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青梅竹马》青城碧雨

9、第 9 章

　　X城是座古城，我早就听舅舅大致给我讲过X城的历史，X城市坐落在古老的城墙之中，而建筑物也是带着的古色古香的韵味。
　　“这是一块古老的土地，有着历史老人曾镌刻了无数的辉煌；它又是一座年轻的城市，时代之神正编织着美丽的梦想。”我和彭一帆走在这古色古香的城墙之中，看着霓虹灯上的广告，我十分俏皮的问他“你看，咱这算的上穿越吗？”
　　他一脸鄙夷的看着我一如儿时，高挺的鼻梁从侧脸方向看过去显得轮廓更鲜明。“是小说看多了吧，以前你就爱胡诌，现在还是一样没变呢。”
　　“哪有。”我颇为不满，“这都是我程琳琳这些年头积攒的知识，“我发挥了胡诌的特质”你想这城墙现在还牢靠吗？说不定它不小心就塌掉了然后咱连就一同借尸还魂了，再演一部侠骨柔情闯荡江湖之类的。”
　　他笑“然后呢？”
　　“然后就风光一把，当个武林一枝花呗，说不好再捞个武林盟主坐坐，当然了！”我顿了顿重重地强调道“最好还要广撒英雄帖，招一批手艺了得的厨子，然后，嘿嘿，。”
　　我笑的有些放肆。
　　他接道：“你就能吃尽天下美食了？”、
　　我十分向往的对他说“就那是必然的，我的梦想就是吃遍天下美食，走遍天下美景。”
　　“然后呢？”
　　“然后？”我顿了顿，想了想“没有然后了。”
　　彭一帆沉默了一下，只问了句，“没有了？”
　　我停下脚步抬眼看他，很认真的答，“嗯！就这么多了。”
　　他看着我的眼睛忽然就笑了起来，你小时候不是很贪心的么？”
　　“有么？”
　　“嗯。”他只是点了点头，从喉结里发出了个单音节。

　　他小时候就是这样，每次只是听着我胡侃，天南海北的没常识的胡诌也不表态就那样笑。六年的时光如流水般催着人成长，唯独我身边少了他，少了这样一个愿意听我胡诌的人。
　　我们就这样不近不远的并排走在城墙上，我并没见过太多古色古香的事物，即使江南再美也都只是灯红酒绿到处都透着现代化气息。那些被埋在时间里的历史也就只能在这样地方静静地立着，诉说着我们不曾见过的繁华。
　　天很蓝很高远，像极了当年的那个傍晚。
　　我们从城西的回民街逛到城东的城隍庙，听他讲着这些古迹的历史，我满心满眼都是欢快在他身旁叽叽喳喳每一刻消停，很快我的肚子就不争气的叫了起来，我也很想表现的文雅些的，所以就故意装作不是自己的肚子在叫，彭一帆的听力很是敏锐，笑着问：“想吃什么？”
　　我红着脸，一板一眼答，“我不挑食的。”
　　他离我很近，垂着笑看我，“好。”
　　我十分雀跃，向他靠近了几公分。这一路我们一直保持着奇怪的距离，我已不是当年那个胖胖的我了，那个不知性别的年龄。这些年也暗自的装了很久的淑女，自然也知道要保持些距离。听到要去吃大餐，我一下子又变回了原来那个小小的我，那个缠着彭一帆要好吃的的我。
　　来这家火锅店的人着实很多，而且服务员的态度好的不得了，他们清一色穿着整齐干净的工作服很有礼貌的引我们到餐桌，微笑着问：“先生小姐，这是电子点菜单，您先看看有什么需要的。”说完就站在我们餐桌旁给我们加好豆浆。
　　“甜点瓜果就在那边的走廊处，还有蘸料也在哪里调。”说完这才离开。
　　彭一帆也不看我，就问：“琳琳，要羊肉还是牛肉？”
　　在吃肉这方面我是深有研究的，我既喜欢羊肉的鲜嫩可口，又喜欢牛肉的劲道味美，我斟酌了半天也想不出怎么选，彭一帆早已经拿着平板电脑开始点菜了，我瞪着眼睛略略掩饰了下自己的贪心弱弱地问：“咱能都要吗？两个都很好吃的。”
　　彭一帆这才抬头，只见彭一帆抬了抬手就对我道：“确定两个都要？不怕长胖。”
　　我用力点点头。
　　他嘴角起了个好看的幅度：”我就知道你贪吃，这一点竟然还是没有变呢！”
　　我怒了努嘴，有些不满的瞪了他一眼，这一瞪瞪得极为自然，好似小时候我就常这么瞪着他，虽然已经生疏了六七年，却依旧还是十分顺手。
　　那服务生并没有走远一直只在我们周边有礼貌的立着，不大一会就又走了过来给我已经喝的底朝天的杯子满上豆浆，顺便递给我们热的湿毛巾用来擦汗。她笑的很真诚让人心中十分惬意。
　　彭一帆将点好菜单的平板电脑递给了她，她熟练的将电脑放在了桌旁瓷器架子旁的皮袋子中，然后替我们将外套和椅背用椅套套住，这才微笑着又站到了一边。
　　彭一帆本身穿着黑色的带帽衫，褪掉外套后，里边纯白的短袖T血上有个耳机一样的花纹一直延伸到肩上，短袖袖口上露出个小小的商标，乍一看并不显眼。他干净的头发在灯光下晃出淡淡的纹路，秀气的双眉下眼眸黝黑而深邃，有柔软的东西在他眼中闪烁，高挺的鼻梁，厚薄适中的唇让他在这一刻有种说不出的优雅。
