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之岁月静好》小魷鱼

6、她到底是谁（二）

　　婧曦回到家中好好梳洗一番，安安稳稳的睡了一天。晚上全家都要热热闹闹地吃一顿饭，给她回来庆祝一番。容妈早早地就上街去买她最爱吃的海棠糕，它的外层是粉皮，里面是豆沙馅，在特制的模具中烘烤而成，外形呈咖啡色，吃表面撒着饴糖，吃口分外香甜，由于模子的形状象海棠花，故得名。上官连沣听说女儿到家了，也是分外高兴，早早处理完公务就往家里赶，地下的人都知道大帅是要回家看宝贝女儿了，今天脾气也格外的好。
　　一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坐落中间，前后两辆军用吉普车开道，正在上官连沣准备上车回家之时，停在了办公楼前，紧接着便是一位身形挺拔，眉目锐利，身穿黑色盘扣长褂，手执文明棍的人被侍从拉开的车门里面出来，上官连沣一眼便瞧出来了此人是西南大帅萧仲勋。四大军阀一向各自为政，互不干涉，虽然也有你弱我便吞噬的野心，但这些年来也一直相安无事，不知这西南萧仲勋突然造访所谓何事，前些年总统大选也是见过面的，只觉这人虽心机城府颇深，但待人接物都十分和气，家中三女都是嫁得军政商要员，一个儿子送出国外学习，回头也是要接他衣钵的。萧仲勋也瞧见了上官连沣，连忙走下车，一边朝上官连沣走来一边笑脸相迎地称“连沣兄，好久不见呀！”上官连沣此时也从踏板上走下来，笑着迎过去：“仲勋兄，好久不见！”萧仲勋走到上官连沣面前，将手握住上官连沣的手，仿佛真是多年不见的好友，几句寒暄问候之后，终于转到了正题。上官连沣道：“不知仲勋兄今日突然造访所谓何事有需要连沣的地方自当竭尽所能。”萧仲勋看他如此单刀直入，也不再拐弯抹角直道：“连沣兄客气，萧某此次到访只是为我那幺儿提亲来的，早闻连沣兄膝下有一宝贝女儿，聪慧过人，如今又留洋学成归来，我那幺儿与千金年纪相当，萧某有意撮合一对良人，我虽知那东北裴承国也相中令千金这个儿媳，可他那庶子怎可配连沣兄的明珠，岂不是故意给连沣兄挂面子吗”上官连沣没想到他竟然是来提亲的，但细想也是，萧仲勋是不会座看东北东南联姻，壮大之后唯恐取西南而代之，为今之计也只有将他宝贝儿子送出来了，上官连沣知道美其名曰娶亲，其实是要他在裴萧两家里面选个他愿意支持的人。裴萧两家的这两个儿子也是有所闻的，且不说那裴继洲是庶子，就说那花名也是有所耳闻的，据说是经常带着女人出入，说是那些女人是会打枪保护他的，可又有谁知道不是掩耳盗铃呢，所以裴承国来提亲时上官连沣就委婉说出了拒绝之原因为不放心裴继洲的花名，裴承国那是立马保证若他那儿子敢再胡乱搞定打断他的腿，可是上官连沣还是一句：“女儿还小，能改好再谈不迟”把裴承国打发了。萧仲勋的儿子确实没什么丑闻，私下也都说是个人才，不过没见过也不好过多评价，况且不知道曦曦自己是什么想法，所以上官连沣只能道：“连沣兄如此看得起小女，是小女之福，只是小女是自由惯了的，我也是以她意见为先，只要她自己觉得好便好。”萧仲勋看上官连沣没有拒绝的意思，便笑着说：“我那幺儿也是昨日才回，现在正在上海游荡，明日定当带着我那幺儿去府上拜访。”上官连沣见萧仲勋诚意满满，也点头道：“那自是甚好，小女也是昨日才回，明日那便在家宴请仲勋兄和令公子大驾光临。”萧仲勋连高兴道：“哈哈哈，那就麻烦嫂夫人了，我这也不再叨扰连沣兄回家团聚了，在此告辞。”上官连沣送着萧仲勋上车后，自己也赶回了家中。
　　萧仲勋回到在上海购置的别墅里，看见只看见三女儿萧淑颖不见萧世轩便问道：“才回来，人就跑哪里去了”淑颖乖巧地掩饰他们的暗杀行动道：“您又不是不知道他，自有主意的，不用担心。”看着她打迷糊，就知道肯定又是弄什么行动去了，不过也知道他儿子是个有主意的人也不多说了，只道：“我今天和上官连沣说了联姻的事，他没有拒绝，明天我会带着世轩一起去上官府上和他女儿见面，你也一起去罢。”萧淑颖早就知道父亲这次来肯定是打得这个主意，只是没想到上官连沣竟然会这么爽快地答应相亲，看来她这宝贝弟弟是要娶个丑女人回家了，虽然替自己弟弟有些惋惜，不过为家族也是没有办法的，道：“恩，他回来我便和他说，父亲也累了，上去休息罢。”萧淑颖便搀着萧仲勋上楼歇息了。
　　萧世轩座在后座上还在琢磨着上官婧曦和裴继洲到底是什么关系的时候，车子就已经到了别墅，他还若有所思地再想着，萧淑颖就已经再瞧车窗玻璃了。“三姐，怎么了，这么着急。”萧淑颖看他一副无所谓地样子也就当自己是白替他操心了：“父亲来了，要你明天陪他去上官家。”萧世轩还没弄清上官婧曦到底和上官家什么关系，听着明天要去上官家也没二话：“好。我这就去见父亲。”萧淑颖望着弟弟这么轻松，却有些吃惊，还以为那天他是喜欢船上那女子的，看来是她多虑了。萧世轩快步走上楼，到父亲的书房，敲门进去了。萧仲勋闻声转过背站起，往门口走来，抓住世轩的肩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道：“看看，三年不见，我儿子是长得越发好了。”萧世轩也是两年不见父亲，想念得很，攀过父亲的手，一抱，道：“父亲，我回来了，让您担心了。”萧仲勋望着儿子，满意地点头，随即转到了主题:“你也不小了，是该成家了，明天和我去上官家，我不能让裴承国给占了便宜。”萧世轩此时才意识到父亲让他去上官家是打定联姻了，本来自己只是想去看看上官婧曦和上官家关系的，看父亲的样子是主意打定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想着弄清了再为这联姻做打算罢，便开口道：“好，那我就先下去了。”“恩，才回来下去歇着罢。”
