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孤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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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海静悄悄的，一朵浪都没有。有艾斯守船，其他人理应好好休息。但他们都没有。因为眼前的景象已经把他们的全部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呐，我说艾斯，这你总见到吗？”艾伦问。“就连博学多才的我都没接触过。”醉尔淡定地推了推眼镜。“这片海域常有啊。”艾斯平淡无奇地耸耸肩，然后继续掌舵。
水面平得就像一面镜子，只有船的前进让海面泛起细细的波纹。海平面下一两米的地方，无数条发出荧光的鱼在游动。它们的荧光很亮。映得周围的鱼鳞片反出强烈的银色。整片海水就像一个灯火通明的宫殿，而船就在这宫殿上缓缓前进。
“我的天啊！这儿可真美！”格拉惊叹道。“再看天空。”众人听到艾斯的话向天空望去。此时的夜幕……墨蓝的版图上已经点缀出无数颗闪耀的繁星。躺在甲板上望天空，就会突然有一种错觉。那不只是星星，而是依稀闪烁的未来。
略带咸味的海风吹过，掠走了少年们嘴角淡淡的笑意。这自然，才是真正醉人的地方。没有烦恼，没有忧虑，满怀希望。海风吹着——吹着。不知什么时候进入了梦境。梦里是父亲甜蜜的笑容，梦里是伙伴们前进的号声。没有哪一觉睡得比这回更舒服了。即使是在硬邦邦的甲板上。
一睁眼就是白天了。艾伦打了个哈欠自然地去摸扫帚，摸着摸着就抓到一个全是毛的东西。用力拽了两下之后吃了一记狠拳，打得他眼前都是小星星。“死艾伦你干吗抓我头发！”醉尔揉了揉痛处抱怨道。
艾伦晃晃脑袋终于清醒了。看见他们七横八竖地在甲板上睡着，艾斯却坐在船头一声不吭。“父亲已经调查到地狱在哪里了。死没死不知道，只是再也没出来过。”艾斯小声嘟囔道。“我们得去救他。”“可是我们怎么去？就在海上漂啊漂然后漂到地狱？这也太不现实了。”醉尔啃着面包说。“我们的食物合起来最多够一周，在此期间如果我们找不到食物来源就会被活活饿死。”
“水都省着点喝。今天晚上还要大干一票。”“什么？抢劫？”“抢你爷爷的劫。跟鱼抢？醉尔，看见那朵云没？”醉尔顺着艾斯指的方向看过去，好像确实有一朵云。“今晚要来暴风雨了。”
狂风夹杂着骤雨呼啸而过。船身剧烈地摇晃着，仿佛要被撕裂。操控不好一个浪就会把船打出几里远。“艾伦，收帆！”艾斯喊道。艾伦赶紧去拽帆绳，醉尔也过去帮忙。格拉跑到船舱里躲了起来。
一会向右打舵，一会向左打舵，一会后退，一会往前跑。一艘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船和几个小孩子，在掀起滔天巨浪的海面翻过一个个浪头。这一晚，给他们弄得精疲力竭。只是尽力不让船被打翻。
第二天，他们醒来的时候，发现桅杆被浪打断了。帆呢？不知道。“可以不用担心守夜问题了，这下好了，我们彻底成流浪者了。”醉尔走到艾斯旁边坐下，给他一个罐头，艾斯摆摆手示意他不吃。
“艾伦，你的命运女神怎么不见了？”艾斯苦笑，费了半天劲勉强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调侃的话。“命运女神？”艾伦摆摆手，“不就在这里嘛。”艾斯看了看他后面的格拉。“你小子什么时候也会冷静地开苦玩笑了？小时候别说遇到这种情况了，就是打翻一碗牛奶挨一顿揍，你都能整整哭四个小时。”艾伦知道艾斯在缓解气氛，就没搭理他，而是看着一望无垠的海平线，默念着他还不想死。是他带着伙伴出来的，要是交代在这了他不是耽误了好几条命。
海上的生活枯燥无味，有时烈日的曝晒和晕船的难受还会让他们生病。大多时间，都是艾伦、醉尔、格拉在和艾斯在交谈这些年彼此的经历和趣事，或者叙叙旧，谈谈小时候。偶尔也会畅想一下，如果离开这片海，他们要去做什么。毕竟刚踏上旅途就经历这样的艰险，到底还去不去地狱了？肯定会要人命啊。或许只要能不当奴隶这些都无所谓，但至少也该有个前进的方向，不能听天由命吧？
十天过去了。他们的食物早已亏空，就连醉尔都明显瘦了一圈。还好他们有充足的水源，这片海域似乎也没有鲨鱼之类凶猛的鱼类。
“艾伦。”艾斯语重心长地把重音放在后一个字上。“你知道最可气的是什么吗？就是看着海里的鱼在游，却抓不到任何一条。”前期食物还好，后来食物紧缺的时候他们几乎把自己那份都给了格拉。
他们曾在海上看到过一艘航母级别的海舰。但想尽一切办法都无法让那艘海舰注意到他们。于是就这样，擦肩而过。就好比你正在看书，家里突然停电。四周一片漆黑。你很害怕，好不容意找到了唯一的手电，但刚拧亮还没一分钟就没电了。四周再一次隐入黑暗。
那是什么滋味儿呢。
