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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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蛛后！
原来蜘蛛教院、不，是整个提尔·布里契还是会放假的！
提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哪怕里面装的只是一堆初等辅祭的教材和神术书，卡尼雅依然难以抑制自己内心的喜悦，朝着提尔·布里契的大门快速飞奔而去。
没有地底蜥蜴来接她，门口停满的蜥蜴和仆人一般不是导师们的就是高年级学生的家族派来的。
按照传统，在她升上十年级或称为正式的祭司以前，范德利家都不太可能破坏规矩让她提前享受到这项福利。
不过领路的仆人还是有的。
“你不应该让它替你拿行李，”走在卡尼雅身旁的茹瓦警告她说：“这些低贱的生物，没资格触碰任何属于蛛后祭司才能使用的物品！”
茹瓦·诺姆虽然身为平民，可她母亲是个法师，并且在纳邦德林（Narbondellyn）也有一些不菲的资产，所以她也有个地精仆人紧跟其后。
纳邦德林是魔索布莱城富有的卓尔们打发闲暇时光的风雅所在。
这里以宽阔的街道、别致的住宅和昂贵的商店著称，所有的这些都由宝石和魔法筑成。
五颜六色的妖火发出微弱的光线，勾勒出朦胧的街景。每个卓尔都能召唤这种魔法火焰，而在纳邦德林，他们把这种能力肆意挥霍到了极致。
妖火映出豪宅上的雕刻，照亮商店的招牌，给所有的货物渡上诱人的光彩，在来往行人华贵的长袍上投下刺绣般的光影。
远在魔索布莱城之上的地表，冬日正要过去，正午的阳光挣扎着试图温暖这片荒芜的土地。
尽管在幽暗地域没有寒暑和昼夜，但卓尔们依旧遵循着那古老的、几乎被遗忘的作息节律——这是他们居住在光亮之地的祖先遗留下来的。
当地表上的太阳升至天顶时，纳邦德尔时柱核心的魔法热量也正好上升至石柱的中点。
即使在一片漆黑之下，卓尔们也能看清这座石钟的魔法指针，因为他们的双眼能够分辨最细微的温度变化，其敏锐足以令猎鹰嫉妒。
此时的纳邦德林街道上熙熙攘攘。
卓尔显然是这里为数最多的种族。
盛装的黑暗精灵们徘徊在宽阔的道路上，时而在路旁的商店里流连，时而在雅致的酒馆里小憩，啜饮着高脚杯里芬芳发泡的蕈酒。
城市的守卫们骑在巨大的、套着鞍具的地底蜥蜴身上来往巡视。卓尔商人们凶狠地鞭打着他们的驼兽——通常是蜥蜴或巨蛞蝓，驱赶着它们把货物运往市场。偶尔，摩肩接踵的人海会突然向两旁分开，给一位卓尔贵族让路——通常只会是一位女性，威严地坐在由奴隶抬着的轿子里或一具魔法浮碟之上。
在涌入纳邦德尔的人潮中也混杂着其他种族，他们是供黑暗精灵驱策的奴隶。
最常见的地精仆人，经常会在被那些体格更健壮的生物挤得跌跌撞撞的同时，还必须尽全力跟在他们的卓尔主人身后，怀里紧紧抱满了刚买来的东西。
无论因为什么原因，如果它胆敢遗失其中的一星半点，等待它的命运将会十分凄惨。
在一间铁匠铺里，一个被铁链锁住的矮人在三个全副武装的卓尔的监督下，不情愿地打磨着精美的武器和珠宝。
两只牛头怪守卫着一座壮观的石质大厦，他们面对面站在大门的两侧，头上的犄角相交，仿佛是一座戟门。在妖火的映衬之下，这些九英尺高的生物就像是活着的雕像。
十几只狗头人，在卓尔看来就是地精那矮小而长着老鼠尾巴的近亲们，蜷缩在街角，丑陋的圆眼睛紧张地监视着街面的任何动静。不时地，他们中的一个会冲出去捡起行人丢弃的废物或者是清扫战蜥经过的街面。
