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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刺客是大乘教的人,不过又查出了些白莲教的影子。如果没有这次清查,大乘教大概也会慢慢发展成白莲教的一支吧。
      其实白莲教虽然现在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但是从被创立开始,一直反对当朝统治,就算是在如今要被复兴的明朝王室统治的朝代,也爆发过起义。
      永玑懒懒地靠在床头不想动弹,他虽然伤口恢复的不错,但是失血较多,面色苍白而且没什么力气,乾隆明令不许他下床。海兰察板着脸告诉他审问的进展,永璋坐在另一边的榻上自己摆棋谱。
      刺客从抛绣球招亲当日就盯上了乾隆,永玑想了想,猜测大概是小燕子和永琪为叫齐志高的乞丐打抱不平时,说了什么显露身份的话。而途中永琪在恶霸手中救下的卖身葬父的采莲,也是大乘教众,跟着他们就是为了传递消息,不知道为什么纳克楚却说没什么动静……
      “采莲……纳克楚怎么说?”他将被子往上拉了拉,带着明显的倦意。
      海兰察仔细看了他一眼,放低声音:“傅恒大人说,采莲几日来没什么动静。行刺当日,也被侍卫看着,没有做什么动作。”
      永玑摆了摆手:“他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就好,这事麻烦的很,叫他不要扯上关系也就是了。”
      “爷,您伤未愈,不宜过劳。此事有皇上和傅恒大人盯着,还请爷安心休养。”海兰察上前将他腰间的垫枕取出,动作轻柔的将他扶着躺下,又仔细掖好被角。
      永璋轻咳了一声,向着神色无奈的永玑忍笑。海兰察这是根本不准备再继续跟他说这件事的进展了。估计他再问下去,海兰察就该跪着沉默了。
      其实永玑对身边人都很放纵,好在他的人也都忠心知趣,没有给他惹什么麻烦。
      太子于是拍了拍海兰察的手背。自从他受伤,海兰察就一直板着脸,提到大乘教的时候更是眉目冷冽如刀,他知道海兰察对他一向忠心,这次把海兰察带出来,却还伤成这个样子,海兰察还不知怎么愧疚呢。

      乾隆这次态度十分坚决,所有大乘教教众,全部处死,当日行刺的,判腰斩,而那个采莲,和几个领头的判了凌迟。永玑只是劝着不必牵连三族,乾隆拍拍他的肩没有答应。
      “斩草除根,你这孩子心太善,这样不成。”乾隆看着永玑脸上没有血色就恨不得屠大乘教众满门,他深呼吸压下又烧起来的怒火,缓和了语气才开口,“你安心养伤,这件事阿玛会处理。将来留给你个繁盛的大清。”
      永玑就乖巧的笑了笑。
      他从没指望过自家皇阿玛能留给他一个多么好的大清,乾隆即位二十五年了,皇玛法节俭到几乎苛刻,积攒下来的国库也几乎被挥霍空了,繁盛?外面看着光鲜罢了。
      不过,受次伤能换乾隆动了这样的念头,其实没亏。
      太子眯起眼笑,海兰察瞥了一眼就垂下头。不管这位爷又想到了什么,他只需照做。
      至于看见太子衣衫染血面色苍白时的心疼,都是他自己要受着的。

      永玑的伤不是那么容易好的,休养了大半个月,他自觉不能再留在这里。乾隆没有一年是不在京中过年节,何况太后已经回京。所以向乾隆多次提出起行。
      “皇阿玛心疼儿子,儿子自然是感念的。只是恐怕到年关也好不了,索性慢慢走着,回京养着也比在外舒坦不是?”永玑裹在纯黑貂皮的大氅里,脸色比前些日子好多了,但还是白,肌肤如雪。乾隆有点失神——其实永玑眉目越长开,有些地方就越像孝贤,倒是和敬反而像他更多些。
      永玑偏了偏头看向乾隆,有意放软嗓音:“……阿玛?”
      乾隆从永玑替他挡刀之后,对永玑的疼宠和放纵已经达到了绝无仅有的地步。特别是永玑把“皇”字去掉,只唤“阿玛”的时候,乾隆没有不应的。
      他站得太高,高处不胜寒,反而渴求平凡百姓家的父子亲情。听见最疼爱的儿子软软糯糯的撒娇一样的嗓音,心就软下来了,恨不得把天下至宝都捧到永玑面前。
      何况,永玑今年十二岁了,最多三年,就要大婚,绝不会再有这样撒娇一样的神态。而他为着孝贤的事,有意无意漠视了这孩子好几年,现在看到这孩子风华初显,又是骄傲又是有几分愧疚。
      “……依你。只是回宫仍要安心养伤,不许乱跑。”乾隆摸了摸永玑的额头,“永璋待你是真心,你愿意和他交好也无妨。只是记得不要让他对你影响太深。”
      永玑顺从的点头:“儿子知道了,三哥细心体贴,待弟弟们都是很好的。”

