦里，弗雷德里克坐在夏天的花园里，身上穿着白色的长袍，脚上系着金色的凉鞋，他闭着眼睛正在午睡。在他身边的桌子上放着他的金色王冠和镶满宝石的权杖。

　　一切都是那么安静和美好，可是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国王身后，那是提伦萨的哥哥西鲁斯。他轻轻走到父亲身后，用一条绳索勒死了正在熟睡的父亲，偷走了王冠和权杖。然后，就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夏日的花园里。”

　　“提伦萨多斯立刻醒了过来，梦里的场景太真实了，就好像发生在他眼前一般！他思考了很久，会不会是父亲的灵魂来告诉自己的？他还是有些怀疑，西鲁斯毕竟不会无耻和残忍到这个地步吧！何况他这样做难道不怕大家指责吗？

　　他穿好衣服，却还是坐在床上发愣，直到公主也醒过来了。他把这个梦告诉了朱里，聪明的公主说到：‘如果是你的父亲来告诉你的，为什么他没有和你说话？我想，也许是有人有话想对你说！不如我们等一下，很快我们就会有客人来访！’”

　　“果然，当天下午就有人来拜访提伦萨多斯。对方是一个法师。提伦萨认得他，他是先王的幕僚尼古拉斯。听说他在先王去世后不久就离开了美哲里。离开的时候还从王宫里偷走了一幅珍贵的卷轴，西鲁斯一直在悬赏捉拿他。可是他躲藏得很好，没有人找得到他。提伦萨请他坐下，问他：‘尼古拉斯，你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最后一次见到尼古拉斯是提伦萨14岁那年离开美哲里的时候。尼古拉斯是一个高个子的金发半精灵。他和先王的私人友谊很好，曾经是提伦萨的导师，当初送提伦萨到大至尊林也是他的主意。他一直不喜欢西鲁斯，还曾努力的劝告过先王不要把王位传给狼子野心的西鲁斯。

　　可是西鲁斯也有自己的势力，他一直在伺机反扑。这次尼古拉斯来见提伦萨就是为了告诉他一个深藏在心底的秘密：曾经，先王已经决定把王位传给提伦萨了，可是西鲁斯发现了父亲的企图，于是刺杀了先王。他们的父亲，美哲里的国王佛雷德里克多斯，就是这样去世的！

　　西鲁斯把父亲放在大铁锅里，在里面灌上烧沸的水银和铜的合金，曾经慈爱的父亲与英明的国王就是这么被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一个大铁块的。西鲁斯杀死了当时所有在场的人，又把这个大铁块扔进了大海的深处，对外谎称父亲是病死的。

　　他以为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的秘密了，可是尼古拉斯还是发现了他的罪行，而且，为此离开了美哲里。”

　　年轻的安德鲁忍不住张口问道：“奇怪，尼古拉斯怎么会知道呢？”

　　美哲里人玛狄安回答：“据说他有读取他人内心的本领，是西鲁斯的心自己泄露了这个秘密！”

　　玛狄安的妻子克莱尔反对说：“暴君西鲁斯自己也是一名法师，他不可能泄露自己的秘密！”

　　听到这里，一直没有出声的爱司明尔开口问道：“西鲁斯多斯是一名法师？”

　　玛狄安不以为然的回答：“这只是传说罢了！”

　　克莱尔却认真的说：“当然是，不然为什么只有晶石才能对付他？！”

　　玛狄安还想说什么，爱司明尔的同伴洛里克打断了他：“别争了，还是听艾里克老人说吧！”

　　艾里克摸摸胡子，说：“嗯，我也不知道，不过传说中的确讲他是会魔法的，所以他非常清楚谁在内心里反对他，就把那人抓来杀掉！不过传说可不是历史，即使我今天讲给你们的故事，也不一定全是真实发生的事，所以，就当作故事来听吧！我们继续。”

　　“听完尼古拉斯的叙述，提伦萨感到震惊无比！可是静下心来一想，他又觉得那是根本不可能的！父亲的确是病死的，他在病中还给他写了很多的信，告诉他自己是多么钟爱他，让他在自己死后一步都不要离开大至尊林。正因为如此，他才拒绝了哥哥的邀请，没有去参加父亲的葬礼。

