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影奇案录》桔色空间

21、Chapter021

　　黎轩和苏辰在仓库里做完某些事出来的时候，希尔和霹雳已经在汽车后座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金发蓝眼的外国美少年和威武大狗并排躺在一起的姿势的确十分养眼，苏辰弯着腰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霹雳十分精明的竖起耳朵，看到是黎轩，就只是懒洋洋的摇了两下尾巴，又侧着身子趴了回去。大概是长途旅行实在累了，希尔睡得很沉。他纤长的睫毛在车灯的光影里被拉得很长，白净的侧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却自有一种超脱的美感，似乎和这浮光万里的城市格格不入。

　　苏辰默默看着希尔的睡脸暗自揣测他加入鬼影的原因。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苏辰是一个很冷漠的人。这和他从小的成长环境有关，在光照派扭曲的群体潜意识影响下，他身边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怪癖。这群游离在平凡日常以外的奇葩，日复一日的从无数小国腐败的政治博弈里汲取养分，如同一朵开在资本膨胀里的恶之花，即便致命而恐怖，也总有无数的政客和商人趋之若鹜。
　　不管是伤亡惨重的军事火拼还是内幕重重的股市泡沫，苏辰都只能安静的站在现实和理想的夹缝里冷眼旁观。对于一个连自由都没有的棋子而言，怜悯始终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侈品。天长日久的沉默里，他几乎失去了爱和被爱的本能。直到黎轩这个名字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进入了他的生命。

　　当苏辰第一次在光照派的资料室里看到塔瓦两个字的时候，就深深被档案封面上鲜红刺目的绝密两个字吸引了。发掘秘密是所有成熟黑客的本能，有时候这种植根于灵魂的本能甚至会压制源于自律和理智的恐惧感。
　　屠城事件对苏辰来说其实并不陌生，他甚至直接或间接的参与过好几次这样的事件。起因也许仅仅是一根失去控制的生化试管，又或者只是中东某些大佬们闲极无聊的斗气打赌。只要鼻翼呼吸不到混合着铁锈味的血腥气，黑客们就可以淡定的透过键盘和鼠标肆意挥霍生命。正因为相隔万里，所以苏辰可以冷淡疏离事不关己。
　　说白了，黑客这个职业属于黑暗世界里的最轻快活计，因为无论多么离奇诡异令人发指的惨案流转到电脑里也只剩下了一段毫无感情附加的机械数据。淡漠可以说是黑客这个群体最有集体趋向的一个性格标识，从指尖在键盘上跳跃开始就深入骨髓，难以拔除。

　　几乎所有在多国国家安全局有备案的知名黑客都是欲/望寡淡的雏儿，他们随着名气和能力的增加理所当然的失去了爱和被爱的能力。直到蓝山孤身一人逃出组织，最后甚至干脆利落的脱离了整个阴暗晦涩的地下世界。他留给小师弟苏辰的却只有言简意赅的一句秘诀：“找个合适的人来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然后你会找回失去的一切。”

　　虽然当时年幼的苏辰并不能很准确的理解这句话的含义，但每当入夜他总会在床/上反复呢喃这些字词。久而久之，执念变成了魔咒。恋爱的意义渐渐在苏辰的内心被神圣和升华，变成了蓝山离开之后他获得救赎的催化剂和动力源。因为工作环境的局限，苏辰挑选对象的范围十分单一。除了穷凶极恶的恐/怖/组织要员，就是让人闻风丧胆的亡命之徒。
　　关于塔瓦和黎轩的档案就是在这个时候进入了苏辰的视线。以一己之力屠杀全镇，并成功逃脱雇佣兵的追捕不知所踪，苏辰入魔一般拼尽全力挖掘这个屠城事件的所有细节，直到黎轩少年时苍白倔强的侧脸出现在屏幕上，他终于长出一口气，决定爱上这个当时还身形单薄的男人。

