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复仇录》萱娆

67、15.闺女

　　红色的朱门外，一个戴着帷帽身材窈窕的女子，静静地站在大门旁。女子遮住容貌，看不清她的容颜，却给人一种孤独萧条之感。

　　回来了，她终于重新回到了中原。从今日起，她又是那个侯府的千金大小姐了。有恩的，她要报恩，欠她的，她终究要讨回来。

　　缓缓走上了台阶，倾卿拿出一吊钱塞入看门的小厮手中。

　　“这位小哥，麻烦你给老夫人传句话，就说古人之女来访，问阿婆可曾记得月下花盟？”倾卿柔声地说道。

　　那小哥看了倾卿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老夫人的祖籍不在京城，看着女子举止谈吐颇有大家风范，说不定是亲戚来投奔的。

　　没过多久，一个婆子出来，那婆子神色激动，有些颤抖。

　　“是表小姐吗？快，快进来。”苏嬷嬷神色激动地拉着倾卿的手。

　　“苏嬷嬷，悦儿回来了。”倾卿记得，这个苏嬷嬷是外祖母的陪嫁，终身未嫁，是外祖母的心腹。前世的时候，她也曾在外祖母家小住，这个苏嬷嬷待她极好。

　　“快，表小姐快请进来，老夫人刚刚不知道有多激动。”

　　苏嬷嬷顾不得礼仪，拉着倾卿疾步走入大门。看着熟悉的府宅，倾卿一时感慨万千。

　　刚一进屋子，只见一个老妇人在丫鬟的搀扶下，颤抖地走了进来。倾卿缓缓拿下帷帽，双目含泪地看着老夫人。

　　“我的儿啊，真的是我那苦命的儿啊！悦儿啊，你这么多年到底去哪了？你那狠心的母亲抛弃了我，就连你这个孙儿也要弃我而去吗？”文老夫人双目含泪，仔细地打量着这个和女儿如出一辙的外孙女。

　　月下花盟实际上是一首曲子，是当年文氏未曾出嫁的时候，和老夫人一起创的。母女俩都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只不过，文氏的才已经够了，过犹不及的道理老夫人还是懂的。因此，这首曲子并未传出去，只有母女两人知道，后来，文氏将这支曲子传给戚悦。

　　“外祖母，儿不肖。”倾卿跪在地上，哭着说道。

　　这么多年了，本以为自己的心已经铁石心肠了，然而这一刻，倾卿才明白，有些东西是无法抛弃的。这么多年了，她抛弃了自己的良知，抛弃了自己的名字，抛弃了懦弱，却无法抛下疼她爱她的外祖母。

　　祖孙俩哭了一阵子，这才止住。文老夫人生有两女一子。大女儿去得早，只留下一个女儿又进了宫。小女儿嫁入侯府，却没想到也早早地去了，连带着外孙女也失踪了。她白发人送黑发人，若非还有儿孙，只怕早就随着去了。

　　文老夫人的两个女儿，都是才女。尤其是小女儿文醉昙，和她情趣相投，更让她疼惜。

　　“儿啊，这些年你过得如何？”文老夫人问道。

　　倾卿看了四周，见都是文老夫人信得过的人，便也不顾及别的，猛地跪在地上。

　　“我的儿，你这是做什么？”文老夫人一惊。

　　“求外祖母成全，让儿能为我那可怜的娘亲和枉死的弟弟讨回公道。”倾卿跪在地上。

　　“你说什么？”文老夫人一愣。

　　自己的女儿去了，侯府给的说法是自杀。出了那样的事，以女儿的性子自杀也是有可能的。再加上这件事文家理亏，因此也没过多的过问。至于那个外孙，则是夭折了。小孩子夭折了的有的是，文老夫人一生信佛，生性善良，因此也不曾多想。而今日却听到自己的外孙女这么说，一时怔住。

　　一边的丫鬟倩儿很有眼色的退出去，守在门外。而苏嬷嬷则站在一边，神色严肃。苏嬷嬷是看着文氏长大的，在苏嬷嬷心中，文氏就跟她的亲闺女一样。

　　“悦儿不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我那日去找母亲，母亲慌忙把我藏在床底下。我亲眼目睹祖母和父亲杀了娘亲，又掐死弟弟的。我当时怕极了，整个人都动弹不得。待我回过神来，母亲已经死了多时了。儿害怕，便从侯府逃了出来。当时儿只想逃得远远的，却被人拐卖，流落西域，化名倾卿。在西域，儿也学了不少本事，这才回来。”

　　回忆起母亲的死亡，倾卿眼中全是恨意。跟侯府扯上关系的，她都不愿意要。所以，这些年她摒弃了戚悦的名字，只是倾卿而已。即使倾卿这个名字给她带了了那么多的痛。不过……倾卿眼中一寒。如今都已经不重要了。她早就不是当年的戚悦了。

　　前世的时候，她不知道母亲是被人害死的，知道她无意中回家，听说了继母姚氏和丫鬟的谈话，才知道母亲死得冤枉。而她的继母姚氏表面上仁善，却也是害死母亲的罪魁祸首之一。虽然倾卿并不知道姚氏到底做了什么。

　　她因偷听了姚氏的谈话而被姚氏害死，却重生回了十一岁母亲死的那一天。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过世，倾卿却没有能力阻止。打那儿以后，倾卿便发誓，定然要报复那些害死母亲的人。

　　文老夫人闻言，神色一变。她从来都不去怀疑自己的外孙女会撒谎，正如她相信自己的女儿一样。

　　“戚家，你们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找他们算账去！”文老夫人猛地站了起来，就要冲出去。

　　“老夫人！”

　　“外祖母！”

　　苏嬷嬷和倾卿一起将人拦住。

　　倾卿揉了揉有些头疼的太阳穴，难怪母亲那么容易就被害死，难怪她前世认贼作母那么多年，而今生又作死的选择离开侯府报仇这条路。有这么一个天真的外祖母，果然自己和母亲都像极了外祖母。还好这么多年有苏嬷嬷在文老夫人身边，而她那个已故的外公又是极其爱自己的发妻，这才让外祖母平安地活了这么多年。

　　当年倾卿离开侯府，如今仔细想来，倾卿毫不怀疑她当初纯粹是脑子出了问题。离开侯府，她就不是侯府的大小姐，怎么可能替母亲报仇？好在她运气不错，如今倒也不惧怕那姚氏和整个侯府。

　　“外祖母，事情过了这么多年，我们没有证据。而且，如今侯府势大。再者，我离开侯府多年，如今我那个爹爹认不认我这个女儿都又是一说。”倾卿分析道。

　　“你是侯府唯一嫡出的子嗣，侯府怎么不认？”文老夫人嘴上虽然如此说，心中却也明白，戚阮耽是个性子软弱的，他绝对会认下戚悦这个女儿。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