正是狗头人们的努力，使得纳邦德林的街道总是一尘不染。当然，确保它们忠于职守的是食人魔监工手里的匕首和鞭子。
其中一个背上还有历历鞭痕的狗头人正忙着擦洗街边的一条长凳。为了不再挨鞭子，他干得过于卖力，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正无声无息靠近的浮碟。
这魔法乘具上载着一位穿戴着华贵法袍和珠宝的卓尔女性，在她身后是六十名身着闪光链子甲的士兵，他们身上戴着某个执政家族的家徽，脚步如死亡般静寂。
别在她腰带上的蛇首鞭表明她是罗丝的高阶祭司。
执政主母傲慢地扬着下巴，要求重视与尊敬。
大多数纳邦德林的行人都识趣地满足她的需要，迅速地为她的队伍让出一条道路，并在她靠近的时候根据自己的身份点头或屈膝行礼。
贵族女祭司一边飘过街道，一边沉醉于人们的尊重和羡艳带给她的满足。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过于专注的狗头人身上。
转眼之间，她那女王般傲慢的脸上就布满了愤怒。
其实这可怜的奴隶并没有挡住她的路，但他的心不在焉是缺乏尊敬的表现，仅此一点，就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它完了。”茹瓦愉快地对卡尼雅说，似乎对这场即将上演的惨剧充满了兴趣。
卡尼雅对狗头人或是地精这些丑陋的生物也没什么泛滥的同情心，她只是用第一次上街围观闹剧的心态伸着脖子张望。
女祭司悄无声息地靠近。当浮碟的热影投在忙碌的狗头人身上时，这地精般的生物低声抱怨着抬起头来。当发现那是死亡的阴影时，它僵住了，仿佛面对猛禽利爪的老鼠。
卓尔女贵族如厄运般出现在狗头人面前，她从腰带里抽出一根细长的黑色法杖，轻声吟唱起来。
许多细小的蜘蛛从法杖上掉了下来，扑向它们的猎物，一路上迅速长大，直到每一只都变成人类的拳头大小。
它们如潮水般涌向狗头人，转瞬间就把它裹在一张厚厚的蛛网里，接着就爬到它身上大快朵颐。
蛛网裹住了狗头人的嘴巴，使得它垂死的尖叫变成了一声闷哼。
不过这奴隶的痛苦很快就结束了，刹那间巨大的蜘蛛们就吸干了猎物的精髓，把狗头人变成了一具裹着碎布的干尸。
女祭司打个手势，士兵们继续向前，无声的精灵靴把干瘪的狗头人踏成了齑粉。
其中一名士兵粗心大意地踩到了一只流连忘返的蜘蛛——它正躲在碎布下面吸取最后一滴汁液。这塞满了食物的昆虫发出令人作呕的爆裂声，把脓水和狗头人的汁液喷了倒霉的凶手一身。
不幸的是，女祭司正巧在这时转过头来，看到这只罗丝的圣物同时丢掉了晚餐和生命。她的脸立刻因愤怒而扭曲了。
“亵渎！”她的声音里回荡着权势与魔力。她用手一指那犯了禁条的士兵，命令道：“执行罗丝的律法，快！”
士兵们并没有停下行进的脚步，两侧的卓尔夹住被判了死罪的士兵，抽出细长锋利的匕首，干净利落地刺了下去——右侧的匕首扎进了腹部，左侧的则划开了喉咙。
在不到一次心跳的时间里，处决就宣告完成了。
士兵们继续向前，把同伴的尸体丢在渐渐散开的血泊之中。
这一次，卡尼雅可就淡定不下去了。
她吃惊地扭头看向茹瓦，希望她能给她一个比较科学合理的解释。
但见茹瓦脸上也是一副讪讪不已的表情。
不过当她注意到卡尼雅的目光时，立刻收敛了原本的神情，转而换上了赞同。
她对卡尼雅说：“不过是个男性，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卓尔士兵们的扬长而去，最终只留下一阵短暂的沉默。
发现没有什么热闹好瞧了，纳邦德林的居民们便又各就各位。