　　对毫无常识的苏辰而言，最初的爱意就是这样莫名其妙，只因为一张陌生的照片，他就自我催眠般的认定了爱。从那之后，黎轩紧抿的薄唇和锐利凶悍的眼神就常常出现在苏辰的睡梦中，这种悖论一般的自我催眠在苏辰的潜意识里越发深刻，终于这种盲目的强化行为腐蚀扭曲了苏辰少年时期的审美观和兴奋点。
　　从第一次浸湿被单的□□，到无数次紧闭的浴室门后粗重的喘息。苏辰的生命里从此多了一个名叫黎轩的男人，他们是这个世最熟悉的陌生人，即便苏辰从未见过黎轩，但这丝毫不妨碍他失去理智的疯狂爱意。
　　这种情感的转接和挪移阴差阳错的演变成心理学范畴的移情效应。即使在蓝山离开后苏辰在组织内部受到的压力与日俱增，也没办法击垮苏辰单恋黎轩之后产生的高亢和澎湃。黑客们的生活在外界的传言里也许丰富多彩，节奏紧凑。但实际上，他们也不过是一些掌握了特殊技能的死宅。

　　苏辰半躺在副驾驶座位上，偏头细看黎轩英武锐利的五官轮廓，嘴角的笑意十分微妙。因为深夜路上没什么车，所以他们很快回到了S市的中心区。在等红绿灯的间隙里，黎轩感觉到视线，转头递给苏辰一个疑惑的眼神，成功收获了一次豪放的法式湿吻。
　　黎轩哭笑不得的放开方向盘，顺势把扑过来的苏辰搂进怀里，语气里满满都是宠溺：“怎么，还没到家，又惦记你轩哥的家伙了？”
　　“嗯，我惦记你三年了，每天晚上我都在梦里和你面红耳赤滚成一团。黎轩，我是个变/态，你怕不怕？”苏辰喵咪一般从黎轩臂弯里抬起脸，神情慵懒，眼底些许复杂的情绪随着光怪陆离的城市霓虹翻涌激荡。

　　“杀人狂和变/态那不是天生一对凑作堆么？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害怕，小傻瓜。”黎轩的语气轻快，眼底深邃的暗色却出卖了他关心的情绪。
　　苏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柔软的唇舌羽毛一般扫过黎轩的前额：“我要不傻，档案里那么多人，能偏偏选中你这根木头么。仔细一想，还真是被师兄家的那头野兽给比下去了，也不知道你们两个怪胎到底谁更厉害点，找个机会去和他们见一面吧。也好让师兄帮忙验个货。”
　　“哟，苏大影帝，你这包装都拆了可是概不退换的。就算不满意，我也赖定你了。”黎轩抬手揉了揉苏辰的头发，话锋一转突然严肃起来：“既然你叫蓝山师兄，那么组织里教你们技术的人是谁？你们的位置会不会已经暴露了？”

　　苏辰捏了捏黎轩覆盖着薄茧的掌心微微摇头：“不会，那家伙已经死了，是我亲眼看见的，不仅死透了，然而死状凄惨。”
　　“既然后顾之忧早早就被料理了，那我们今晚是不是可以睡个好觉了？说实话，整个公寓里，我最满意的就是那张大床了。”黎轩说着就伸脚踩住油门发动了车子，因为苏辰还在怀里窝着，黎轩没把握好力道，后座的希尔被突如其来震动惊醒过来。他一睁眼就看到驾驶座上的两人搂在一起，没好气的轻轻踹了靠背一脚：“天都快亮了，你们一发车/震居然还没完真是够了。”
　　苏辰听到响动，灰溜溜的从黎轩怀里出来。黎轩憋着笑开车回家，因为各自餍足，自是一夜无梦。

作者有话说

　　哎呀，几个月没码字，还真是不习惯。
因为这章是过渡，所以说好了粗长君只能留在下一章小童他们出场以后了。
也许，文风会和前面的有些不搭调，实在是因为隔太久了。请列位看官们见谅，桔子会慢慢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