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蔷薇花开季》榕果儿

22、爱在错位

　　郝媚与林菲菲约了中午一起逛商场。很意外的是，这一次，林菲菲基本没买什么东西，倒是郝媚采购了几件衣服。这在以前可是没有发生过的。
　　“这件 ，这件不错，是你一直喜欢的风格。试试？”郝媚抓起一件棕黄色的皮草在林菲菲的身上比量着，“服务员，给她来件M码的。”
　　“不用了，不喜欢。”林菲菲拦下了郝媚。
　　“不喜欢？”郝媚诧异地看了看那件衣服，款式，颜色，都应该是她的菜啊。
　　“呀，这双鞋，菲菲，你快来，你不是瞄了好久了吗？看，降价了，二仟七，好便宜啊。快下手。”郝媚兴奋地拉着林菲菲在那双闪着亮片的恨天高前爱不释手。
　　“嗯，你买吧，我不要。”林菲菲淡淡地说，转身离开了。
　　“喂，喂，等等我。”郝媚连忙将鞋放在鞋架上追了出去，这么贵，不是她的菜。

　　“菲菲，你是怎么了？”自从她从拘留所回来以后，就像换了个人般。
　　“挺好的呀，没怎么。你喝点什么。”林菲菲为自己点了杯绿野仙踪。
　　“那些都是你原来喜欢的，换口味啦？”
　　“现在不喜欢了，没兴趣，买那么多衣服干嘛，花自己的钱给别人养眼，不值当。”
　　“哟，这可不像你林菲菲说出来的话，你是在拘留所里被蜀黍们洗脑了吗？”
　　林菲菲抬头瞪了郝媚一眼，吓得她吐了吐舌头，怪自己嘴快，口没遮挡地哪壶不开提哪壶。
　　林菲菲慢慢地啜吸着饮料，眼睛望着远处缓缓说道：“活了这么久，才发现原来自己都白活了。”
　　郝媚没有接话茬，她不知道林菲菲想要说什么，生怕自己再说错话。
　　“一直以来，我以为穿漂亮的衣服，戴名牌，就是一个女人最开心的事情。而这些这些年来也确实带给了我不少的快乐。但是，到头来，静下心想想，日子就那么没有声息地在身边溜走，自己却是一场空，像做了一场梦似的。”林菲菲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倾诉。
　　郝媚没有打断她，她意识到面前这个女人跟她认识的那个林菲菲不一样了。
　　“你说，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吗？”突然她盯着郝媚问道。
　　“啊？新生活，呃，你指什么”
　　“就是新生活，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生活，我想重新过完全属于自己的日子。”林菲菲双眼放光，满怀期待地看着她。
　　“完全属于你自己的日子？你现在的日子不正是你自己的吗？菲菲，你不快乐吗？”郝媚隐隐地觉得林菲菲正在计划着一件大事。
　　“快乐？是，我快乐吗？”她又陷入了游离的状态。这让郝媚有些害怕。
　　“菲菲，菲菲。”她试图把她从神游中拉回。
　　“嗯？”菲菲又一次盯着郝媚，这一次眼神却是空洞的。“郝媚，我离婚好不好？”
　　“离婚？”郝媚差点吓起来，声音大得令邻座侧目。
　　“是啊，离婚。”林菲菲很肯定地回答。
　　“你疯啦？”郝媚实在弄不明白面前这个女人，她的脑袋里到底都想的是些什么？她不知道她老公是香饽饽吗？
　　“我想过属于自己的日子，这几年，我在这场婚姻里并不快乐。”林菲菲很清晰地说着每一个字，她是清醒的。
　　“菲菲，你可想清楚了？”郝媚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她竭力想要压制住这颗狂跳的心，不让林菲菲听见，虽然她未必听得见，但从心底里冒出的念头还是让她心虚得直脸红。
　　林菲菲要和李慕楠离婚？这是老天眷顾她了吗？是她的守护有了回报了吗？不不不，不可以这样，这个时候想这些，是不是显得有些龌龊卑鄙呢？
　　“就是没想清楚，才问你呀。你帮我参谋参谋。我没有主意了。”林菲菲无助抓着郝媚的手，像一个孩子迷失在丛林中，寻求仙人指点迷津般。
　　“呃，这个，这个我做为局外人按理是不好说什么的。但是，作为你的好朋友，我又认为你开心是最重要的。既然觉得不开心，不快乐，就没有必要再把双方绑在一起了。”
　　郝媚这时心底时燃起一股罪恶感，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但是，她又不停地安慰自己，她说的也是在理的，是为了林菲菲将来的幸福。婚姻的确不是枷锁，既然不爱，为什么不能放手让别人去爱呢？她努力将那升起的一点点罪恶感压制下去。
　　“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不对？对不对？”林菲菲兴奋地抓紧郝媚的手，指甲嵌进她的肉里，令她有些疼痛。郝媚皱了皱眉，抽出了自己的手，反拍了拍林菲菲的手背安慰道：“是啊，你这么做决定也是为了双方好。他也解脱了不是吗？”
　　终于为她找了一个好理由，郝媚偷偷地瞄了一眼林菲菲，看到在她脸上不停变幻的时而痛苦时而解脱的表情，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你这么不开心，李总知道吗？你们这样在一起，时间长了，对双方都不好。对孩子也不利。再说，你这次进拘留所，是什么原因我不知道，但我能看得出李总很不开心。”郝媚决定再加点磅。
　　“我进拘留所，他是不是会很嫌弃我？”林菲菲紧张地问。
　　终于是抓到了重点，郝媚觉得自己也不能说太多，言多必失。“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不开心吧。但你也不要想太多了。菲菲，你自己可得想清楚了。”
　　林菲菲直愣愣地看着她，吸着绿野仙踪，一口一口像是没有品出其中的滋味，盯得郝媚浑身不自在。

