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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四十七章 难料 ...
殿内一片寂静,而空气似乎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了,掐住了所有人的呼吸。从三阿哥到十七阿哥,再加上领侍卫内大臣公鄂岱伦、阿灵阿,翰林院掌院院士揆叙等满族重臣跪了一地。而康熙脸色铁青,手中握着呈上的密报,极冷的眼神扫过众人,如钉般直直射向跪在正前的四阿哥身上。
“朕早已有旨‘诸阿哥中如有钻营谋为太子者,即国之贼,法断不容’,你却在满汉官员及京师与江南人士中大肆宣扬太子的恶劣行迹,散布流言蜚语,还扬言太子的储君地位不稳固,随时可能再次被废黜。好个雍亲王,你居心何在!”康熙“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折子掷到四阿哥面前,气得身子都在轻颤。
四阿哥依旧面沉如水,不住叩头,“此事绝非儿臣所为,望皇阿玛明鉴。”
“明鉴?阿灵阿,揆叙,你们给朕说说,此事与雍亲王有无关系!”康熙冷哼一声,闪着寒光的眸子看向跪在地上抖如筛糠的阿灵阿、揆叙两人。
两人一面不住磕头,一面小心翼翼地侧头似是在看四阿哥的反应,还不住说着,“此事与雍亲王无关,是臣等私自而为,与王爷无关。”
如此,连站在一旁的涟汐都听得出,这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不由更加揪心,恨不得扑上前去与四阿哥一同跪着去承受天子的怒气。
“够了!”康熙一声怒喝打断了两人反反复复比狡辩还要糟糕的“认罪”,他又看向四阿哥,似是在看一个仇人而非亲人。“你好好看看!这两三年来你们暗中往来,何时见面,又有何人在场,皆有证据,若非为你,他二人为何要制造谣言,对太子不利?你敢说你从未见过他们两个?”
“儿臣确与这二人见面,但绝非皇阿玛所言那样意图对二哥不利。”四阿哥依旧沉稳地应对着,头埋下去看不清表情。涟汐的眉头皱了起来,她弄不明白眼前的形势,四阿哥不否认也不承认,而以他的能力与手段,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即使对太子不利,也断不会用这般办法,既不可靠又无定数,何况他一向沉稳内敛,怎会行草率之事?
莫非是他人有意为之?涟汐想到这个可能,那样,便只有一个人了。涟汐看了一眼八阿哥,心下不由越来越肯定了。她怎么会忘了,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又是怎样的兄弟。这次该如何收场?虽然她知道谁是最后的赢家,可是,她不清楚中间到底有多少的伤痛啊。
那两人惺惺作态看似在维护四阿哥,可他们越是不承认,康熙就越肯定,越愤怒。康熙最忌惮也最痛恨阿哥们对皇位的谋求,也不能容忍他们结党私营,所以,四阿哥处境极为不利,天子之怒,他将全数承受。
十三突然直起身子,向前挪了几步,又是一叩首,“皇阿玛明鉴,此事是儿臣假借四哥名义而为,与四阿哥无关。”
涟汐的脸色顿时一变,骤然握紧的手指狠狠戳向掌心。跪在下面的人中也有不少动了眉毛。还未等拧起眉头的康熙发话,九阿哥阴阳怪气地开口了,“十三弟,你这话就大有问题了啊,谁不知道你和四哥关系好,你为何又要假借他的名义呢?”
“九哥此言差矣。”十三冷冷扫过跪在一起的八阿哥和九阿哥,嘴角有丝不易觉察的冷笑。“四哥平日对我多有照顾,但此等大事,我又岂能和他商议?”十三话中有话,还有意无意地往九阿哥那个方向看去。
“够了。”康熙冷冷喝住十三,又转向依旧抖个不停的阿灵阿、揆叙二人,“你们说,这事究竟是谁指使的,与十三有无关系?”