恐怕，这就是绝望吧。从尽力活下去，到看到希望，希望破灭，等待。他们根本没法做什么。他们现在该是什么心情？愤怒？悲伤？后悔？自责？？什么都不是，就是人性初始的那一片空白。或者是坦然吧。怎样都好，我选择了这条路，就随遇而安好了。命运若想让我承受更多，自然会让我活下去。
海鸥飞过。他们靠在船头，静静地等待着死神或希望的降临。又一次，安静地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艾伦好像发现自己被搁浅到了什么海滩上。他望了望四周，艾斯和格拉在自己旁边，醉尔还在海上漂着。他猛踹了一下醉尔的肚子，然后去把另外两个人都叫醒，在一起商量对策。
“我的上帝，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醉尔环顾这里，除了海滩只有树林。“应该是一座孤岛吧。看这样子，绝不会有人居住。不过如果是群岛就好了，那样一定会找到人的。”艾斯思考着。“还好我们能活下去了。这岛上一定有可以吃的东西。”
岛不大，从一头走到另一头也就是三公里左右。几个人分头行动，几乎把岛翻了个底朝天，不过会合的时候一看各自带回来的，都是果子。醉尔一下瘫软在地上：“看来我们下半辈子都要吃植物了。”“哼，就你这懒样，想不出来会吃到什么好东西。”艾斯瞥了他一眼，“伙伴们，开工！艾伦，你去把船上的斧子和铁材拿来，和醉尔砍倒一棵小点儿的树运过来。格拉，别吃了！你水性好，下海去看看这附近鱼群多不多。我去仔细找找这附近是否有山泉。黄昏时就在这儿集合。”“是！艾斯老大！”
黄昏时刻，每个人都完成各自的任务赶了回来。“喏，树就在旁边。”“鱼群还是蛮多的，尤其是往海里十米左右，都是小鲫鱼，沙子里还会有一些小水母像冒泡一样探出来，我不太敢抓，怕被蛰伤，沙子里有时还会有一些海螺什么的。”“山泉也确实有。那好，醉尔你过来帮我生火。天快黑了，没火种可不成。格拉和艾伦等我们生起火，弄几副简易的鱼叉，抓鱼就靠它了。”几个人又开始忙活得热火朝天。“呼，终于干完了。”艾伦擦擦脸上的汗。“大家都去休息吧，明天我们有鱼吃了。”
艾伦和艾斯比较灵活，爬上一棵比较低的树，醉尔和格拉则是在树下划拉出一块地，拽了很多草和植物铺了一下，几人一觉睡到第二天升起大太阳。
艾斯醒了立刻爬下树查看火种。另外几个人也下来找点活干。“醉尔，过来，我教你叉鱼。”艾斯拿着鱼叉，在浅海地区呆了能有好几分钟，突然向下用力撇出鱼叉，顿时叉中了一条鱼的肚子。“小哥好功夫啊！佩服！”“水手每个人都得会点这些东西。当初我也训练了很久。”醉尔拿着鱼叉却笨手笨脚的，半天戳不中一条鱼，还险些叉中自己的脚。
大家围着火堆一块吃烤鱼，格拉在火堆后的树林里转来转去。
艾斯说：“我们得把主桅杆修上，带上足够的食物继续出海。我们不能在这岛上呆一辈子。”几个初受海上艰辛后的人听到这番话都沉默了。十分钟，没有一个人出声。都是各自啃着自己的鱼。啃完又拿起别人的啃。
“不，艾斯，我想或许我们不用了。”后面的树林里突然传来格拉的声音。“哎？”三个人同时向格拉看去。“你们快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他们快速地跑过去。格拉扒开灌木，下面是一个幽深的洞口。
几个人相视一眼，决定拿起火把下去看看。艾伦在前面探路，艾斯殿后。“你们觉得这里是什么地方？”格拉看着那些古老的壁画问道。“不清楚。”艾伦说，“不过既然这里没有机关，就应该是一个通道。格拉，你看看那些壁画上画了些什么？”格拉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起那些壁画。“一些人运着什么东西……赶往一个大坛子边。你们说这是在干什么？”艾斯凑近看了看，突然道：“是祭祀！天啊，再往前走我们该不会成为活祭品吧！”
“这也不一定，也可能是通往古代的什么祭坛。不知道我们现在所处的岛屿原先是干什么的。不过我们应该决定一下到底该不该往前走。”醉尔望着前面幽黑的甬道说。“再探一段。如果还没到尽头，我们就撤回去商量。”艾伦举起火把，重新开始向前走。
大概又走了一个小时，前面还是什么都没有。艾伦转身道：“我们回去吧。就算真要一条道走到底，也要准备准备再说。”大家点头认同，于是又花了两个小时走出洞穴。
“艾伦，我们该怎么办？”醉尔一边砍木头烧火一边问。艾伦头也没抬：“问艾斯。关键时刻就他最机智。”艾斯笑笑：“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依我看，咱们应该最大限度地把食物带着，对那个洞穴寄托一份希望。但愿我们可以从那里走出去。就算我们出去就被人扛上祭坛也比在这里呆着好。”
几个人沉思了一会。“我同意！”醉尔说。“我也同意！”艾伦说。“那我就没理由否定了。”格拉说着去收拾东西。“那好，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孤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