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C：未完的传说》Xerxes

58、晚宴

　　几天以后，在斯拉图堡，他们见到了传说中的大法师罗欧斯特。

　　阿尔默、雷文、爱司明尔和还有一定要跟去的帕帕亚一起走进城堡拱门，穿过殿前的曲折甬道。爱司明尔注视着道路两边的精美浮雕，上面是伊非格山脉里矮人工匠的手迹，刻着红谷之城的族徽,也许是出自当年传奇的巧匠贝林尼之手。但是宏大的青石结构的王宫主体却无疑是人类的造物，风格完全不同于精致的精灵建筑。虽然斯拉图堡处在闹市之中，但是却依山势而建，俯瞰众生。阿尔默说，这是莫洛汗第一代王族白兰家族的时代所建，象征着至高无上的王权。

　　雷文和爱司明尔不约而同的想到，王权又如何，昔日的强盛的白兰家族如今只存在在历史的传说里。所谓终极的尊荣，也不过会是衰落的起点吧。

　　走到王宫的大门前，两边的卫兵将长矛交叉阻止了来客的进入。阿尔默出示了罗欧斯特的手谕，左边的卫兵收起长矛，转身带着客人走进拱门，在他身后另一个卫兵填补了他的空缺。

　　阿尔默小声的说：“不要紧张，罗欧斯特并不封闭自己，所以王宫没有什么森严的守卫，昔日的政敌已经在埃兰诺森王的时代就全部完结了，现在很太平。”

　　帕帕亚捂住胸口对阿尔默说：“但是我的心跳的好快啊，我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大法师，他真的很了不起，他是斯莱林德的弟子，在他之前，只有精灵才能够成为法师。”

　　（note：在莫伦迪，一般的法师只能叫做Mage，只有那些杰出的法师可以叫做Mage the Great）

　　爱司明尔微笑的看着他：“帕帕亚，你是不是也想成为大法师？”

　　帕帕亚扬起下巴：“当然了，那一直是我的梦想。”

　　“到了，温迪殿下，还有各位请进吧，罗欧斯特大人已经在里面了。”卫兵说完就离开了。

　　他们站在王宫城堡最高的大厅里，隐隐透出黄昏时候阳光的光辉。这个房间的结构很像在星尘森林里的王者之厅，爱司明尔感到一种久违的温暖，他忽然很期待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大法师。正当他这么想的时候，他思想里的人便出现在他眼前。

　　他看起来并不年轻，三十四岁对于短命的人类来说已经过完了一生的三分之一。但是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也许如他出生时一般明亮清澈。他身材消瘦，面容有些冷峻，但是当他走近的时候，每个人都可以感受的到他身上的某种舒缓，威严和优雅的气质。

　　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爱司明尔突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虽然他是为了爱洛多绮而来，但是至上晶石毕竟是非常珍贵的圣物，更何况他即使是借去也多半不能再还给主人了，所以他实在没有把握罗欧斯特会把晶石给他。

　　法师走到年轻的精灵面前，不出声的望着他，他的眼神很深，不仅没有岁月的痕迹，也没有悲喜的痕迹。这时爱司明尔才注意到法师的头发竟然是紫色，而他的眼睛是深深的黑。法师似乎看到了精灵的惊讶，他微笑着说：“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也许是有点特别吧，但是我没有别族的血统。”

　　他转过头对阿尔默说：“温迪殿下，时间不早了，先向我介绍客人，然后晚餐的时候再慢慢说吧。”

　　阿尔默向罗欧斯特介绍：“爱司明尔，精灵族，而且是欧费朵王的王子；这位是帕帕亚，我的随从；还有，他是雷文，他……”阿尔默想了想说：“他救了帕帕亚。”

　　罗欧斯特的目光在一瞬间犀利的停留在雷文的脸上，但是他什么都没说，阿尔默又补充说：“他们都是我的好朋友。”

　　罗欧斯特点点头：“那就走吧，阿尔默，今晚维尔迪兰和海奥珀尔会和我们的客人一起用餐的。”爱司明尔觉得他眼神似乎一暗，但是又很快恢复了明亮。自从他来到莫洛汗之后，就觉得这个地方透露出一种古怪的讯息，每个人的心神都似有似无，也许看到王储和公主会好些吧，他想着，走过长廊和大大小小的拱门，踏上盘旋向下的，高高的楼梯，透过旁边高大的彩色玻璃，可以看到外面淡金色的夕阳，在莫伦迪大陆最北边的这块冰雪大陆上，黑夜似乎是要来的早一些。

　　在别人的土地上，每到黄昏的时候，爱司明尔便无法克制淡然的失落。夕阳照在脸上，他们的影子被投在楼梯上，长长的。他看着面前不远处的罗欧斯特白色的背影，他该怎么提出他的要求呢？这个问题令他很为难，他知道，何况他隐隐感觉到，似乎在这个王国里，晶石在维系着某种微妙的平衡。

　　晚餐准备在城堡左边的阁楼里，他们进去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大厅的墙壁上镶嵌着水晶做成的灯，亮度不高，但是很舒服。这不是一个大房间，里面正中的餐桌旁边坐着两个年轻人，他们都是金发，弟弟的眼睛是纯粹的紫色，和先王一样，姐姐的眼睛却是一种清澈的蓝紫色，他们都穿着银色和浅蓝的衣服，客人走进的时候他们正在交谈，当看到罗欧斯特的时候，维尔迪兰立刻站了起来，罗欧斯特举手示意他坐下来，然后把客人一一介绍给他。

　　爱司明尔觉得很奇怪，一见到罗欧斯特，维尔迪兰就显得特别的紧张，莫洛汗的王储似乎很敬畏他的导师，是的，从年龄上讲罗欧斯特要比他大14岁，但是莫洛汗的摄政王也就是王储的导师。

　　导师……多么奇怪的字眼，他想起了加穆兰……

　　不……加穆兰已经死了，现在存在着的，只是龙族的维奥莱……

　　他注视着维尔迪兰年轻的面孔和清澈的紫色眼睛，现在他已经恢复了自然，但是那眼睛里似乎隐藏着某种隐忍的敌意，罗欧斯特为他介绍了年轻的公主，海奥珀尔。海奥珀尔对爱司明尔在星尘森林的生活非常好奇，一直不停的提问，而帕帕亚似乎很喜欢罗欧斯特，一直在向他询问着他在雅赫维尔的生活和关于大法师斯莱林德的事情。

　　“真的吗？真的这么一下……呼……就会放出火球？？”

　　“还有，难道那些人都不能够穿过结界吗？”

　　这样的问题总是被帕帕亚大声的说出来，罗欧斯特总是微笑的回答着他的问题。阿尔默和维尔迪兰在一边交流着王族子弟之间最近传出的新闻和最新的剑术。只有雷文一个人默默的坐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吃任何东西。爱司明尔偶尔看向他的时候，总看到他冰蓝的眼睛里流动着一些很深的东西，爱司明尔突然觉得他在某些地方和自己是相似的。

　　每个人带着自己的心事吃完晚餐，爱司明尔放下餐布，终于下定决心向罗欧斯特表白自己的来意。他站起来，正准备开口，罗欧斯特看着他，却同时对雷文说：“时间不早了，我想和远道而来的客人聊聊天，公主殿下和两位王子就请休息吧，维尔迪兰殿下，不要忘记吃药。”

　　他说完就走出了大厅：“雷文，爱司明尔殿下，我们去看看我的花房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