　　郝媚下午回到公司的时候，看到李慕楠正埋头看文件，透过玻璃窗，她的嘴角轻轻上扬，这个英气逼人的男人，棱角分明，令人如此心动。她一定要得到他，他必须是她的。
　　想到这里，李慕楠正抬起头与她撞了个正视，两个人赶紧将眼神躲开。郝媚想了想，林菲菲心思未定，自己怕是要推波助澜一把了。她站了起来，敲了敲李慕楠的办公室门。
　　“请进。”
　　“李总，文件有什么需要我修订的吗？”
　　“嗯，我已经用笔勾划出来了，你按照上面的修改一下就好。郝媚，这段时间真要好好谢谢你，辛苦你了，我看了，腾程的项目你跟踪得很不错，继续跟进。”通过这一次，李慕楠对郝媚的工作能力又有了新的评测，看来这个女人不简单，当初让她进公司的决定是正确的，这还得谢谢菲菲。
　　“谢谢李总的肯定。”郝媚娇笑了一下，用手量了量李慕楠水杯的温度，又去将他杯里的水加满。对他，她永远都是这么细心，这让李慕楠从最初的不习惯到现在的坦然接受。
　　“没什么事了，你去忙吧。”李慕楠挥了挥手。
　　“好的。嗯，不过，李总......”郝媚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事吗？”他头没抬问道。前阵子家事太多，公司一堆的文件报表堆积如山，得抓紧把它们消灭了。
　　“是这样的，”郝媚清了清噪门，“中午，菲菲约我一起去逛商场了。”
　　“哦？”慕楠抬起头，慑人的双眼透出成熟男人的魅力，郝媚觉得自己的眼睛都快移不开了。“你是她的好姐妹，最近她心情不好，你多陪陪她，公司的事情你打个招呼就可以。多费心了。”
　　“嗯，我知道，只是，只是她今天的情绪似乎不太好，你要不要回家看看。”郝媚觉得打铁要趁热，既然林菲菲有了这想法，这个时候就不能给她喘息的机会，否则，等哪天她想明白了，自己不就白瞎了吗？
　　“是吗？”慕楠皱了皱眉，这个男人，连皱眉都这么吸引人，郝媚深吸了一口气，一想到自己马上唾手可得，就激动得不能呼吸。
　　“是啊，情绪不太稳定，别出了什么事就麻烦了。你快回家看看吧。这里的事情有我在就可以了。多陪她聊聊。”她的意有所指，又岂是此刻的慕楠能够意会的？
　　李慕楠一听，没有多想，就站了起来抓起手包，交待郝媚，“那我先走了，公司有事打我电话。”
　　郝媚看着他的背影，她还是不明白，这么优秀的男人，林菲菲说不要就不要？还要过什么属于自己的新生活，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一个这样高富帅的老公上哪里找？真是脑袋有坑。郝媚对林菲菲的轻蔑一直都是藏在心里的，她总认为林菲菲是配不上李慕楠的。现在这种不屑愈发浮现。
　　管他的，等过了今天，明天，顶多再迟些日子，只要自己看紧了，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刚离完婚，终日与他相对，自己姿色还算姣好，这男人还不迟早是自己的囊中物？郝媚回到座位从抽屉里拿出镜子仔细地端详着自己，镜中人真是娇媚无比。
　　以前，她偷偷地爱慕着李慕楠，但碍于那是自己朋友的老公，没有出手，对林菲菲，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尽，要换做他人，早就下手了。何况这件事情是林菲菲提出来的，自己只是照着她的意思做些合理化分析，所以并不算自己出卖朋友，是她自己笨，自己傻，拿着宝贝不懂得珍惜，暴殄天物是种罪，她不要，自己要了，还能给慕楠幸福的生活，有什么错
　　郝媚想得痴了，嘴角笑得更加动人。
　　“媚姐，这么漂亮了还照啊？还让不让人活了？”边上的一个男同事探过身子笑嘻嘻地说。
　　“去去去，黄毛小子，乳臭未干也来打趣我。”郝媚心里甜滋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