“确是十三阿哥命臣二人如此而为,确是十三阿哥。”两人擦着额上的汗,忙一同指认十三。此事总得有一个认罪的人,不论是真是假,他们也是被人抓着把柄,也是受人指使,现在自身难保,只有顺着十三了。
十四也跪下保奏四阿哥,说四阿哥平日里礼心问佛,恭孝恪守,绝不会做出忤逆皇阿玛的事。康熙令他住嘴,看向依旧泰然自若的十三。
“真是朕养的好儿子,心思歹毒,不忠不孝!你摹太子笔迹令凌普率两千兵士擅自进驻行宫,已属死罪,朕且饶恕你,而你不知悔改,又做出这等事,你,你太令朕失望了!”康熙气得一口气不顺,剧烈咳嗽起来。涟汐忙把茶递了过去,已明白为何十三会被康熙厌恶且漠视了。
十三没有说话,脸色已迅速惨淡下去。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盯着地上一处极微小的裂缝,那就如同他的心,已不再完整。
康熙几度深呼吸,才稳住了情绪。“来人,把十三禁于府内,不得外出,俸禄减半,不得再参与朝事,朕不想再看到他,退朝吧。”康熙含着疲惫与失望的话语如同一个惊雷炸响在头顶,四阿哥双拳紧握,却一句话都不能说。十三彻底失去了康熙的信任,昔日的风光无限,真的化作一阵清风,散了。
十三嘴角浅笑,眸中清澈,负手大步向殿外走去。仿佛不是走向已是牢笼的府邸,而是在赴一场美约。在迈出门的那一刻,他回头了,深深地看了涟汐和四阿哥一眼,然后消失在门外。
涟汐一步一步走到仍保持着跪姿的四阿哥身旁,刚伸手想扶他起来就被他挥手挡开了。他缓缓地起身,一张脸冰冷得可怕,但很快,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如常。
“十三弟这事,我会记着的,你什么都不要做,不要管,保护好自己就行了。”他看看涟汐,语气平淡,但眸中坚决,涟汐点点头,看着他大步走了出去。
怎么会这样?十三这样的牺牲,对他自己,对四阿哥,都是多大的打击。是不是再也见不到十三了?十三是不是再也不会开怀地笑了?那四阿哥呢?没有了十三,他是不是孤身一人?他是不是也失去了康熙的信任……涟汐有些恍惚地走着,脑中反反复复想着十三和四阿哥,直到她撞上了一个人。
“让开。”涟汐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可以冷到这种程度,她不想看到眼前这个人,她甚至,感觉到了恨意。
“汐儿,你不要这样,你不该有恨,你的脸上,只应有笑容。”八阿哥似是有些惧怕涟汐脸上从未出现过的表情,他很急切,也有痛苦。“汐儿,我知道你已明白刚才的事,你在怪我,可是,你要公平啊,我不这样做,你以为,他们不会这样对我吗?”
涟汐恍若未闻,心中却还是不由掀起了巨浪。
“其实,我们都是在保护你,你不是我们权利争斗的牺牲品,我们尽量让你远离,我们只希望你守住自己纯净的心,还有这双清澈的眼眸。还记得我说过的吗?我只要你看到我这个人,而不是身份、地位,撇开一切,你只做你自己,知道吗?”
“说完了吗?可以让开了吧。”涟汐还是冷冷地说,仿佛他刚才所说的都是废话。但她眸中还是有波澜闪过,而他,当然也看到了。
涟汐快步离去,没有回头。如果她回头,会看到难以理解的一幕:八阿哥脸上的担忧与心痛,已经消失不见,就像烈日下的露珠,只一瞬,便无影无踪。
新年,索然无味。小春日夜伴着,努力逗笑却也难见涟汐的笑颜。十三似是被人遗忘,再无人提起。四阿哥更加谨恪有加,一心礼佛,除进宫请安外再无其他。
涟汐时常坐在院中的秋千上,却不再荡起。有一次,竟坐了一夜。小春发现时,涟汐已浑身冰冷,然后又是大病一场。四阿哥却未露面,只是差人送来了药和补品,而日日前来探望的,是八阿哥,虽然几乎次次被涟汐冷冷请到门外。
伊晴来的也少了,筱烟更是基本没来过。每次除了当值,涟汐就是坐着发呆,不看书,不写字,不弹琴,也不说话。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感觉一片混沌。
打开梳妆的木匣,涟汐从最底层找出了一个有些黯淡失色的锦囊,是那年南巡时傅先生给的。涟汐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现在的状态,不正是需要指点解惑吗?