　　美哲里人的习俗，下葬前大家还要最后看一眼安睡在纯白百合中的逝者，作为最后的告别，如果尼古拉斯所说的是真的，哥哥怎么敢邀请自己去参加葬礼呢？想到这里，他几乎已经确定了尼古拉斯是在撒谎，他一定是厌倦了哥哥的追杀，想要躲在自己这里！”

　　“提伦萨多斯望着昔日的导师，说道：‘尼古拉斯，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可是，我现在是不可能胜过我哥哥的，你要我怎么做呢？’”

　　“尼古拉斯回答：‘王子殿下，请让我留在您的身边，辅佐您，我们还是老师和学生，我会把我所有的一切教给您，帮助您回到美哲里，坐上国王的宝座，放逐您的哥哥西鲁斯，因为那是您父亲的心愿！’”

　　“听到这样的回答，提伦萨多斯没有说话，但是他更确定自己的想法了。如果真是如此，为什么尼古拉斯没有在父亲刚去世，自己最需要他的时候来找自己。他越想就越觉得是这样，现在他和大至尊林精灵王的公主结婚，所以尼古拉斯就来寻求自己的庇护，提伦萨从心底泛起一丝厌恶。这丝厌恶在望着尼古拉斯略微苍老的面庞时被扩张成不可救药的恶感，他站了起来，用从未有过的冰冷语调说到：‘你还是走吧。’”

　　“听到这样简单和干涩的回答，尼古拉斯的眼中缓缓闪过一丝失望，但是他还是露出了微笑：‘您长大了。国王一定会为你骄傲的！也好，你现在这么幸福，国王如果知道，也会欣慰的！他有一样东西留给你，希望你珍藏！’

　　提伦萨多斯心里一动，这么多年过去，他一直都叫父亲国王，他从来不承认哥哥是王？尼古拉斯把一个黑色木匣递给了王子，又忍不住伸出手，像小时候那样摸摸他柔软的银发。然后说道：‘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提伦萨刚想说些什么，尼古拉斯已经消失在他面前。”

　　“尼古拉斯走后，王子独自坐着发呆。他在想，自己怎么会就这样让导师离开？甚至没有给他一杯水，或者和他一起吃一顿晚餐。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么淡漠？

　　他感觉在他的心底，一个声音回答了他：‘那是因为你害怕改变现有的一切，也是因为你不想再回到人类中间！’他震惊于这个声音，可又不得不承认它是对的。自私的自己，已经不想去承担任何的责任，只想着平静的和所爱的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想到这一点，他又释怀了很多，一想到公主灿烂的笑容，他就会忘记一切不快！他站了起来，把尼古拉斯给他的木匣随手放在了窗户边，然后就不再去想这件事了。”

　　“几天以后，从美哲里回来的精灵带来了一个可怕的消息：昔日先王最忠诚的幕僚尼古拉斯被杀死了，尸体就悬挂在美哲里的都城索菲兰亚最大的广场上，经过夏季的曝晒和高温，已经腐烂到不可辨认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提伦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他也知道精灵的视力是不会搞错的。

　　尼古拉斯在潜藏了几年后终于忍不住回到了索菲兰亚，希望暗杀暴君西鲁斯，为先王报仇。这个消息是王宫里的人说的，西鲁斯并不承认，他对外宣称尼古拉斯再次回来是为了偷盗卷轴。王宫里的人还提到：西鲁斯在尼古拉斯身上找一样东西找了很久，却什么也没发现。”

　　“提伦萨多斯突然想起尼古拉斯交给他的木匣。他回到自己的房间，看到那木匣还在窗台前放着，于是走了过去，打开了它。在木匣里垫衬的纯黑丝绒上，放着一枚金色的印章！提伦萨多斯屏住呼吸，小心的把这枚精致的金印拿起来，那是多斯家族的族徽，国王的御印！”

　　正在这时，天亮了，远处隐隐出现白色船帆的影子。
　　“我们走吧。”艾里克老人站起来。
　　“可是，剩下的故事呢？”其他人齐声问到。
　　艾里克沉默片刻：“与其知道真实的结局，不如就当作他们永远在一起好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