　　我看着他还是觉得他确实变了，不再有当年的婴儿肥，轮廓一点一点硬朗起来，已经像个男子汉了。我就这么痴痴的看着他，研究着他那点变了，那里好看了，浑然不觉他有些不自在。嗯，眼睛更深沉了，眉眼距离又远些，下巴上有一层青色，我正这么想着。
　　“怎么？看的这么出神？琳琳，又在想什么呢？”他带有磁性的男低音一下子把我拉出了自己的世界中。我顿时醒悟了般，摇头“没，没想什么，就是想看看现在的你和以前的你怎么就不一样了呢。”、
　　他嘴角又弯起个弧度：“那你说哪里不一样了呢？”
　　我绞尽脑汁也没想出个合适的词就道：“哪里都不一样了。所以哪里又像是一样的。”我说完之后，我顿时又有了想抽自己一巴掌的想法，这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他又笑好似很了然的说：“都已经7年了，琳琳你不是也变了吗？可是在我眼中你一点都没变。”
　　听完这个话我心中顿时十分惆怅起来，他也只是记着小时候的我呀，可是我已经长大了，或许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我了。
　　不大一会又有服务生过来，给我们安好锅底，上完菜。在美食面前我向来就是矮一分的，在如此多的美食中间我就是矮了又矮。我抄起筷子开始甩开膀子大块朵姬，也顾不得和彭一帆多说话。
　　彭一帆一直在旁叫：“琳琳，你慢点，慢点，”我心中十分不满，你丫的要是饿了一天，见了吃的能不快点？！
　　正在吃饭时，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我在书包里掏了半天才找着手机，接上电话，只听对方颇有磁性的男声问了一句：“喂，程琳琳吗？”
　　我压住不爽恩了一下。
　　对方这才顿了顿说：“琳琳，是我。”
　　我一懵，完全闹不清这是哪位，就听对方接着说：“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出来一下。”
　　我支支吾吾半天：“额，那个，额，我现在不方便，你有事？”我尽力表现出认识对方的样子，毕竟人家能实实在在叫出我的名字。我就把班里的人大致揣测了一番，结果发现似乎每个人都有这个嫌疑，所以只能为了显得不太陌生，尽量语调上说着貌似熟悉的样子。
　　在一旁涮着火锅的彭一帆瞟了我一眼，就低下头继续涮火锅：“你认识的人？”
　　我举着手机朝他点了点头他了然地笑了笑，将涮好的羊肉塞进我的碗里。
　　“你没听出我是谁？”对方口气有些失落、
　　“额……这个。”我瞬间词穷“额……那请问你是？”
　　只听手机嘟了一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上的陌生号码，一头雾水。
　　彭一帆笑：“怎么？是不认识的人？”
　　我自己也是一头雾水的道：“我也不知道，也不知道是班上的哪位。”
　　彭一帆又笑：“看来是有人看上我们家琳琳啦，也是，我们琳琳这么可爱来着。”
　　我瞪了他一眼，“那你不还不是，全校的小女生都说你，看上你的人那可真是数都数不清呢。”
　　他不接话，又夹了一块涮好的羊肉扔到我碗里道：“这个好了，很好吃的，你尝尝。”
　　我迅速的拿起筷子就夹住那看相极好的羊肉塞进了嘴里，那肉为十分鲜美，肉的水分也保持的特别好，入口就有种快要挤出鲜肉汁一般，我直觉自己的舌头一下子灵活了起来，不由得又多吃了几片。
　　“琳琳，你有什么好玩的事说给我听？”
　　我嘴里刚塞的满满的了，就只能含糊不清道：“唔，也没什么，初高中就那样过来了。”我咽下继续说：“我怎么可能像你啊，既能风花雪月，成绩还不落下，我可是拼了命的学习才能到这儿的，那日子还真是苦哈哈的。哦，对了我还交了几个好朋友。”
　　我话音刚落，他给我夹菜的手猛地一滞，“是吗？”那话中意味无穷。
　　“嗯，”我边吃边把碗伸向他停滞的筷子面前示意他把肉放入我碗中，他又笑了，嘴角弯起一个弧度，将肉放入我碗中。
　　“她们是我很好的朋友，哪次你回来我带你去见她们。”我又夹了块肉放入口中，“其中还有个大美女哦！”
　　他不说话拿着筷子细致地涮着肉。好一会才问“都是女孩子？”
　　“嗯，可惜我们不在一个城市了，见面也不容易呐。”我略略伤感地叹道：“不过我妈妈很喜欢她们。”
　　他抬头看着我，深邃的眼中又有了种似曾相识的光晕在流转：“琳琳，你……。”他不再说话。我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张了张嘴才准备说话，我的手机又开始振动，我拿起电话接起：“喂，你好。”
