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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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起灵给吴二白打了电话，吴二白只告诉了他一个地址。
张起灵看着眼前的研究所，心中猜到了什么，他快步走进去，到了三楼，远远就看到胖子端着东西往这边走。胖子看到他后，下意识地想躲，可惜他的身形实在没地方可躲，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小哥，你怎么来了？”
“吴邪呢？”
胖子瞅着张起灵神色，不敢怠慢，实际上张起灵没有一见面就把他踢到墙上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小哥，你别着急啊，小吴现在还好，就是还没醒。”说着领张起灵进了一间病房，两人消了毒，换上无菌服才允许进入。吴邪躺在病床上，头上裹着纱布，脸色非常苍白。
胖子把水盆放下，看张起灵有些局促地站在吴邪病床前，想碰又不敢碰他，心里叹口气。
“小哥，你别怪小吴，他实在是被折磨的不行了。”说着把毛巾拧好，拉了吴邪的手给他擦洗。
张起灵想起上次吴邪不能行动时，自己帮他洗漱，吴邪当时曾问他，自己以后成了废人他怎么办？他记得自己说会一直照顾他，而吴邪当时说他宁愿自己忘了他。
“自从上次弄伤吴心后，他就决定这么做了。只是一直没找到你，他不放心。”
胖子还要再说什么，就见吴二白走了进来，“二爷也来了。”
吴二白点点头，“这几天你也累坏了，去休息吧，我来和他说。”
张起灵接过毛巾，给吴邪擦了擦脸，没有回头，“吴邪做了什么？”
“他把大脑中不属于自己的部分剔除了”，吴二白在床边坐下，“这样，齐羽的意识就无法再影响他，但相应地，小邪的行动能力又丧失了。”
张起灵有些心痛，“为什么不阻止他？”
“他知道这样能避免伤害你和孩子，说什么都会做。况且，这也是必要的。”
张起灵有些不解。
吴二白看了看吴邪，走出了病房，张起灵跟着他来到走廊尽头，“吴邪以为治疗到此为止了。但这只是我们计划的第一步，等他的情况稳定下来，就需要吴忧参与了。”
张起灵心下了然，没再说什么。
一个月后，吴邪醒来时发现张起灵正站在窗边，傍晚的风吹着他的衣襟，人看起来似乎又消瘦了。吴邪试着动了动手脚，只有右手能勉强抬起，他叹口气，看来以后也就这样了。
“吴邪”，张起灵知道吴邪醒了，但没有转过身，“对你来说，什么最重要？”
“你和孩子、爸妈都很重要。”吴邪有些不明所以，“怎么问这个?”
张起灵叹口气，转过身来，“对我来说，你最重要。”所以，所有的罪孽、愧疚他都愿意承担，还好，吴邪并不知道这些。
吴邪头还有些疼，不太明白张起灵为什么会这么说，或许小哥是在怪他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吧。“小哥，这是我的决定，我已经找好护工了。我这个样子不能拖累你……你走吧。”
张起灵摇摇头，躺在了吴邪旁边，把他揽在了怀里。吴邪看着他眼下一片青黑，有些心疼，可惜他现在连抱抱他都做不到。
这天，吴邪坐在轮椅上，张起灵推着他，看吴心在院子里玩耍，又问道，“忧忧呢？这几次怎么都不见她？”
张起灵迟疑了下，“她感冒还没好，胖子在照看她。”实际上，吴忧现在整天待在无菌房里，做术前准备。
“带我去看看她。”
“她在别的医院，你现在还不能长途颠簸。”
这样的说法无可厚非，但几次都是这样后，吴邪有些怀疑了。
“小哥，你到现在都不愿告诉我吴忧的身世吗？”
吴邪不理会张起灵的沉默，“你知道吗，我在做手术前，我和忧忧做了亲子鉴定。”
张起灵停下脚步，吴邪抓住他的手，“小哥，我已经接受现状了，不要再做其他多余的尝试了。”吴邪手上又加重了力道，“我说过，我是不会牺牲自己孩子的。”
“对我来说，你是最重要的。”
吴邪有些惶恐，他想转过身，却什么也做不了，“就算牺牲掉她，我也不一定好，为了我，根本就不值得！你亲手把她养大，你怎么忍心！”
