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未完的传说》Xerxes

66、阳光下的阴影

　　在金色秋天来临之前，来自亚微的精灵王子对公主的追求成了整个布洛尼林最轰动的新闻。

　　每一天在铜马酒店，帕帕亚都要对N个人回答同样的问题。

　　“是啊，是啊，他是很英俊。”

　　“银发，光滑的像水一样，是月光的银色。”

　　“你到底要我告诉你多少次，没错，他是个真正的战士，他曾经救过我。”

　　所以很快，整个布洛尼林的市民都知道求婚的王子是一个英俊，银发，并且很勇敢的精灵。

　　但是也有人提出疑问：“他该不会像那些人一样不明不白的死掉吧？”

　　于是没有人说话，过了一会，就会有人说：“可是无论如何，他是一个精灵啊。”

　　精灵，是的，坦白的说，这里的人并不了解精灵。

　　一位精灵亲王？

　　“青慈王好象是精灵吧？”

　　没有人回答，说话的人才发现自己已经触犯了禁忌。

　　有人咕哝到：“不知道为什么统治家族都喜欢和水妖精联姻。”

　　但是，精灵并不等于水妖精，所以，市民还是很愿意看到他们的公主嫁给爱司明尔，如果他没有最终像其他的人一样死于非命的话。

　　但是在斯拉图堡，局面变的很微妙。

　　维尔迪兰很高兴爱司明尔做他未来的姐夫，但是罗欧斯特却感到很奇怪。他不止一次的问阿尔默，王子殿下是认真的吗？他是一个精灵啊，精灵的生命是永生，而人类，他们迟早都要离开这个世界的，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

　　阿尔默专心的看着一缸睡莲，漫不经心的回答：“为什么不可以，爱情的力量比魔法要神奇的多。”

　　然后他慢慢转过脸说：“如果你有意见，可以去自己告诉公主啊。”

　　罗欧斯特看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然后他就转身走掉了。

　　而爱司明尔没有在意任何人的反映，他继续追求着公主。在每一个公主出现的场合，他都站在她的身边，而公主，似乎也没有在意流言，或者她喜欢上了有着明亮笑容的王子，总之，她看起来很开心。

　　维尔迪兰看到姐姐脸上的微笑，自己也很开心。他总是缠着爱司明尔，问他这个，问他那个，要他和自己一起去钓鱼，打猎，或者讨论莫洛汗的历史。精灵的学识让他惊讶不已，但是要知道，爱司明尔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存在了2000多年了，只是他年龄的零头，都已经比他要大了。

　　“有一个精灵做姐夫是件不坏的事情。”他常常这样说。

　　有一天晚上，宴会结束，送走了爱司明尔之后，他和姐姐慢慢走回王宫的寝室。深黯的夜空里只有寂寞闪亮的星光，每个月的这一天，看不到月亮。树影婆娑，维尔迪兰突然变的沉默，他拉住姐姐的手。

　　海奥珀尔突然问：“维尔迪兰，你喜欢爱司明尔吗？”

　　王储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握住姐姐的手。

　　公主停下脚步，看着弟弟在树影里明亮的眼睛，她说：“等你即位以后，我打算结婚。”

　　维尔迪兰的手轻轻颤抖，他说：“姐姐，你是要离开我吗？”

　　公主叹了一口气，简短的说：“你总要长大的，我也累了，爱司明尔他人很好。”

　　“你爱他吗？”王储问。

　　公主没有回答，维尔迪兰凝视着姐姐明亮的眼睛，他忽然激动起来：“为什么？你总是要离开我，小时侯是罗欧斯特，后来是明嘉，再后来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领主，我一直在忍着，你的忽略，你把我当作小孩子，你说我任性，后来，罗欧斯特走了，那些人死光了，我以为一切结束了，可是，居然又跑出来了一个爱司明尔，你为什么要自己去嫁给不爱的人，为什么不愿意在我身边，陪着我呢。”

　　他望着姐姐：“我有多怀念那段时光，罗欧斯特不在，舅舅刚刚去世，只有我和你。那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都是我的，你的爱是我的，我宁可永远那样下去，我不是在寻求你的庇护，我早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明白吗？我想保护你，我希望你快乐！”

　　海奥珀尔看着他，轻轻一笑：“傻瓜，我们总要分开的啊。将来你成为莫洛汗的王，难道还要只保护我一个人吗？将来保护我的人，是我的丈夫啊。你的责任，是整个国家。”

　　维尔迪兰无奈的一笑：“海奥珀尔，你不明白。”

　　公主摇摇头：“我明白，我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弟弟，你应该坦白的告诉我你不喜欢那些领主的。但是如果将来我打算嫁给一个人的话，我希望得到你的祝福。”

　　维尔迪兰的脸色变的苍白，他说：“我会的，好了，姐姐，我先走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与此同时，在王宫中央的林荫道上，喷泉之前，雷文问到：“你真的喜欢公主吗？”

　　爱司明尔微笑：“是啊，我喜欢她。”

　　雷文犹疑的看着他：“可是你们不是同一个种族，难道你不觉得很荒唐吗？”

　　爱司明尔说：“也许是吧。记得几天以前，就是在现在的这个地方，你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公主。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打算去追求公主了。”

　　雷文笑了：“爱司明尔，你在开玩笑。”

　　爱司明尔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静的看着他。雷文终于无奈的说：“好吧，不过你小心死的不明不白。我实在不能理解两个种族之间的爱情，但是阿尔默说那时一种比魔法更神奇的东西。”

　　忽然他奇怪的看着塔楼说：“维尔迪兰在做什么啊？”

　　从王储的房间传来清脆的，玻璃器皿破碎的声音，似乎有人在用力把他们扫在地上，或者砸在墙上。房间没开灯，但是这对他们的视力并没有造成妨碍，爱司明尔看到维尔迪兰发疯般的砸着东西，满手是血，眼睛里有种深深的悲哀的痛楚。

　　雷文在他身后说：“想不到，他原来这么暴力，我一直觉得他是那种适合生活在阳光下的孩子。”

　　爱司明尔皱起眉头，想起偶尔几次看到的，王子眼里闪过的阴影。

　　这个孩子，他的外表和他本人并不相符，但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伪装了自己。站在灿烂阳光下的他，是这个国家未来的王，快乐，勇敢，聪慧，有魅力，是一个国王应该有的样子；可是在他的背后，好象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情绪，阴郁，暴戾，沉沦，甚至有点残忍。

　　“这是一个奇怪的地方。”雷文轻轻的说：“每个人都想把自己藏起来。”

　　“也许这就是大人族。”爱司明尔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真的不了解他们。”

　　“现在你还打算向公主求婚吗？”

　　爱司明尔笑了：“是的，无论如何，我喜欢的是她本身，所以我还是要向她求婚的。”

　　雷文看着他，过了一会他说：“不要坚持，你要知道，人类和精灵是不同的种族，不同种族的两个人在一起是不会得到幸福的。”

　　“你了解？”

　　雷文不再说什么，只是大步向门口的方向走去。爱司明尔想了想，追上去和他并肩走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