　　对方又是一阵沉默，我连喂了几声，对方也不答复，我很无奈刚准备挂电话，就听见对方说道：“程琳琳，你出来下，我在你宿舍楼底下。”
　　我更是摸不着头脑了，这无厘头演的哪一出啊。
　　彭一帆的脸色暗沉下来，只顾往我碗里放菜。
　　“额，实在不好意思啊，我正在外面吃饭呢。请问你有什么事？”
　　对方显然是又生气了，电话又啪的一下被挂断了。我咋了咂舌，觉得自己是不是惹了哪位瘟神，在这骚扰。既然人家挂了电话，那就不管了。
　　“是刚才的人，说在我宿舍楼底下等我，也不说自己是谁，就挂了电话，真是个奇怪的人。”我解释道。
　　他喝了口酒笑：“琳琳才是个更奇怪的人呢。”
　　“是吗？”我好奇的睁大眼睛问他：“哪里奇怪了？我又没给你打过骚扰电话。”
　　他低头有抿了口酒轻声道：“我倒希望你能骚扰一下我。”
　　“……。
　　“吃完饭了，我送你回去吧。”他又道。
　　“别，我连连摆手反对，“你要和我站一块，学校肯定要轰动的，我可不想被那么多女生的目光射死哩。我自己走。”
　　他坚持，“我送你。”
　　我投降。
　　这天的夜色很好，天很蓝，光滑的蓝绸般的夜空里挂着点点星光，风悠悠拂来，路边的垂柳就阿娜多姿地晃动，我心里只叹这可真是个约会的好时光啊。我们往女生宿舍方向走，中间还隔着些距离，他有一搭没一搭的问我些问题。
　　忽然，他的脚步止住了，我一时没来得及刹住就硬生生的超了他一步，他在我身后，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只听他冷冷的道：“琳琳，这位是”
　　我这是也停住了脚步，朦脓的月色下，一个高高的男生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那颗法国梧桐树下，他身著白色衬衣黑裤，右手插在口袋，正满眼带笑的看着我。风很轻柔的飘过，我彷佛间似乎还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味，那温和嗅觉让我瞬间有回到高中那还不明朗的日子。梧桐树旁橘黄的灯光像极了某个青涩的夜晚。
　　他说：“琳琳，我等你很久了。”
　　就这句话，我心中便是一阵悸动，有种说不出淡淡的欣喜和哀伤，原来她们没有骗我。
　　“易博。”我小声叫起来。
　　“嗯。”他笑着看着我，我似乎又闻到那香味，裹挟着高中三年的青春和微妙的悸动，“总算认出我来了啊。”
　　“嗯，”我点头“你怎么在这？”
　　“我刚好就在你们学校附近，就过来看看你。”他答。
　　“哦。”我有些自己都觉奇怪的失落。
　　彭一帆走到身边，问：“老同学？”
　　“嗯，高中同学。”
　　他轻叹了声，声音微不可闻。
　　易博走向我们，依旧有些酷酷的，“他就是你小时候的的玩伴。”是肯定句。
　　我吃惊：“你怎么知道？”
　　“阿入她们给我说的，噢，也是他们给了我你的号码。”
　　“嘿嘿，”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有些不知道他来这里的原因：“恩，是我给他们说了我遇到了小时候的玩伴了。”
　　“嗯。”他答。
　　然后就是一阵沉默，彭一帆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易博踢了踢脚底的小石子轻声道：“那，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走了。再见。”
　　我张了张口想挽留下，可突然间觉得什么也说不出来，就纳纳地道:“再见。”
　　他向我们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了在月色中。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彭一帆说，有些郁闷的站在他身边，他沉默了很久才道：“琳琳，你……”他没再继续说下去，只是看了看手表转而道：“十点半了，宿舍门应该要锁了，你快回去吧。早点休息，明天见”
　　我听话的点了点头，心中豁然开朗起来，他说明天见，他说明天见！我刚才那还略有些不明所以的哀伤顿时烟消云散，，心忽然间轻快明亮起来。我甜甜地冲他笑道：“彭一帆，那，明天见。”就一路小跑的冲进宿舍门。
　　阿姨见了我颇有些不满的道：“怎么这么晚，下回再晚一点了，我不会给你开门的，你记着。”
　　我听话的小鸡啄米般点头：“是，知道了，谢谢阿姨.”便飞快的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