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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神女宫中不堪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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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戊年,二月初八
初七夜里进入京都,为表皇家仪杖,次日,笙鼓齐鸣,入京。
所谓得到,大抵就是失去的时候,没有什么是永恒,所以在得到一件东西,一个人的时候,就要学会不在乎,失去才不会伤心。
夜筱鹆来到神女之前,是期待的,毕竟是母亲曾经住过的地方,真正看到了,除了哀凄再没有其它感觉,也许这里曾经有过快乐,但那一切,都不是属于她的。
薄雾冥冥,那个人脱去了一身龙袍,褪去了一身浮华,乘在夜色里,满眼都是因未照料好的植物落下的枯叶,高耸的树木没有叶子的光秃枝干,他不再是九五至尊,一个人跪在落满枯叶,长满杂草,连墓碑都没有的坟前,他拿着一叠纸钱,黄纸,面前摆在一樽酒壶,一只酒杯。
那个人就是皇帝,被圈禁了七年年的神女宫内。
“你很像她。”皇帝朝她招了招手,一身白色,比平时少了些威严,倒是一头夹在乌黑中的少许白发,更显了,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他会老。
“下面睡觉的人是我娘亲么?”夜筱鹆看着孤坟,夜晚寒气湿重,自从使用禁术,她的身子便不好起来,尤其受不得风寒,现在却没有任何感觉。
“这是衣冠冢,你娘亲如仙般的人物,世上有怎能……寻得到她的……踪迹呢…”皇帝没有看夜筱鹆,却也知道,夜筱鹆一脸苍白,整个人,透明的都像要消失,和她娘相似,却完全不同,自从他救了芊,他就知道,
有些事情超脱了他的掌控,真是可笑,他当初怎么会因为她小小的外表被迷惑。
夜筱鹆没有看他,拿起一叠黄纸,点燃,帝王的真心,她信了,便是真的傻了。
高耸的神女宫,在利益的碾压下,始终不过一座死城,皇帝走的时候,夜筱鹆还在烧纸,精致的脸上,尽管没有半分表情,依旧在暮色中染上浓重的悲伤。
夜筱鹆的手伸向土坟,手却像一件瓷器,突兀的碎掉,未落地,而是在空气中化为流光,又轻轻的飞回,像是有生命一样,又组合在一起变回一只玉白的手。
夜筱鹆笑了起来,世间没有人能杀的了她,她也注定了不长命
挥一挥衣袖,原本落满灰尘的宫殿,像是除去的铁锈的利器,散发出原本的耀眼光芒,那份凶厉的危险,也百十倍的放大,最后隐匿于无形。
皇帝还未走出宫门,眼前的一切早已有了预料,他向夜筱鹆实施威压的时候,夜筱鹆也在向他证明他的能力足够帮助他,也远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你是神女?”毫不隐瞒的疑惑语气,一身青衣,给夜筱鹆的感觉像是一支竹子,就那么静静站立,自有一派天成的气息,长相颇为柔和,不媚不妖,无法否认这人很好看,这样的浊世佳公子,出现在这里是不和时宜的。
夜筱鹆没有看他,想要利用她的人之中,他实在不算出彩的一个。
“你帮我一个忙。”
夜筱鹆依旧跪在坟前,没有再看他,这人未免太自信了。
夜筱鹆没有理他,他也没有不好意思,坐在夜筱鹆身边,随着他的靠近,传来若有若无的药香“听说你可以救将死之人的命。”男子有着一种不可置信的感觉,这个苍白的像是大病初愈的女孩,竟然有着神奇的能力,他不由得惊讶。
夜筱鹆没理他,只怕全天下都知道了,皇帝欲立她为神女,就要找出所谓神迹,这也是留下芊的原因之一,也注定了她的能力早已被人知晓。
“帮我救一个人,报酬,尽管开口。”那卓雅公子已经将这看做一场生意,可即使谈论着利益,他依旧气质高雅,清淡如菊,无声的流露出温润的感觉。
夜筱鹆看向了他“那个人,就是你吧。”
男人没有否认,嘴角有笑。
“你走吧。”
男人的笑止在脸上,却没有多少的遗憾与不甘。“为什么?”
“我救不了你,而且……”夜筱鹆站了起来“我要的报酬,你给不起。”夜筱鹆留下了一个可望不可及的背影。
夜筱鹆清楚的知道她没有下一个十年可以浪费,别人的生死与她无关,皇帝的信任,包括她要得到的证明都有了。
青衣男子伫立在原地,看着她走运,神女宫的琉璃瓦似乎刚刚被清洗过,反射着华丽的光芒,神女宫的一切,清理过后都惹人觊觎,男子静静的,似一棵竹,固执单调的散发属于自己的孤傲清冷,哪怕一生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