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青梅竹马》青城碧雨

25、第 25 章

　　周六一大早，我便一个人晃荡到700路公交站，准备坐车去舅舅家吃饭。站牌后面就是公园，虽说是冬天，晨练的人依旧不少，络绎不绝的从公园门口进进出出。
　　雪才停了两天，天气陡然就转暖了不少，空气中到处都洋溢着朝阳的味道，我对着空气哈气，就看见白色的雾气一圈圈从口中涌出，如轻薄的烟雾一般。我看着好玩，就又哈出了一口热气，气还没完全吐完，就被一公鸭嗓给吓的把剩下半口气的硬生生的咽下去了，我呛得只咳嗽，转身就往后瞪。结果一见老张那摸样，还没开口，就忍不住捂着肚子狂笑起来。
　　“哈哈，老张，哈哈……”
　　只见老张顶着一头剃了一半的头发，正咧着嘴朝我笑，我看着他就再也忍不住了，笑的肝儿胆儿都在颤，“哈哈，老张，你想当和尚好歹要把头发剃干净了吧，这后面留半撮……撮毛，哈哈，算什么？你想玩……玩清朝的阴阳头？”
　　老张本来”琳琳小学妹，琳琳小学妹“的叫的带劲，见我笑得七荤八素的，脸红成猪肝色，“小琳琳，你也别笑，老子好不容易当这么一回雷锋，就给讹成这样，娘的！”
　　我凑到他跟前绕着他转了一圈，评头点足道，“老张，你这是想反新中国复清，搞造反啊？”
　　老张脸皮抽了抽，满脸的肉都跟着抖了抖，“你小丫头别给莉莉说，老子给你说啊，今儿老子好不容易发了回善心，找公园老大爷理个小平头吧，那群混球城管，他娘的，那王八羔子一来查岗，你别看那老太爷快入土了，那跑路功夫一绝！得，结果就剃了一半他给跑了，我就成这样了。”
　　“哈哈……”我又是一阵仰天长笑，“哈哈，你也有今天，谁让你成天都说别人笨的，你这样，哈哈……太好笑了！”
　　老张鼻子一哼，横了我一眼，“小丫头，你要敢告状，小心哥我削你！记住了？”
　　我忙点头哈腰，“是是是，学长，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总行了吧。”
　　“咦，你这么早坐车是准备干什么去？”
　　“去舅舅家吃个饭。”
　　“怎么不给一帆说呢，让他送送你？”
　　我本来挺好的兴致一下子瘪了下去，十分来气的说，“人家怎么愿意来送我。”
　　“你不是他，怎么不知道他回来送你？”老张一头雾水，伸手摸了摸还留有一半头发的后脑勺，“你们这是闹别扭了？难怪这几天呀，我看一帆脸色不好，我还莫名其妙呢，敢情是和你吵架了？”
　　“嗤呀~”700路到了，我转头就往车门口冲，“哎，老张，你赶紧把头发整整，要被其他人看见了，别怪我不保密哦！”
　　中午，我和舅舅一家便去了海底捞吃火锅，周六店里的人很多，排队都排到了走廊边上，可见这家生意多么的好。
　　我们取好号，就在一旁坐下来等。服务生上来了些梨汁和干货，就由着等的顾客自娱自乐。我们小石桌上有跳棋，我和表妹就杀上了，两人正杀得难解难分，舅妈眼见表妹输了，赶紧当起指挥，“走这里，再跳两步。”
　　舅舅也来凑热闹，仔细看了看，立刻上手，“琳琳，走这步，你看一连四跳。”
　　舅妈嗔道，“就你行！”
　　舅舅一笑，“你什么时候赢过我啊。”
　　我们四人以二对二，一盘棋很快就下了几局，平手。
　　饭后，舅舅开车送我回学校，舅妈问：“琳琳，你交男朋友了没？趁大一还有资源，好好谈场恋爱啊。”
　　我连忙答好，可这恋爱是想有就有吗？我郁闷。
　　表妹却悄悄跟我讲起她最近暗恋她同桌。
　　我小声问，“你爸妈不知道吧。”
　　“当然。他们要知道了估计会揭了我的皮，表姐，你千万别跟我爸妈说。”
　　我慎重的点头，一脸沉重的问“你怎么喜欢他的呀？”
　　“初一的时候我挺讨厌他来着的，你不知道，我每天欺负他，有时候看他不爽了还揍他一拳，姐，他扳手劲都扳不过我，太弱了！”
　　“那你还喜欢他？！”我激动了，声音不自觉陡然拔高。
　　表妹吓的使劲掐我，“姐！小声点。”
　　“啊呀，还好声音不大，”我惊魂未定，压低声音问，“那你为什喜欢他呀。”
　　“我也不知道，反正这学期开始我见他就，就，……”
　　“就什么呀？”我都急了，追问道。
　　“就心扑通扑通的跳啊！”
　　“哦~~~~”
　　“姐，你说我该不该表白啊？”
　　我赶紧使眼色，舅妈正从副驾驶座掉过头来问，“孩子们，聊什么呢？”
　　“哈，就聊学习，学习的事。”
　　“哦，你们好好聊。”舅妈转过头。
　　“那以后呢？你现在和他还是同桌？”
　　“不是，是前后桌啊。”我心一惊，糟了，有早恋的倾向啊。
　　“啊，他对你有意思吗？”
