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若一季》尹之沫

11、第 11 章

　　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车窗开着，有温和的风吹进来。尹之沫看着窗外一闪而的风景，其实并不能算作是风景，不过是千篇一律的高挺的树而已，不过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避免些跟欧亦泽独处的尴尬。
　　“不困吗？”这是上车半个小时后欧亦泽说的第一句话。
　　尹之沫摇了摇头，眼睛直盯着窗外，“不困。”
　　“那就帮我个忙吧。”说着，不等对方说话，欧亦泽就霸道地把头靠在尹之沫瘦削的肩上。
　　尹之沫尚未弄明白欧亦泽话里的意思，就感到肩部落下了一股重力。扭头，看见欧亦泽无赖地靠了过来，轻声表示着抗议，“欧亦泽，你不要耍赖好不好。”
　　“真的好困，”欧亦泽移动了一下身子，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口中喃喃道，“反正你说不困的。”虽然闭着眼，但还是可以看到他因笑意而弯弯的眼睛。
　　尹之沫盯着他看了好半天，最终还是屈服在了他无可匹敌的无赖下，头继续转向车外，看着单调的风景。渐渐的，尹之沫的眼皮有些撑不住了，昏昏欲睡的样子，头很有节奏感地垂升着，眼看头就要撞到车窗的玻璃上，一只大手即使出现，把她的头揽了过来。
　　尹之沫的意识瞬间也清醒了些许，想要坐直身子，从那肩膀上离开。
　　“行了，不要硬撑着了。”
　　耳边是熟悉的温和的声音，然后头重新被固定在了一个坚实的地方。尹之沫在想，好吧，就让她任性一次吧，因为真的很困。
　　欧亦泽动了一下身子，干脆把尹之沫揽进怀里，伸手轻轻地把她散乱的发丝梳理到耳后，然后用手轻轻地固定地她的头。
　　司机无意间扫了眼反光镜，看到后座上男子轻柔的动作，笑了笑，这年代这么体贴的男朋友真是不多见了，不知道自己女儿能不能遇到一个。

　　欧亦泽看了一下手表，时间已经不早了，更重要的是司机已经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了。欧亦泽轻轻碰了碰仍在睡梦中的尹之沫，应该是个美梦吧，因为她的脸上一直带着浅浅的笑意，希望美梦里还有一个自己。“沫沫，醒醒，我们已经到家了。”
　　尹之沫倒一向是个睡眠很浅的人，感觉有人轻轻碰了自己一下，勉强地睁开双眼，入目的依旧是张笑意满满的英俊脸庞。尹之沫弄清情况后立刻从欧亦泽怀中坐了起来，可是由于起得过猛，脑子有些不舒服，昏沉沉的。
　　“你起太猛了。”欧亦泽有些疼惜地看着扶着头的尹之沫，“我给你揉揉。”然后很亲昵地倾身过去轻轻地帮尹之沫按摩着头部。
　　“好多了，谢谢。”尹之沫有些难为情地向后靠了靠，在人家怀里睡了一路了，这已经很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了。想着，急忙打开车门，离开这个突然间有些沉闷的空间。
　　欧亦泽随后走下车，脱下外套，披在尹之沫身上，“有风，当心感冒。”然后，转向身后五米远的一位男子，是为中年男士。欧亦泽的声音听起来温和而有诚意，“不好意思，让您在这里站了半个小时。”
　　男子并不介意，和蔼地说，“没事，不过，小伙子，现在像你这么体贴的年轻人还真是不多见了。”
　　欧亦泽坚持付了双倍的车钱，半个小时虽时间不长，却耽误了人家返回W市。“您路上小心。”
　　尹之沫脸微微一红，原来半个小时前他们就到了，欧亦泽让司机特意等了半个小时，要不是叫醒她，只怕得让司机等一天吧。
　　看着车子离去，欧亦泽才转过身来，他故意忽视尹之沫眼中的困窘，笑了笑，“走吧，先吃晚饭。”
　　尹之沫停在原地，不肯动，“我就不去了。”
　　“已经到家门口了，进去坐坐。”欧亦泽看尹之沫不动，缓口道，“这样吧，吃好饭了，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尹之沫真心不想再麻烦欧亦泽了，她只想着早点从他眼前消失。
　　欧亦泽上前一把拉住走开的尹之沫，看着她固执的样子，叹了口气，“算我怕你了。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取车，马上送你。”
　　“真的不用了，我——”
　　“要么进去吃顿饭，要么在这里等着我。”欧亦泽打断尹之沫的话。
　　“在这里等你。”尹之沫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心想，只要他一转身，她就撤离现场。
　　欧亦泽看了眼尹之沫，松开手，回身去取车。但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我还是不太信任你，还是一起去车库。”说着，不给尹之沫反驳的时间，拉起她就走。

　　十几分钟后，欧亦泽的银白色别克车出现在了尹之沫的楼下。尹之沫口中习惯性地说着“谢谢”，解开了安全带，准备推开车门，她现在就想冲冲澡，然后大睡一觉。
　　“不想知道我手机屏幕上你的照片吗？”
　　似乎很随意地一问，却让尹之沫停止了推车门的动作。尹之沫犹豫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欧亦泽，慢慢地一字一字地问着，“你，是陈晨？”
　　借助路边的灯光，欧亦泽在尹之沫明亮的双眸中隐约看到了些许期待，笑了笑，“我不是陈晨，我是欧亦泽。”
　　尹之沫轻轻一笑，她已经知道答案了，原来，他一直都好。
　　“沫沫，”欧亦泽低沉的声音在黑暗中似乎也染上了些许蛊惑的味道，“有想过我吗？”
　　车内一片静默，静默的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
　　“不重要了。”想或不想，他们还是熬过来了不是吗，而且，也相遇了。尹之沫淡淡地笑了笑，她相信今晚会做一个好梦了。抬头，尹之沫诧异地发现“晚安”两个字竟透着暧昧的气息。
　　欧亦泽已倾身过来，整张脸几乎要贴着另一张脸。
　　尹之沫被围截在一个极其狭小的空间，身后是僵硬的车背，身前是火热的源体，而且萦绕在她鼻间的是混杂着薄荷味的男性气息，“欧——”她刚开口，欧亦泽的唇就落了下来，在她柔软的唇间辗转缠绵着，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下巴处，她整个人呆呆地僵在那里，只能听着彼此有些急促的心跳。
　　似乎过去了许久，欧亦泽才松开了尹之沫，看着神色有些恍惚的尹之沫，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柔嫩的脸庞，，“沫沫，真的好担心你的世界里没有了我的痕迹。”
　　尹之沫想说话，但大脑里依旧一片空白，有些跟不上欧亦泽的思维。
　　欧亦泽打开尹之沫这边的车门，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静些，“今天先放过你。”
　　听到这句话，尹之沫急忙迈出脚，手却被稳稳地拽住了。
　　“忘拿东西了。”欧亦泽递过来档案袋，“好梦。”
　　尹之沫接过袋子，下车，转身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