吴邪还要再说些什么，他感觉到有颗水滴掉落在了自己手背上，“小哥——”
后来的几天，吴邪基本上见不到张起灵，想再劝劝他都找不到人。他只能砸东西，然后所有易碎的东西都被收走了。他开始自残，故意把自己摔下床，护工看护地更严密了。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手术的那天，吴邪趴在手术台上，麻药起了作用，身体感受不到腰椎穿刺的痛，但更像是直接扎到了他心里。
再次醒来时，吴邪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他只感觉浑身都酸软无力，他迟疑着动了动左手，手指还不太灵活，但可以活动，手术看来是成功了，但他并不觉得开心。
病房门响了，吴邪看张起灵走了进来，别过头，眼泪无声地流下。他摸索着取下脖子里带着的玉指环，在张起灵走近后，塞到了他手里。
“吴邪……”张起灵站了好一会，吴邪才听到他默默退了出去。
就这样吧，两个人背负了这么重的罪孽，还怎么可能回到过去？
朦朦胧胧间，吴邪似乎听到了一些轻轻的脚步声和小孩子的说话声。
“妹妹，你看不到，来——你站这上面。”
椅子被拖动了，然后吴邪感觉到有只小手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吴邪睁开眼睛，看到吴忧站在椅子上，趴在床上，正给自己擦泪；吴心站在旁边，也费力地想要爬到床上。
“吴心，忧忧，你们怎么……”吴邪有些想不通，他摸摸两个孩子，是真实的，并非自己幻想出来的。
“吴邪，你什么时候回家啊，我和妹妹好想你啊。”
吴邪费力地转过身，看到张起灵正倚着门，满脸疲惫，但眼底是如释重负的轻松，“小哥，这是怎么回事？”
张起灵走过来，把吴忧抱下椅子，让他们出去找胖子。
原来，凌力知道了他们准备给吴邪做手术时，联系了他们，建议他们再等上一段时间，凌星儿曾委托别人从脐带血中提取多能神经干细胞，结果快要出来了。
张起灵没抱多大希望，因为刚生下孩子时，凌星儿就尝试过，“是有一份失败了，”凌力解释说，“当时时间太紧，条件也不允许。但我姐还保存了一份样本，提取成功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这个电话让一切都有了转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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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忧趴在窗边，看着窗外飞飞扬扬的大雪，感觉很是新奇。
“妹妹，你看！”吴心噔噔蹬跑来，拿着拼好的魔方给吴忧看。
“嗯，哥哥真厉害。”话虽是这么说，忧忧冷冷的一张小脸，还是让吴心有点受打击。
吴心也趴在窗边，看到下雪非常兴奋，“哇，下雪了！妹妹，咱们下去打雪仗吧！”
吴忧皱皱眉，“冷。”
“穿厚点呀。”吴心说着又噔噔蹬跑到卧室，抱来了两人厚厚的羽绒服。
“快穿上，咱们下楼玩！”
吴忧咳嗽了几声，看起来有些为难，“哥哥会堆雪人吗？”
吴心使劲点头。
“那哥哥帮忧忧堆个雪人吧。”
吴心满口答应，然后跑来拉吴邪，吴邪扬扬手里的手机，示意他去找张起灵。
吴心又跑来拉张起灵，他也很喜欢这个爸爸，他给一家四口雕的小木人可好看了，还会教他玩刀。张起灵看看吴邪和吴忧，认命地下楼了。
吴邪打完电话，走到吴忧身边，把她抱起来，看着楼下一大一小在雪地里团雪球。“忧忧喜欢哥哥吗？”
“喜欢。”
“那为什么不和哥哥玩啊？”
“聒噪。”
吴邪满头黑线。
忽然，吴忧的嘴角勾了勾，吴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楼下的那个小人啪叽摔在了雪地里，但他不以为意，爬起来也不管满脸的雪，又追着张起灵要他手里的大雪球了。张起灵引着吴心跑了一会儿，抬头往窗边看去，和吴邪四目相对时，两人眼底都盛满了笑意。
--全书完--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