　　“我也不知道，他看我的时候意味深长的很，我看不懂，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啊。哎……”表妹深沉的叹了口气，才初二的孩子就这么的忧愁了，以后还得了？！
　　“叶子啊，你再喜欢也不能说啊，早恋要是你爸妈知道了，你绝对绝对掉两成皮的。”
　　“我知道。”然后是一阵沉默。
　　我抹了把汗，误入歧途的孩子啊。
　　我站在校门口朝他们招手说再见，他们将窗打开，就嘱咐，琳琳，记得以后多多来玩啊。然后，发动车就走了。
　　我才准备进校门，一辆车猛然间停下来，车型很漂亮是那种名车型，彭一帆便从车上下来了，对司机招了招手，“我先进去了。”
　　他单肩挎着书包往校门口走来，一身白色休闲装衬得他眉目清秀愈发挺拔帅气。
　　我条件反射似得立马转身拔腿就往门口冲。
　　“琳琳！你站住！”
　　我只得顿住脚，低着头转了过来,“恩。”
　　“你跑什么跑？！就那么不想见我？”他走了过来，眼眸深黑如墨的狠狠的盯着我，我对上他的眼睛心中一阵恐惧，糟了！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也不回我短信。”他眼神对上我的时候，浓墨瞬间化开，变成了一潭温柔，“你别耍小性子，有事，你就给我说说，为什么这三天都不接电话，找你人也找不着。尤莉也是什么也不肯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低下头，眼中有些潮，“没什么，就是，就是不想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见他和宋子萱一起，就没有来的伤心。
　　“我觉得我们不是小时候了，也回不去小时候了。小时候，我想当你妹妹就当你妹妹，想拖着你就拖着你，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可是现在，我不能。”
　　“彭一帆，”我抬头用蓄满泪水的眼瞧他，“可现在，不一样了不是吗？”
　　他伸手去摸我的眼睛，我躲开了，他的手就在半空中停住了，眼中有隐忍不发的哀伤，温柔如水的眸子就看着我，“都这么大了，还哭鼻子，琳琳，你要知道很多事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琳琳，小时候的我们都没有责任，可是现在我们会慢慢的有了责任。一旦有了责任，就会去想办法平衡，就会由不得自己，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可是啊，琳琳”他伸手过来，还是抹掉了我眼角的泪水，“这份责任只要我承担就好了，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还是那个什么都不用操心，不会哭，只会笑的琳琳啊。”
　　他轻叹口气，“你不知道，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已经满心的欢喜。你不知道，只要看见你笑，我便想要把你的笑延续下去，让你永远的天真，永远长不大，你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愿告诉你，就是想让你不要经历太多，这些只要我一个人受着就好了。”
　　我蜷着手擦泪，“那你怎么老不理我？”
　　“我什么时候不理你了？”他莫名其妙，温柔的看着我。
　　“就画展那天。”
　　“那天不是有正事嘛，我正要跟子萱商量下，怎么说服父母不要再撮合我们，她是好女孩便要我商量下说法。”
　　“是这样？”我欣喜问。
　　“恩。”他见我眼中欣喜，神情变得欢快起来了，“你吃醋了？”
　　我耳根顿时发热起来，满脸通红的低下头。
　　他唇角扯起了笑，“可不就是吃醋了，这么说你跑过去和子申说话，也是因为这个？”
　　我莫名奇妙的看着他，“我也不知道，那时看他孤零零的就过去了。我也心情不好，就凑热闹去了。”
　　彭一帆拨了拨我刘海，笑的促狭，”原来是这样啊，琳琳，我还以为……”
　　“嗯？你以为什么？”我瞪着水灵灵的眼睛好奇的问他。
　　他不说话，满眼温柔的看着我，有抚了抚我额前的刘海。安静了会才说，
　　“子萱答应过我了，找时间就会和他父母说清楚的，我想也不用多久，他父母也就会接受的。”他低声对我说，“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就好了。

