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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雷夫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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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月当空,光辉万里,万里光辉。
犹是月下浇花人,手执玉壶行于盛放的花丛之中,轻纱罗裙,绰绰约约,一步一停,顾盼生辉。清朗歌声于轻风中袅袅悠转,声声忧切。
那歌声悲戚哀婉,起起落落,竟是莲花一般几个世纪的开落。悠长的调子凝成一生的叹息,木然湮没在花丛里,却没了踪影。
““一翦秋水神魅魂,半曲清歌影若飘。水袖击破霜里月,罗裙扫碎暗香疏。”不远处的石桌石凳,有两名诗人对坐。其中一名个子高些,注视着那月下浇花的女子,慨叹道。
“我自是认得那女子,那是有名的爱花人,唤作雷兰。”矮些的诗人,举起手中的茶杯,缓缓说道,“‘倩影留香,爱花胜己’,说的便是她。说起来这雷夫人如此爱花,但近来养的花却是成片成片地枯萎,自是忧伤万分,便常常在夜晚独自歌唱伤花。”
那高个的诗人叹息:“倒是苦了这雷夫人,看着呕心沥血养出来的花在自己眼前枯萎凋零,莫说她自己,光是凭她这歌,就唱得我心里苦意不断,倒觉得方才经历了一番生离死别的。”
方说着,他的身子向前倾了些,压低的嗓音里带出了仿佛已经压抑了很久的疑虑:“义弟,我向来亦爱好风雅,家中那梅兰竹菊,自是不可少,但近来,叶子也是大片掉落,并且已经枯死了几株。我家后院那片桃林,居然也日趋寥落,显出几分衰败的气息来。你说,这究竟是何怪象?”
矮个诗人尚未来得及开口回答,这雷兰已经执壶走近。
“梅兰竹菊混养一室,你也算是爱花之人?”雷兰冷冷地扫了高个诗人一眼,径自向前走去,“未到花落时分,花却枯萎成片。这天下之花,劫数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