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汹来袭》阿May的山楂

4、第 4 章

　　闹了个大乌龙徐汝尴尬的要命，一声不响地坐在医院的椅子上。她来得慌张，没有穿外套，嘴唇冻得惨白，头发被雨水打湿了，一撮一撮贴在脸颊了，有些难受。下身穿着的灰色运动裤因为之前摔了一跤，膝盖是全是水印和泥点。
　　夏昀谦脱了外套给她披上，沉默了片刻，拿出了手机，“我手机没电了，刚刚落在等候室，可能是护士接了电话。”
　　“嗯……”徐汝低声应了一声。
　　虽然已经弄清楚是误会，但是她还是有种庆幸的感觉。
　　“雨太大了，我打电话给王叔吧”，夏昀谦把手伸了过来，“你手机给我下。”
　　“哦哦”，徐汝掏手机。
　　夏昀谦接过手机，熟练地按了一串数字。
　　打完电话的夏昀谦没有马上还回去，而是看了屏幕两秒钟，才把手机递过去，“短信。”
　　徐汝接过去看了一眼，是方皓月刚刚发的一条信息：徐汝，你圣诞节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去看电影？
　　圣诞节？徐汝打开手机翻了日历，她竟然没发现，这周六是圣诞节。她笨拙地打开输入法却不知道该要说什么，有些纠结要怎么拒绝对方。
　　“圣诞节妈妈可能会有安排。”
　　“唉？”
　　徐汝闻言一愣，下意识抬头，夏昀谦手撑在椅背上，单手托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样子。
　　“这样啊……”
　　于是徐汝如获大赦，毫无心理负担地拒绝了方皓月：不好意思，那天家里有安排。
　　方皓月那边一脸期待地等着回音，等了一会儿，手机震动了，他拿起一看，脸上的羞涩和期待有些僵硬，短信编辑了又删除。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明白现在不是时候，只能回了一条：没关系，那下次再约。
　　徐汝微微松了口气。
　　“徐汝。”
　　“啊？”徐汝正在看手机，冷不丁被叫了一声，吓了一跳。
　　“你刚刚是不是哭了？”
　　毫无征兆的问题，弄得她有些尴尬，“我担心你出事。”
　　“是吗？”
　　“是啊，那么晚不回来，也没打个电话回去，林姨又不在，周阿姨她们也都很担心，我有接到那个意思暧昧的电话……”
　　半晌，夏昀谦转过头，看了她许久，才又开口，“我也好，爸妈他们也好，明明心里已经接受，但是却刻意保持距离，你在害怕什么？”
　　徐汝闻言一呆，别过视线半天都不敢抬头直视夏昀谦深沉地眼睛。
　　是啊，她在害怕什么？是害怕失去亲人孤身一人，还是害怕她会在夏家的关心下，慢慢在记忆里把徐母淡去？又或者是，害怕有一天，她习惯了夏家以后，又再一次失去？失去唯一相依为命的亲人，唯一在乎的人，那种感觉太痛苦。她不想再一次承受，所以不敢再把心交出来。
　　原来他早就看透。
　　“你在说什么啊？”徐汝抬起头强颜欢笑，把头撇过去状似不经意地看下着瓢泼大雨的窗外，“我哪有害怕啊？”
　　医院的暖气让少女的脸色微微红润了些，巴掌大的小脸上带着跟年龄不符的隐忍跟厌世，看得夏昀珩=谦莫明地心一紧。
　　如果此时徐汝转头，就能看到夏昀谦眼中的温暖和肯定，“不管怎样，你都是夏家的人。”
　　这句话让她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徐汝原本还闭了眼刻意强忍，最后受不了，伸手捂着嘴，肩膀微微颤抖着，小声啜泣起来。那些压抑在她心里的担心，不安，怯弱，自卑，委屈渐渐爆发出来。