　　我温顺的点了点头。
　　有时候原谅一个人总是那样的容易，几句话，能将淤积的无数委屈顷刻化为乌有，人的感情真是奇怪。
　　…………

　　“为什么偏偏是她？她哪里好了？”宋子萱有些歇斯底里，苍白着脸问，“若是我能更早的遇到你，会不会不一样？”
　　“不会，”彭一帆转过身，静静地说，“她身上好像带着光芒，那种光暖暖的，幸福的，是单纯的快乐。站在她周围的时候总会让我不自觉的舒心，打心里觉得欢乐。七年了，这种光从没有在我心里消失过，所以，子萱，不是早与晚。”
　　“我要的，你没有。那是这么些年我一直无法忘怀的东西。”
　　她眼里透出死一般的惨淡，那种神色，就像迷雾里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盏灯，也熄灭了，剩下的是茫茫无尽的虚空。
　　她轻声说，“呵，那你身上的那种光，却又让我如何抗拒。”
　　彭一帆愕然地转身看着她，良久，轻声叹了口气，“子萱，有时候转个身就是幸福。”

　　“是啊，你身上的光芒怎么办？转身？为什么你不转身？”只是一瞬，她忽的觉得如此无力，是那种谁也说服不了谁的无力。
　　他抬起手左手，指肚揉着太阳穴，“子萱，有些事，解释不来，唯一能做的只是祝你幸福。”末了他添了句，“赵硕很好。”
　　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转身牵起我的手，垂头看我眼里全是无奈，“对不起，一直以来我都当你是……！”
　　“够了！”宋子申的声音猛的从楼上传了下来，他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
　　“够了一帆！若是还念在兄弟情义，你赶紧给我滚！”宋子申穿着黑色T续，在楼上仿佛罗刹。
　　“哥！”子萱忽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快帮帮我，帮帮我！”
　　宋子申汲着人字拖，一步一步走下楼来，“一帆，你喜欢谁是你的自由，可是子萱是我妹妹，你不该这么伤她，你不该！”
　　他下到楼下，站到了我们之间，他回头看了眼宋子萱，转回来时，瞟向我们那一瞬，目訾欲裂，那是无法扼住的愤怒，我还来不及反应，宋子申一拳已经冲了过来，又快又狠，“彭一帆！”
　　那拳头狠狠地打在彭一帆腹部，一帆猛地勾住腰，一声未吭，嘴角却渗出了血，“咳咳，咳……对不起。”他强忍着疼缓缓直起腰，笑的温和。
　　他竟没有躲！为什么不躲？
　　我说不出话来，扶着彭一帆泪水却不受控制地直往外透。
　　宋子申的拳头再次扫来时，他的眼睛对上了我，就一刹那间，他眼里的愤怒变得悲哀，他打向彭一帆的拳头便偏了角度，直直的撞入大理石墙面，霎时间鲜血便流了出来，宋子申垂着头，低吼，“滚！”
　　彭一帆温和地看着他，连咳嗽声都轻的几乎听不到，“你早知道结果，为什么还这么愤怒？”
　　宋子申的头猛地抬了起来，泪水，是泪水他满脸泪水，眼里却是疯狂的怒意！
　　“彭一帆！我揍死你！”他狰狞地再次攻向彭一帆，彭一帆竟也回手接住了他这一拳，两人扭打在一起，完全是小孩子般的胡乱发泄。
　　“不要——！”宋子萱冲上前要去分开他们，我死死地拉住了她，“他们的事用拳头解释最正常不过了，子萱别过去！危险！”
　　宋子萱霍地转过头，那双眼睛，那双和宋子申一模一样的眼睛愤怒的发红，“都是你！都是你！”她起手就一巴掌打了过来，我完全没料到，火辣辣地疼痛让我泪水哗啦啦流了出来，我忙垂下头，收住泪水，她却是猛的一震，良久，她留着泪，像是警告我，又像是警告自己，“我不会原谅你，我不要原谅你！”
　　清脆的掌声让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停住，两人异口同声惊叫，“琳琳！”
　　“我没事。”我抹净脸上泪水低头回应。
　　彭一帆先爬了起来，他衣服全被扯破了，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沁着血，他朝躺在地下的宋子申伸出拳头，宋子申邪邪地扯着被打的鼻青脸肿脸，也伸出拳头，两拳头碰在了一起，两人却是，换拳为手，彭一帆一把将宋子申从地上拉了起来。
　　彭一帆先一步走了过来，“琳琳，对不起。”他靠近，轻轻地捧着我的脸，抚着刚被打的半边脸，“对不起。”
　　“我没事，真的。”
　　宋子萱看着安静地站在一旁的我们，楞了片刻，转身扑进了定在她身后宋子申怀里，放声大哭，“哥~！”
　　她也不过和我一般大，她也不过是喜欢和我一样的人，她也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女孩子，爱哭鬼的女孩子。
　　宋子申瞥了眼我，眼里似有着同样的泪水，他柔声想个哥哥一般，“好啦，好啦，不哭不哭，”他轻拍着她的头，话语前所未有的温柔，“别怕。”
　　他抬头看向我和一帆，又望了望门口示意我们出去。