锦囊中是三个小的锦囊,还用线绣出了“壹”“贰”“叁”。涟汐打开“壹”,拿出里面的字条,上面只有两个瘦长的字——静心。
静心,涟汐细细咀嚼这两个字。她明白了,她还未走出那件事的波澜,她的心还在飘忽不定。她停留在十三走出大殿的那一刻,却没有任何用处。她,必须静心,既然没有什么是她可以做的,那就好好的做自己吧。
未出三月,有份折子递到了康熙面前,“湿素毒结于右腿,膝上起白泡,破后成疮,时流稀脓……”康熙哼了一声,把折子丢到一旁。涟汐心一紧,差点就开口了,她知道这折子上奏明的是十三的病情,而康熙这种态度……
“皇上!”涟汐终是跪了下去,她无法不管不顾,有没有希望,她都要试一试。“皇上,十三爷他……”
“住嘴,滚出去。”康熙连头都没抬,淡淡地下着旨意。李德全在一旁拧着眉使着眼色,涟汐顿了顿,只得退了出去。
李德全很快也出来了,直接走到涟汐面前,半数落半指教地说着,“涟汐,十三爷的事,你不可再管,也不能再提。你也别担心,万岁爷心软着呢,气过了自然也就心疼了。”
“谙达的话,涟汐记住了,涟汐不会再犯错了。”跟在康熙身边几十年,最熟悉康熙脾气与心思的,恐怕就是他李德全了。
“万岁爷怎会不知道你和谁走得比较近?而你不涉事,这些年来也一直很谨慎,万岁爷都看着呢,所以你才会恩宠不断,以后该怎么做,你明白吗?”涟汐一向乖巧聪慧,李德全挺喜欢她的,不过却没料到,涟汐会在十三的事上一再犯傻。
“涟汐明白,涟汐谨遵谙达教诲。”涟汐恭敬地福福身子,已明白李德全的意思。如此,除却担心与焦急,便只能祈祷了。
李德全说得倒准,没过多长时间,在三阿哥的劝说下,康熙命御医前去给十三诊治,并定期上折子奏报病情。但病情没多大起色,一直比较严重。
涟汐是绝对不可能前去探望的,而四阿哥也鲜少出门。涟汐不能过多打听,只得在平日偶尔提及时听几句消息,然后担忧兼祈祷。
今年的塞外之行除了太子和几个小阿哥,便只有八阿哥和十四随驾了。一路闲适,顺便躲躲八阿哥,这心,竟静了不少。还是广阔的天地,让人舒服点。
又见多尔济,比上一次气色好了很多,爽朗的笑,又回来了。涟汐随他策马奔驰,又去了好几年前涉足过的茉莉花海,依旧香满天地。
“站在这里,会想到洛洛,对吗?”多尔济依旧微笑着,仿佛雯洛就在眼前。
“嗯,洛洛和茉莉,真的很像。”小小的茉莉花,娇俏可人,芳香扑鼻,雯洛,也是如此。置身花海中,真的似乎可以看到雯洛欢快的身影,与茉莉共舞着。
多尔济没再说话,阖上了眼。嘴角的微笑依旧,与洛洛初嫁他时,一模一样。涟汐也闭上眼,在心底轻轻问着:洛洛,你还好吗?
“汐儿,你还要和我玩多久的捉迷藏,你还在怪我吗?”这回涟汐还未来得及躲开,就被八阿哥拉住了。而且还直接拖上马跑了好久,直到住处远到不见才停了下来。
“我哪敢怪八爷?”涟汐语气硬邦邦的,踢着地上的草,却一不小心被纠结的草根绊了一下,差点摔倒。然后就被着急的八阿哥抱了个满怀,涟汐手肘一顶,立刻挣开了。
“这结草衔环,都是报答,我为你做了不少,你也得报答下吧。”八阿哥并没在意,指指用脚勾起的草结,调侃地说着。
“索要报答不是君子所为。”涟汐干脆转过身背对着他,懒得与他多说。
八阿哥猛得从后面抱住涟汐,脸几乎贴到她面上。“我这么多优点,你怎么就看不到呢?你怎么就不喜欢呢?”