      虽然入冬,丁府的几个孩子却很精神,裹得像毛茸茸的圆球一样,还踢毽子。
      永玑和永璋坐在庭院正中的石凳上,海兰察只是上前给永玑安置了软垫就退到一旁默默守着。
      “三哥,大姐姐是怎么知道纯贵妃的事的?”他看着小孩儿将毽子踢出许多花样,微微侧过头看向永璋。
      “……你当日烧的昏昏沉沉的,我哪里愿意离你半步。你醒着时那些话我说不出口,只好你睡着时说出来。”永璋苦笑,“大姐姐虽然离京,后宫中不是没有原就是她的人的。”他窥见永玑神色平静,一时摸不准永玑心里怎么想,“……此事是我做得不周全,小九,你不要恼……”
      永玑揉了揉眉心:“……大姐姐性子极烈,绝没有缄口不言的道理,我只怕她还要同你说些什么,并不是生你的气。”
      和敬的性格在宫城之中都是有名的,又很受宠,日子几乎顺风顺水,哪容永璋和纯贵妃让她疼宠的胞弟受委屈?
      他叹口气抱住永璋一只胳膊:“三哥,不管大姐姐说什么,你都不要管。我会都处理好的,你再给我一点时间。大姐姐也是心疼我独自在京中这些年。”
      永璋摇头:“这事你不必再管了,只安心养伤。你肯为我避让着我额娘,我就十分愧疚了。”
      他笑容清浅,目光清澈,可见是真心话。海兰察在两人身后眼观鼻鼻观心。

      小燕子只是不适合在宫中。永玑带笑看着小燕子和孩子们踢毽子,她想的太简单,以为世界上除了好人就是坏人,对孩子和老人或者她认定的弱者,总是头脑一热就冲上去“打抱不平”……确实没有什么坏心。可是进到宫里,就是错。
      他握了握永璋的手:“三哥,我听说小燕子当日护着过和薇,可是真?”
      永璋点点头:“确实。和薇待她态度虽然一直不亲近,这一路她也暗自护着和薇几回了。”
      “……她心中有愧疚,所以要还和薇罢了。”他勾唇浅笑,“既然如此,倒是让和薇还她这份交情,将来两不相干也就好了。”
      至于怎么还……给她个机会选择吧,要留在永琪身边,还是回民间做她的小燕子。

      说是要赶回京城,但是顾及永玑的伤,马车其实行的不很快。不过总算在年节前回京了。
      宫中已经准备了很久,皇后虽然不得乾隆喜爱,到底管理宫事的能力还是有的。何况还有太后坐镇。
      永玑一回宫就被召到慈宁宫,太后又是心疼又是高兴,命太医院一日请一次平安脉,还赏了一堆东西下来。皇后也是一般。
      等他回了毓庆宫,李玉开始念各宫送来的东西,最后很犹豫的开口:“爷……钟粹宫的,送了一个盒子过来。”
      “盒子?”他食指敲击着桌面,“拿上来。”
      确实只是个盒子。永玑扬了扬下巴示意李玉把盒子打开,入目是一堆瓷器碎片,看起来原来是彩釉。
      “……找人给爷把这堆东西重新拼起来,我看看钟粹宫的到底送了什么过来。”
      他起身,不是很高兴。只是碍着纯贵妃是永璋生母,不愿多对付她。“把我给两个小阿哥的东西送过去,今儿小长安在不在宫里?”
      “富察公子今日没有进宫。”李玉躬身接过盒子。
      “我要出宫去庄子上。”他皱皱眉,“循郡王的王府可修建好了?晚间我拟一份礼单,你去私库检查东西。”

      还是在余青容这,什么都不必烦心。他将青玉簪子递给余青容,余青容只是平静地接过谢了赏,戴了假发绾做汉人发,然后插上簪子问他好不好看。
      “好看。”他将簪子扶正,“给我唱几支曲子。”
      余青容便很听话的红唇轻启:“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他嗓音极尽缠绵温软,这首拟女子口吻的《思帝乡》竟然也唱得无比动人。永玑小口小口喝着梅酒,心中很安定。
      “青容,你唱花间词很好听。“他举杯递过去,余青容脸颊微红接过一口饮尽,结果被呛得双眸含泪,仿佛目含春水波光涟涟。
      “不是梅酒么……怎么会这么辛辣。”余青容不自觉嘟了嘟嘴,永玑失笑,“你怎么跟孩子似的。”他伸手替余青容抹了抹唇角。
      余青容哼了一声:“九爷自己才是孩子吧。”
      “爱新觉罗家没有孩子。”
      永玑举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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