　　上官家餐桌上，笑声连连，女儿回了家，仿佛什么都有了生气一般，全家脸上笑盈盈的。大帅一进门，就被一阵风给围上来，“爸爸！”，上官婧曦已经飞奔过来抱住了上官连沣，上官连沣宠溺道：“哈哈哈，我宝贝回来咯，走，吃饭去，饿了吧”然后父女两互攀着进了餐厅。佟佳婉宁看着腻在一起两个人像孩子一般，嗔怪道：“婧曦，下来，像什么样子，这么多人瞧着呢!”婧曦对着连沣脸上一亲，然后跳下来，撒娇的说：“妈，你是嫉妒我跟爸关系好，来，我也攀着你”，说这就要往婉宁身上蹭，婉宁连忙一躲，假装嫌弃地道：“这么大人，不害臊，走开走开，坐下吃饭。”婧曦又对着坐在旁边看戏笑着的二哥走去，手绕着他的脖子，低着头在他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然后上官靖洌大笑，手点着她的头道：“你个小鬼，快坐下吃饭。”然后上官婧曦也笑嘻嘻地座到位子上，一家人说说笑笑地开始吃饭。聊着聊着，就说到了萧仲勋明天要来拜访的事情，婧曦大吃一惊，饭还没咽下去，道：“什么？！”婉宁看着孩子傻气的样子笑道：“你小心噎着，你爸又没说让你嫁，是让你去看看人,看你这样子。”婧曦一口咽下饭，连忙对着上官连沣说：“爸，我不要，那种世族大家人世复杂，让我这自由惯了的怎么呆呀”婉宁笑着道：“你也知道你自己没规矩呀就是要这种人家才管得了你。”婧曦一脸可怜地对着婉宁道：“妈，你怎么舍得把你女儿往火坑了推呀！”婉宁不理会她装无辜的脸，故意逗着她道：“谁叫你也没带个人回家看看，难道要我舍得你在我身边一直呆到老不成”“妈，我就是要在你身边呆一辈子，您可是要嫌弃我的”婉宁手挥着“嫌弃，嫌弃。”“妈。”一家人又是乐呵呵的笑开了，上官连沣最后还是道：“人家既然有意来，我也答应了，明天总不能把人家赶出去罢，婉宁，你还是备好宴，曦曦你也还是见人家一面，至于答不答应都随你。”婧曦看父亲是随着她的意思，便很爽快的答应了。
　　次日一早，容妈就催着婧曦起床了，婧曦迷迷糊糊地才想起今天家里有客人来，带着极不情愿的身体梳洗好打算换衣服，寻摸着穿什么好呢自己得表明是无意要嫁的，但也不能直接扶了人家面子，权当他是新朋友便好，正想着就看见骑装了，穿这个等下大人要两人独处的时候可以约着骑马，顺便两人把这婚嫁之事说清楚，再者那边家庭是大家族应该是要娶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看这一身骑装应该也没有多大意思了罢，想罢就灵活地把骑装给穿上了。对着镜子一照，哈哈哈，飒爽英姿，没人愿意娶个凶悍的妻子回去罢，于是得意地走到梳妆台前把头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那边大厅萧家已经到了，老爷夫人也都往大厅里招呼去了。两家寒暄几句后，萧仲勋便问：“怎不见令嫒”婉宁嗔怪道：“她是个懒鬼，慢吞吞的，大帅莫要见怪。”萧仲勋笑着不再多说，只见婉宁招呼容妈道：“去看看怎么还不下来，莫是还在睡觉。”“早起来了，不知道在磨蹭什么。”“这孩子，去催催。”萧世轩此时看到容妈，不禁想起了那个善良的女子，那抹明媚的身影，那句温柔的谢谢，于是大方地道：“伯母，我跟着容妈一起去看看吧，万一有什么也好帮忙。”婉宁没想到在这种大家族里面的这个孩子这么开放，想着是留洋了的可能思想也改变了，看他这么热心，心中也有了一些赞许便笑着道：“好，麻烦了。”萧淑颖很是奇怪，这弟弟怎么这么乖巧，而且这么迫不及待，令人匪夷所思。萧世轩跟着容妈到了门口，容妈微微欠身道：“少爷在外面稍等，我进去看看。”“恩，有劳。”容妈进去，看婧曦竟然穿着一身骑装座在梳妆台前，不由傻眼了，急急道：“我的小姐，你这是去见客还是去打猎呀，怎么穿这个呀快快，人都来了，快换了。”然后扯着她往衣帽间带，婧曦本来就是故意穿的，自然是不会换，对着大声道：“不换，我就是要这样，看谁还上门。”然后挣开开容妈的手，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自然刚刚里面的话，萧世轩也是都听见了的，早就笑了，原来是她，她的声音还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