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浮城》何夕年_vollity

6、§.第六章：对不起，不是万能药

　　“怎么可能，昊曦不是这样的人，肯定是误会。”听到她说辞职的事，倪晓薇和应昊曦都愣了，倪晓薇实在是不相信她会辞职，便让应昊曦在屋里吃饭，把倪洛拉到楼下。
　　“怎么不是？难道昨晚上的事是我在做梦。”倪洛还是把事情告诉了倪晓薇，她觉得应昊曦就算是戏弄她也不能干出那么无耻的事，她可以不去追究过错，可事实发生了她想忘都忘不了。
　　“我们先不说他为什么要那么做，可是以我认识三年的他不是这样的人。倪洛你就先看在他一个人在这边，还生着病，暂时先不去管那些，等他好点再说，行吗？”。
　　“那你干嘛不送他去你家啊，你让婶婶或你家保姆照顾他不是一样，为什么非得赖在我这儿。”
　　“如果说昊曦他真是对你怎样了，我可以让他去我家，可倪洛你自己清楚，马一建那样对你，你那还不是一样把他们家的事情放心上。”
　　倪晓薇不给倪洛辩解的机会“你别说你没有，你们分手也要半年了，你偷偷的去医院向医生打听他爸的病情还给人家垫付医药费，这样的人你都还能对他们一家子那么好，为什么你就不能对应昊曦好点呢？”。
　　倪洛知道这事瞒不过倪晓薇，医院里心脑科的主任是二叔的朋友，她去医院的那天就知道他会告诉倪晓薇，可是就算知道会被骂，她还是忍不住去打听。七年来，倪洛对马一建父母的熟悉远远超过了对马一建的熟悉，即使他们曾今是那么的亲密，现在他们分手了，可倪洛还是惦记着那对头发斑白的老人，是他们曾让她觉得即使她和马一建相隔那么远，却仍然留有对方的气息。这样的情怎么可以说断就断呢？
　　“算是我让你帮我这个忙，行吗？”倪晓薇知道倪洛表面上可以装作无所谓的样子，正是这样的无所谓才最要命，那样的痛苦将比平常人更难以承受，更何况还是倪洛这样的人，她的痛将在午夜梦回时撕咬着她的每一块骨头，直到慢慢死去。
　　倪洛以为应昊曦会在她和倪晓薇说话的时候走掉，没想到回来的时候他竟然躺在沙发上看着球赛。沙发本来就是两人坐的，现在应昊曦躺在上面，膝盖以下的部分全横搭在扶手上，更显得沙发小。
　　“倪晓薇走了？”
　　本来她们两姐妹出去的时候，应昊曦就在想着怎么开口问她辞职的事，可碍于面子，怎么也开不了口问，见着回来的只有倪洛一人，便问了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倪洛实在是不想和他搭话，不是倪晓薇那样高傲的人放下身段求她，她打死也不会让他呆在这儿“嗯”。
　　“你真辞职了？”应昊曦小心翼翼的问正在洗碗的倪洛。
　　“嗯。”
　　“没我的同意，你怎么就辞职呢？谁批准的？”
　　应昊曦一下子就来劲了，他早就宣布了公司的一切重要人事调动必须经过他批准才可以下达，现在他就一天没去上班，公司就反了天。
　　“是张科长批准的吗？谁他妈给他这权力的。”
　　倪洛没心情在和他吵架，放下手里的盘子对着气冲冲的应昊曦说道：“我还没辞职，只是请了假。麻烦应总明天上班后给予批准。如果没有别的事，请您专心看你的球赛，别妨碍我洗碗。”
　　由于应昊曦生病，倪洛把床让给了他，自己抱了床被子睡到了沙发上。
　　“起来。”应昊曦站在沙发前看着蜷在沙发里的人。
　　倪洛没理他翻个身，面朝椅背。
　　“起来，我睡沙发。”应昊曦见倪洛没反应再次说道。“我说我睡沙发！”
　　“你烦不烦啊，让你睡床你还不睡，贱骨头。”倪洛起身抱着被子走到床上倒头就睡。
　　可能是睡了一天倪洛一点困意都没有，不停的在床上翻来翻去，打开手机一看才两点了，这样熬到天亮还不知道要翻多少次。
　　“睡了吗？”倪洛觉得应昊曦问的都是白痴问题，有谁睡着了还在床上翻来翻去的吗？她没理他，脸朝着窗外，看着从窗帘射进来的月光。
　　“昨晚的事……对……不起。”
　　对不起，马一建在分手的时候说对不起，现在躺在她家沙发上的应昊曦也说对不起。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在伤害她后说对不起呢？倪洛还记得以前看流星花园的时候，道明寺说“说对不起有用，还要警察干嘛”，是啊，对不起就能够赎罪的话，那是不是杀了人赔个不是就可以了事了。对不起，不是万能药。不是在你犯错后，就可以帮你求得原谅，不是在你背叛后，就可以抚平你带来的伤害。
　　倪洛回来的时候，应昊曦已经醒了。她把新买的牙刷，毛巾，剃须刀以及须后水递给应昊曦，这次怕买错她还仔细看了上面标注的香型。“洗漱完，出来吃早饭”。
　　“吃完饭，麻烦你回公司及时处理我的辞呈。”倪洛边吃早餐，边对刚从卫生间出来的应昊曦说。
　　“我昨晚不是给你道歉了嘛，你干嘛还要辞职？”应昊曦怀疑的盯着眼前的人，他坚信昨晚她是听到他的道歉了，既然他都道歉了为什么还要辞职，难不成还要让他写什么保证书。
　　“你说的是‘昨晚的事对不起’，那是对你昨晚上在我家里的行为表示歉意，关于周日晚上的事你没有任何的愧疚。”倪洛全然不理会应昊曦自顾自的吃着面包。
　　应昊曦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简直就是恶魔“我说的就是周日晚上的事情！”。
　　倪洛放下面包微笑的看着恼怒中的应昊曦“应总可能还没倒过时差吧，我没记错时间的话，您大概是今天凌晨三点二十四分跟我道歉，推算的话‘昨晚’指的应该是周一晚上，而不是周日晚上。我不知道你是按照哪国时间怎么算的，在中国当然要按照中国的时间。”
　　应昊曦觉得之前众人眼里文静可人，待人善良，温柔贤淑的倪洛简直就是披着一张虚伪的皮，现在的她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的样貌，小气，斤斤计较。古人说“唯小人和女子难养也”，他现在遇见的不仅是女子，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昨晚上他好不容易放下面子给她道歉，她倒好先装没听见，现在装时间不对，难道非要他再说一次她才能解气。
　　“对不起！”应昊曦不情愿的说出了那三个字。
　　“对不起什么啊？”倪洛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
　　“你别太过分了！”
　　“那好啊，麻烦应总赶快吃完早饭，回公司处理我的辞呈。”看着他一副要把自己活吞的样子，倪洛倒觉得舒服，虽然辞职不一定能尽快找到工作，待遇也不一定比现在好，但继续呆下去只会让自己折寿，如果应昊曦同意辞职，那就是他自己主动辞退，对倪晓薇她也就好解释，简直就是两全其美。
　　“周日晚上……我……”早死早超生，应昊曦觉得遇见倪洛就是上辈子造的孽，这辈子注定要还，既然都说了两次，也就不嫌有第三次，硬着头皮说吧。“对于周日晚上的行为，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