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一记荼蘼容笑》榆过一

11、第十一章

　　玛丽恩广场有个大教堂，每天的11，12，13三个整点，钟楼上的八音盒会奏乐，里面的人偶会随着音乐活动起来，表演故事。故事的结尾是一个将军最终将叛乱者枪挑于马下。每到中午，游客们会等在教堂下，等将军获胜后，人群会欢呼鼓掌。我和余川男也夹在中间跟着周围的游客一起欢呼。
　　下午我们两个坐在广场的餐厅的露天座椅上，两个人各叫了一杯饮料，菜单上全是德文，我基本上看不懂，余川男也更别说了。但他却向服务员示意，指着邻桌的餐，“same！same！”他喊，我心想这趟和他出来还不至于饿死。
　　慕尼黑的冬天基本上天天有太阳，下午整个玛丽恩广场都被照在日光浴中，坐在露天吧座里晒太阳，喝一扎啤酒，慕尼黑人生活的惬意自在。
　　散座前有行为艺术家在表演，听德国当地人说这些艺术家在表演时会临时抓一个路人，没想到余川男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我差点笑的肚子没抽筋。艺术家噼里啪啦带着手比划地讲了一通，余川男向我求救，我只能双手一摊表示我也无能为力，边上看热闹的一个游客用山东口音的国语说：“他让你找一个路人做你的女朋友，他会为你建一个临时家庭，给你们小道具然后拍照留念。”
　　余川男立马指着我：“she！”
　　看到艺术家慢慢靠近我，不祥的预感窜然而生，我双手摇摆，那位艺术家一直用德语讲着“来吧，女士。”
　　所有游客都望着我，真想找个地洞钻下去，光天化日下在外国街头上演这么一出！余川男，我真是恨死你了！没办法，我只能上阵，看着他给我一个头纱，给余川男一个领结，我哑口于不会要照“结婚照”吧。一旁的翻译又开口了，“对，他叫你们拍张婚纱照，两人靠近点，甜蜜点。”
　　天啊！这叫什么事！我真想放下头纱转身就走，余川男却一直紧紧抓着我，脸上笑的开心。我想你被选为路人甲就真的那么开心吗？！算了算了，看在你一路照顾我的份上，陪你演完这出戏。
　　拍完照，山东大哥的声音又飘来：“如果你满意这次拍照，就手举硬币向他示意，他会拿个布袋过来收钱并表示感谢。”原来这位大哥还在，我一直以为他做完翻译就走了。
　　余川男显得心情很好，手举了好几欧元。艺术家连说“Danke。”
　　天渐渐黑了，广场上各种五彩绚丽的灯都陆续亮了起来，将这座欧洲式城堡建筑的广场映照得更美轮美奂。
　　游客不仅没变少，反而比白天更多，广场上有Calari商场和C&A。有点像柏林的亚历山大广场。商场前卖着各式各样有趣的小东西。我被一小玩偶吸引住了，是一只穿着背带裤站立的小熊，手上举着一块牌子，老板说可以刻上生日自己写上想说的话。
　　突然间才发现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生日，连忙掏出手机发给他信息“林一祁，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过了没多久，他回过来“1.16”
　　摩羯座的男生，1.16。
　　那他生日不就是上上个星期？！我愚笨得连他生日都错过，那就拿这只小熊当作补过他生日的礼物吧。让老板帮我刻了他的生日，留言板上斟酌了好久，实在不知道该写些什么，想对他说的话太多，最后干脆什么都不写，空白了出来。
　　余川男从另一个商铺回来，递给我一个小发夹，“诺，给你的！”
　　一个做工精细的发夹，看起来就不便宜。“干嘛买给我，发夹我有很多。”
　　“我喜欢送你不行啊！”他指着我手上的玩偶，“这个不会是送给我的吧？”
　　“不是。”
　　“那是给谁的？”
　　“林一祁。”
　　身后没了动静，我回头一看，余川男低着头落在了后方。
　　晚上回酒店躺在床上，我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输入了“摩羯座男生性格”。
　　表面上看起来“受不了的酷，”其实心里“快乐的不得了”。摩羯座的男人很少主动让别人了解他，总是背着沉甸甸的包袱，奋力爬上山巅的大公羊。传统、理想、责任，以及对财富和社会地位的欲望，全装在大包袱里，那就是负担，也是催促他向上的力量。
　　又瞥见放在床头的那只小熊，我想我更想他了。
　　和余川男两个人在慕尼黑玩了两天，我们继续出发前往德累斯顿，之后又去了杜萨尔多夫，七天的旅程，在热情的德国人民，秀丽的风景以及我和余川男互相打闹中度过了，去了德国三个城市，走过一个又一个街头，顿时对这个国家又充满了几分欢喜之情，不管是人文还是建筑，都给我留下了深刻的映像。
　　离春节越来越近了，此时的中国我想定然是张灯结彩，一家人围在一起团团圆圆了吧，家家户户都贴上了春联，挂上了红彤彤的灯笼，而此刻在大洋彼岸的德国却和往常没什么区别。德国人和英国人习俗差不多，圣诞节的时候就似我们的春节了。余川男在昨天接到他父亲的电话后赶回了中国，他笑着说：“我想今年和你在国外过第一个年的，我爸真不识趣，非得把我叫回去。”
　　我妈执意说要在家里开个春节party，德国后爸不知从那个超市搬来了能容七八个人吃的火锅锅子和一大堆火锅底料，我妈也不知道从哪里弄出来一堆春字和灯笼。整个屋子在这么一打扮后倒也像极了在中国过的年。外面是鹅毛大雪零下十几度的柏林，里面却是火红、热闹的中国节日气氛。
　　在德国呆了近一个月，临近开学我也赶回了中国。当飞机缓缓降落在跑道上时，我望向机窗外的一大片土地 ，真想像诗人般地矫情感叹一句：“祖国啊！我回来了！”
　　又是一季开学时，经过上一学期的磨合，对这个校园也多了几分熟悉和亲切感。一走进学校大门，就有一股从未离开过的感觉，新的学期，我想必然有许多新的挑战在等着我们。而我们要做的，便是和时间赛跑，和自己竞争。
　　一开学的事情多得我都恨不得可以分身。任课老师的变换，寒假作业的补习，各种开会讲座一轮下来，到两只手一个屁股能消停坐下来已是一个月之后。
　　喻思吟软瘫在椅子上，自嘲的说：“看来真的是老了，革命的本钱不值了！”
　　我也笑堪：“对大好校园作出英年早逝的贡献真的承受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