“我眼拙。”涟汐挣脱不了,有些气恼。八阿哥哈哈一笑,松了手,然后双手拢到嘴边,转身大喊起来:
“胤禩喜欢涟汐!胤禩喜欢涟汐——!”
涟汐顿时呆住了,是真的呆住了。待反应过来时,忙过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捉住手顺势拉到怀中。“怎么了,不让我说吗?”
涟汐脸微泛红,没有说话。这么直接的表白,对心脏还真是一种负荷。八阿哥附到她耳边,笑中不免有一丝狡黠,“我都说出来了,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有。”涟汐退了一步,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他。气氛酝酿的极好,就差来点抒情音乐了。涟汐抿嘴一笑,脸上无尽欣喜。然后开口说了四个字——“带我回去”。
八阿哥本来满怀希望的笑脸立刻垮掉了,可还未说什么,涟汐已很不雅地爬上了马,一扯缰绳就要离开。他只得翻身上马,否则待走回去,就可以直接吃宵夜了。
太子逼宫!一个惊人的消息漫延开来。一行人速速回宫,一路上只见康熙眉头紧锁,彻夜难眠。太子被押了回去,康熙又命人调查,发现不少大臣为太子结党会饮。天子震怒,将这些大臣分别谴责、绞杀、缉捕、幽禁。
“诸事皆因胤礽,胤礽不仁不孝,徒以言语发财嘱此辈贪得谄媚之人,潜通消息,尤无耻之甚。”为堵悠悠之口,又岂能告明天下真正的理由?一手培养出的接班人,竟如此急不可耐地要取自己而代之,寒心啊。
康熙五十一年十月,以“狂疾益增,暴戾僭越,迷惑转甚”,太子胤礽再度被废,禁固于咸安宫。
而康熙也有暗示,将不再立太子。此又是一阵巨浪,康熙却无力多加商讨,一夜之间,竟似老了好几岁,鬓角的白发分外明显。
众阿哥的反应皆不相同,有顿时变得高调的,也有很低调的。就像四阿哥,从朝内大小事物中抽身而退,清心寡欲,成为生活恬淡的富贵闲人,并自诩“破尘居士”。
八月的时候,雍亲王府上,凝月福晋诞下一子,赐名弘历。一家子进宫请安时,涟汐终于和四阿哥单独见到面了。
本是满腔的思念,却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化作一股怨气。涟汐赌气地一转身进了屋,把他晾在外面,还告诫自己不准先示弱。
四阿哥倒是很快跟了进来,坐在她身旁,扳过她的肩,仔细看着她的脸,“生气了?”
“哼。”涟汐嘟起嘴,眼睛一闭,干脆不看他。真是的,把她晾了好几个月,有时无意碰面连个笑脸都不给,真是太过分了。
“汐儿,我真的放不开你了。”感觉他的唇在脸上轻轻擦过,伴着一声轻叹。涟汐嘴嘟得更高了,反手将他一推。“那就不要放开,谁要你放开了?”
“不放开,不放开。”四阿哥轻声哄着,涟汐拧了他一把,也不再闹了,静静偎在他怀中。
“这次确是我不好,以后不会了,好不好?”四阿哥看着涟汐因为生病又瘦了一圈的脸,心疼地说着,之前的一点气全都消了。
“我知道你的苦衷,我不要紧,只是十三他……”涟汐没有再说下去,心头一阵难受。
“十三弟也没怎么受苦,你不必担心,我会有安排的。”四阿哥的表情也不轻松,可以算是冷峻。但只是一瞬,很快恢复如常。“我可能不能经常过来,再过段时间吧,以后……”
“你好好忙自己的事,我能照顾自己的。”提到以后,涟汐忽然生出一股莫名的恐惧,不由抱紧了他,阻了话头。
“谢谢你的体谅。”四阿哥说了一句客套话,被涟汐捂住了嘴。手拿开时,两人四目相对,思念,知心,爱意,只由两人共享。
太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却给了很多人希望。一位之争,兄弟不再是兄弟,君臣不再是君臣。心存天下者,才能为君,而这争,究竟最终是为了什么?英明如康熙,也难免常叹,这,是他的过错?还是,天意……
个别部分微有借鉴《步步惊心》《雍正大帝》等有关历史部分,特此声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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