没有人质疑这个判决。
除了那些急忙拿着拖把和水桶冲上去收拾残局的狗头人，大多数人对此漠无反应。
在魔索布莱城，对罗丝的崇拜根深蒂固，而她的祭司则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他本来应该更有价值的，比如死在战场上之类的。”卡尼雅惋惜地说道。
人群已经逐渐散去，而她们也该继续走她们该走的路，干她们该干的事了。
茹瓦翻了个白眼，说：“得了吧，范德利家的次女，麻烦收起你那副传统商人贵族世家的嘴脸。凡是亵渎了神后圣物的家伙都应该被处死。对我们来说，没有什么东西比罗丝的宠爱来得更重要。”
“说的也是。”卡尼雅点点头。
她可不想在突然的哪一天，就莫名其妙地落到像那只狗头人或者倒霉士兵一样的境地。
所以，在如今的卡尼雅眼中看来，只有掌握了神祗赐予的神术力量，才能确保她不会因为弱小无力而死于非命。
其实，并不是整个提尔·布里契都放假了。只有向蜘蛛教院递交了需要女儿参加重要家族事务的申请、并得到批准的女学员，才能获得暂时离校的资格。
回到家的卡尼雅陆续参加了不少新年祭典，还获得了旁观一场献祭的资格。
当一柄修饰精美的祭祀匕首被握在她姐姐的手中，刺进一个从奴隶贩子那里买来的地表半精灵女性的心脏时，卡尼雅忍不住再次想着：又是一次毫无价值的死亡。
不、或许也不是那么地毫无价值。卡尼雅皱着眉，沉思道。
外表和体格既憔悴又虚弱的地表女性，一看就知道是个战斗力负五的渣渣。除了用来取悦蛛后，卡尼雅也想不出她还能有什么其他更多更大的用途——对卓尔来说。
但这个来自地表的半精灵女性的牺牲，多多少少使得卡尼雅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这是卡尼雅第一次亲眼目睹来自于地表的智慧生物。
以前她总是听说：地表是个会被恐怖的巨大火球所笼罩的世界。这令她一直以来都有个先入为主的观念：即这个外星人星球的地表是一片酷热无比、难以生存的环境——类似地球上的沙漠环境。
而关于地表妖精，即使历史课教官总是宣扬他们的残暴和邪恶，可说到底，卡尼雅也从来没亲眼目睹过他们到底长得是个什么样儿。
据说是黑暗精灵很久以前的远亲，但是……地球人类和猩猩猴子还是近亲呢，不照样有人吃猴脑吃得很欢乐？要说远亲，地球上所有的生物都起源于单细胞生物，广泛说起来统统都是远亲啊囧。
可从现在这个死去的半精灵的肤色和身体的含水（血）量来看，用她前世在地球上学到的物理常识起誓，卡尼雅能够确信：自己又被一个无耻的谎言所欺骗了。
即使这里有神祗，有魔法，有神术，但总有些东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的。
如果说卓尔在黑暗中看起来的样子，还比较符合卡尼雅曾经幻想中的外星人形象。那么，这个在火光炽亮的祭台前死去的半精灵女性的形象，就太符合她在地球上看过的欧美奇幻影视大片里的那些……精灵族的形象了！
或许有一天，我能离开这个充满浑浊空气和各种恶臭的地底黑暗世界，到地表去生活！
在家族祭祀仪式的过程当中，托肯德主母敏锐地注意到：她小女儿的目光正紧紧盯着祭台上的半精灵尸体，嘴角流露出一丝饱含着极度渴望的嗜血（？）微笑。
她微微颔首，在心中满意地赞叹：蜘蛛教院果然是个培养人才的好地方啊！
看！连她这个略有语言口齿障碍的女儿，都被教育得越来越像个合格蛛后祭司的样子了！
（卡尼雅：艾玛，雾好大……雾霾指数重度超标了亲！）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