　　我依旧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被彭一帆牵着手拉了出去，刚出庭院彭一帆就一把抱住了我，那么紧，他胸膛那么温暖，心口的声音带着不安，“琳琳，”他的声音温和的如夏日初生旭日，“抬起头来，好吗？”
　　“嗯。”我依旧垂着头闷闷地回他。
　　“琳琳，”他紧紧抱住我，“没事了，抬起头来好吗？”
　　“嗯！”我缓缓抬起头，眼里全是强忍地泪水。
　　彭一帆温和的看着我，面色依旧如常，眼里的怜惜那样分明，他知道，他都知道！
　　我再也忍不住，方才强忍地泪水如决堤了般汹涌而出，“哇……！”我大哭起来，哭的几欲肝肠寸断，我的泪水从没有来的这么晚，这么晚。
　　“琳琳，琳琳……”彭一帆右手抱着我的头，对着我的眼睛，温和而怜惜，可我分明看见泪光在他眼里内透。他伸手替我抹着眼角不停渗出的泪，“你一点都没变呢！”
　　我已经哭了好久好久，一颗心的悲哀伤心被泪水洗的好干净，心情慢慢平复起来，我听着他这话，那颗被泪水洗的透亮的心忽然间暖暖地，我瞥嘴，“可你变了，你打架斗殴！”

　　“打架斗殴？！呵呵~”彭一帆忽的兴致好起来了，闪亮着眼睛在我额头轻点了下，“琳琳，你总是让我出乎意料。”
　　他牵着我的手带我往停车场走去，边走边问，“你觉得我这么做对吗？”
　　“你也是为了她好不是么？”我替他分辨，他从小便是个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的人。
　　“可无论怎样说，都是我伤了她，我才是最该受惩罚的那个人。”他一字一句地说，愧疚，一个身上背负太多责任的人，总是会愧疚，他们的心该有多累？我不知道。
　　我们一同沉默地走在胡同道上，昏黄的路灯下依稀看得见绿化带上金银花藤蔓翠绿翠绿的，两旁是盘满爬山虎还未生叶的蔓枝，它沿着的复式楼房的墙面攀爬到了顶部。此刻间我心里既是高兴又是伤心，我为彭一帆的坚定而开心，一想到宋子萱心里便是伤感，她只不过是因为喜欢了一个人就要受到这样的伤害，她丝毫没有错却要承受命运带来的伤害。想想老天真是不公平。
　　冷风扫着初冬的冷峭冲面而来，我打个大大的喷嚏，吸了吸鼻头。
　　彭一帆拉住我的手，停下脚步，“琳琳。”
　　他将脖子间的围巾替我围上，他温和地拨着我的头发笑的很勉强。我知道他心里也必定是难受的，无关爱与不爱，伤害就是伤害，没有一种伤害是单方面的，它始于两个个体也同样作用于两个个体。我想做了伤害一个人的事的话没有任何人能做到心安理得的去欢笑，即使是善意的，也会多少受到良心的谴责吧。
　　他把握手卷成拳头的手握进手心，他的手大我很多，能完完全全包住，一股暖流就从他手掌传了过来。
　　“你说的好奇怪？我身上有光芒？喂，你看看我在发光么？”我冲暗里的彭问。
　　“你看，你牵着我的话，就不必这些路灯了。”
　　彭只是微笑，眼里倏然间全是暖意，“是啊，看看你，我好像永远不会迷失。”
　　他抬头看着我的眼睛，笑“也对，你已经长大了。”
　　看着他秀气的没头微皱，我心中忽的一动，“听说，你家给你定婚了呢。”我低下头，低低的问。
　　“只是两家人有那样的意思而已，琳琳，你知道的，我并不愿意。”
　　我不好意思再深挖下去，对于彭一帆想些什么我就是十个脑袋也猜不到的。我只是单单抱着当年那份心情，相信着他。
　　“她应该来找过你是吗？”彭一帆忽的闷闷的问道，“琳琳，我很担心你，我更愿意你能把你的快乐或者不满说给我听，我给你说过的，我还是小时候的我，你什么都可以说，什么都可以做。”
　　这样的对白我是始料未及的。人总是很矛盾，越是在意却越喜欢往心底放，放的愈是深沉，便愈发胆小，“我……，我没有。”我狡辩。
　　“你有。”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琳琳，你真的有。在宋子申面前，你反而更真实些，你有你的情绪。”
　　我委屈起来低头不说话。
　　彭一帆靠了过来，“琳琳，对不起，我的话说的重了。”他牵起我的手，“我只是怕你受伤了我还不知道，不能在陪你身边，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