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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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il is unspectacular and always human.And shares our bed... and eats at our table.——W.H. Auden
【W. H. 奥顿（英国诗人）：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与我们同桌共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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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已至，晚风习习，暮夜微凉，却不寒冷。
与以往一样，现年七岁的泽西抱着自己最爱的迪迦奥特曼的模型，守在实验室里，半是好奇半是无聊地观看着爷爷的实验过程。
“爷爷，为什么你每天都要做实验啊，阿西觉得好无聊啊，你陪阿西玩好不好？”
歪了歪头，泽西笑嘻嘻地对着男人说道，脸上的笑容干净而明亮。
“阿西还小吗？怎么还是这么贪玩。”停下手中的动作，男人包容地笑笑，空出来的左手揉了揉泽西的头发，却没有立刻接过男孩的话。
虽然被泽西叫做爷爷，但他的外貌却只有三十多岁，面容英俊，眼睛是漂亮的灿金色，在实验室明亮的灯光下，那双眸子就像是昂贵的塞拉里昂之星（Star of Sierra Leone），澄净透明，灼灼夺目。
可与他英俊的面貌相违背的却是他的气质，不高贵不卑贱，只是混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沧桑感，像是久经世事的炎凉。
“如果阿西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些东西的话，爷爷就陪你玩，来吧，我来考考你。”晃了晃手中浅色的药剂，男人突然问道，“知道这是什么麽？”
““啊？”显然是没有反应过来这么突然的提问，泽西支唔了几声，做出努力思考的模样，可最后还是泄气地摇了摇头，沮丧地说道，“我不知道啊。”
话一说完，泽西就迅速后退了几大步，像是十分害怕对方的责罚。
“那你总应该记得我说过，我最骄傲的作品是什么吧？”没有追究对方的没有回答，男人又问道。这回显然是问到点子上了，泽西眼睛一亮，便是开口道：“医学！”
“爷爷救死扶伤，是最厉害的研究人员！爷爷能够制作最好的医学用品！”看着男人的脸色越来越差，泽西慌忙补救，“还有爷爷正在研究的，最厉害的脑桥分裂手术！”
说完，他就仰头看向男人，一张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快夸我快夸我”。
“嘣！”
“好痛啊……”
显然是脑袋被敲了的泽西捂着头在哀嚎。
“白雅那死丫头这么和你说，你就这么信了？”男人的声音里有些气急败坏的笑意，显然是被对方的回答气笑了，“我第一天就告诉过你了，是反式，反式药品！”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由于常年活在君主专制制度下而养成的条件反射让泽西下意识地回答道。
“算了，我就不该指望你，你的能力本就不在这方面。”
叹了口气，男人又摇了摇手中的药，“不过还是告诉你吧，这是我最想要完成的药品，可惜这么多年了完成度依旧不高，有不少缺憾在呢。”
“最想要完成的？那是什么啊？”受男人长久的熏陶，泽西也对这些药品很是感兴趣，虽然他天分实在太低，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对这些液体的喜爱。
“反式药，反式多巴胺。”
带着一种庄重的，甚至是肃穆的口气，男人缓缓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啊？”皱了皱眉，泽西一张小脸肿成了包子，“麻烦请换成我听得懂的语言好么爷爷？”
“嘣！”
“没大没小。”
再次受伤的泽西泪流满面，我说什么了么真是？！为什么老是打我？！
“阿西没有喜欢的人吧？”男人轻声说道，然后迅速被泽西打断，“有的有的，我特别喜欢我们家门口那家超市的营业员，每次去买东西吃都会多给我糖。”
泽西握拳，像是要说一件非常严肃而重要的事，“看在他对我这么好的份上，决定了，我以后要嫁给他！”
“嘣！”
再次挨打的泽西默默捂头，再不说话。
“人类产生感情是因为体内的一些化学元素的作用，你喜欢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都和这些东西分不开关系，它们直接联系着神经元，所以，如果这些东西能够控制的话，那么人的感情，就成为了一种可控的东西。”
男人语速很慢，边说便看着泽西的脸色，用着很浅显的语言解释着反式多巴胺的原理，“我现在无法做到控制，但却已经可以‘抑制’，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从来都不记打的泽西再次抬头，眼睛里是满满的“快说快说”。
“嘣！”
“大人说话，小孩子不要插嘴。”男人慢悠悠地收回手，然后有些落寞的表情突然浮现在他脸上，“只不过，这些药，有很严重的后遗症。”
“这些注射药剂的人和那些正常人其实是没有根本上的区别的，他们可能是我们身边的任何人，乞丐，企业家，花店营业员，甚至是警察，什么人都有可能，而唯一能够用来区分他们的，是他们的眼睛。长时间注射这些药剂，会导致虹膜中色素的大量提高，从而使人的眼睛呈现出一种不和常理的颜色，先是会有细细的金色丝线在眼中蔓延，到最后，整个瞳孔都会变成灿金色。”
“可惜……”男人耸耸肩，“有一种可以改变眼睛颜色的干扰叫做美瞳。”
“而更重要的是，这些药一旦停了，就会出现反噬的现象。他们压抑的感情会爆发，而且，这些压抑许久了的感情一般来说只会爆发其中一种，所以那时候他们会疯狂地想发泄，想杀人，而这些已经无法控制的人，我们给他们一个名字，叫做，‘感情犯’”。
“哦……”泽西恍然大悟一般地点头，然后在对方有些欣慰的目光中，坦然道:“没听懂。”
“嘣！”
果然有些人就是天生皮痒啊。
“泽西。”
男人认真地叫住装虚弱的泽西，泽西一愣，继续装。
“我知道你现在或许听不懂，但是，听不懂也要记住，如果有一天你遇上这样的感情犯，一定要，消灭他们！”
“像奥特曼消灭小怪兽那样么？”
泽西眼冒星星，他喜欢打倒坏人！
哉佩利敖光线（C型）！
男人一愣，然后笑道，“是。”
说这话时，他那双灿金色的眸子像是最纯粹的宝石，熠熠生辉。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楔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