　　那么多个独自伤心，害怕的夜里，她也想过忘掉一切，去试着依靠去相信，只是很多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她知道自己的状态很让关心自己的人，所以平时用微笑来麻痹自己麻痹他人，保持“看，我过得很好，过得很开心”这种状态。
　　可是这一切，在夏昀谦面前都是何等可笑。这个少年，跟她一样聪明绝顶，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全部伪装，让她无处可遁。
　　夏昀谦抿着唇，沉默的看着，动了动手，最终还是不动声色别过了头，低声叹了口气。
　　医院的里，抱着宠物的人们来来往往，偶尔有些好奇心重的停下脚步看着这边长相出色的两个少年男女，一个一脸是泪，一个面色沉重。
　　“八成是死了心爱的宠物，看看，哭成这样……”
　　……
　　司机把二人送回了家，一进门，就看到林馨之从沙发上站起来，见徐汝一脸狼狈的样子，有些担心，“这是怎么一回事？昀谦，你之前去哪了？汝汝你怎么弄成这样子？”
　　“好啦”，沙发上坐着的夏慎禾轻轻打断自己妻子的喋喋不休，“你没看到汝汝头发都湿着吗？先上去洗个澡吧，免得生病了。”
　　“夏叔叔”，夏慎禾是个十分严肃的人，徐汝有时候甚至怀疑夏昀珩那副面瘫样子是因为遗传，“你总算回来了，你不在林姨可是天天念叨。”
　　“我哪有念叨！坏丫头胡说八道”，林馨之有些不好意思，“快上去换衣服。”
　　徐汝上去洗澡了，夏昀谦却是在一边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把今晚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林馨之听完叹了口气，“这孩子虽然聪明，但从小心里就没什么心事。突然遭受这么大变故，前些日子对她来说，肯定很不容易。”
　　“你别担心了，她能关心昀谦说明是接受了我们，以后我们一家四口，会慢慢好起来的。”
　　“唉，慢慢来吧……”
　　徐汝洗完澡，下来拆夏慎禾从法国带来的礼物。作为举世闻名的香水之国，夏慎禾肯定不会忘记带香水，只不过这香水是送给林馨之的。他送给徐汝的是一条非常漂亮的银手链，上面缀着水晶和珐琅，徐汝当即戴在了手上来表达她对礼物的喜爱。送给夏昀谦的是一只网球拍，看起来材质非常好。
　　拆完了礼物，林馨之拉着俩孩子坐下，“周六是圣诞节，你们两个没有约会吧？”
　　“没有。”两个小的齐齐开口。
　　“那正好”，林馨之开心的说，“我们一家人正好可以出去玩，前几天我看了广告，圣诞节那天有个圣诞集市，挺热闹的，我们就一起去吧，怎么样？”
　　圣诞集市今年刚刚登陆A市，里面模仿西方国家的圣诞节气息，建筑，植被，装饰物，都有着浓浓的圣诞气息，甚至还有麋鹿拉着的车。圣诞集市在圣诞节前后十来天都会开放，只是圣诞当天门票会涨价好几倍。
　　“我是没问题，孩子们赞成就好。”一向宠妻的夏家爸爸当即表示支持妻子。
　　“有的玩肯定要去啊”，徐汝也没什么意见，她一向喜欢新的事物，圣诞集市没有去过，去看看的确很得她心，“怕是哥哥会不喜欢太热闹的地方呀。”
　　“我没意见”，夏昀谦放下手中的杯子，用手托着放在膝盖是，“早点回来就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周六去圣诞集市！”林馨之拉着徐汝的手，兴致勃勃，“汝汝啊，我们周六下午呢，就去逛商场，圣诞节当天可是有好多活动的，然后晚上就去圣诞集市！”
　　徐汝嘴角一抽，还真是活力无限啊，所以说女人一提及打折降价逛街之类的，果然是毫无免疫力。看着兴高采烈跟夏慎禾安排圣诞活动的林馨之，徐汝脸上慢慢浮现浅笑。
　　能让她重新拥有关心她的家人，感谢老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