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 鸦》撕裂的℃

9、第七章（二）

　　“喜欢吗？”韩墨看着愣愣呆呆的秦放，嘴角扯开一个好看的幅度。
　　“……”秦放脸红的跟番茄似的，大脑一片空白。
　　当韩墨的手开始不规矩的摸上他的腰身的时候，他终于回过神来，狠狠的一拳朝韩墨的下巴挥去。
　　韩墨轻松的躲过，一个翻身跳下床去，随手拿起床单将下半身一裹，然后在沙发上坐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点上。
　　再抬眼看秦放的时候，脸上已不再有刚才那嬉笑的模样。微微地眯着双眼，带着几分凌厉，几分漠然，冷冷的打量着秦放。
　　秦放心里一惊，为韩墨身上忽然之间散发出来的寒意感到有些不知所措，很快他镇静下来。
　　脸上恢复一贯镇静严肃的表情。
　　“秦警官，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韩墨吐了口烟圈，就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在他做来都显得多出几分优雅来。
　　“你心里清楚我为什么找你。”秦放也冷下脸来，不急不慢的说。
　　“哼~”韩墨冷笑一下，脸上带着几分嘲弄。
　　秦放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看着韩墨脸，只觉得心里某个地方别扭的厉害。
　　“能查到我这里来，算你有几分本事。”韩墨睨了睨秦放，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身，在手边的烟缸上轻轻抖了抖。
　　“可是我要奉劝秦大警官一句话，如果你有多余的时间跟在我屁股后面兜圈子，不如多花的时间去查查你的案子。”
　　秦放那脸气的是白一阵红一阵，接着又铁青，跟掉到染缸里似地，五颜六色。
　　“放屁，谁跟着你这个王八蛋转，那是为了逮住你这个混账东西！”
　　韩墨挑挑眉，又是那种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的秦放心里开始发毛。
　　警察算什么东西，犯得着跟这小子在这废什么话？
　　低下头，灵巧的手指拿着ZIPPO的火机来回玩弄着。
　　秦放则认为面前这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已经产生了悔悟之心，现在正在琢磨着准备组织语言打算招供了。
　　“其实，只要你老实交待了，我可以帮忙给你争取个宽大处理。”
　　看着韩墨没有抬头，肩膀还那么轻轻的抖了抖，秦放立马抓住机会进一步攻心为上。
　　“我知道你也是被人利用的，只要你说出是谁指使你去做的，戴罪立功……”
　　秦放还没说完，韩墨已经觉得自己快给憋成内伤了。
　　双肩抖啊抖的，等抬起头来已经是笑的一塌糊涂了。
　　“你，你笑什么！！！”秦放恶狠狠的瞪着韩墨。
　　韩墨望着脸上带着几分尴尬，明显因为自己的大笑而显的有些不知所措的秦放。
　　秦放气得不行，使劲一摞把韩墨摁倒在沙发上。
　　“不准笑！！”
　　黑幽的双眸浸着深深的笑意，却立刻又在下一秒寒意顿起。
　　韩墨轻轻一个反手将秦放推开，直了身子，挺了挺身板。
　　“你知道那个曹有年是什么人？”
　　听闻韩墨提起之前那个被他枪杀在酒会卫生间里的男人，秦放怔了怔，冷静下来。
　　“他是我的一个大案子的重要证人，现在被你给弄死了！”秦放想到这里就是气，又瞪了韩墨一眼。
　　呵呵，这个天真的小警察……
　　韩墨闭了闭眼，“你以为他就真是个律师而已？”
　　秦放之前接手了个案子，挺大一个贩毒集团，上上下下摸索了半年多才扯出一条线，顺藤摸瓜，好不容易掀出了上面的头子，却苦于没有证据。
　　这曹有年是那贩毒头子的律师，虽然没做很久，可是很有点本事，知道不少内幕。人又很明事理，警察一说明情况，马上就拍着胸膛保证出面作证，还立刻主动拿出自己手头所有资料，配合程度之高让大家伙都有些咂舌。
　　剩下的事情就顺理成章了，申请了逮捕证，抓了那个头子，并且成功的在他家里搜出不少“白货”，这下人证物证俱在，判个死刑估计是不成问题。
　　曹有年同意出庭作证，但要求警方二十四小时的保护。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重要证人，可有可无，走走过场罢了。
　　张局大笔一挥同意了，倒是余晓有些不已为然，不就是个小律师么，值得大家伙这么眼巴巴的守着么？
　　秦放发话了，你个小鱼儿懂什么，这是什么案子，大案子！是人都知道跟“白货”沾边的儿的都是朝死里玩命的狠角儿，都是每天提着脑袋在枪口上玩的家伙。现在好不容易把他们老大给逮了，剩下的不要命的家伙什么事儿都弄的出来，指不定哪天就端了火箭筒来把警察局给轰了也说不定……
　　张局狠狠一个爆炒栗子敲在秦放头上，有你那么说话教育人的么？把人给我看好点，今晚那个曹大律师要参加个酒会，说了不让太多警察跟着，你，就你跟着去贴身保护，把人给我看好了，甭出什么岔子。
　　能出什么岔子啊？他也就一小律师……
　　秦放连忙点头，表情严肃的表示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辞。
　　……
　　结果那人就死了，死的莫名其妙。
　　没有影响案子，该判的还是判，该杀的还是杀。
　　为什么？
　　秦放说不上来，可是他就是奇怪，同时心里也有些愧疚，毕竟是他的疏忽才让曹有年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曹有年这人虽然挂着律师名头，也长的仪表堂堂，可那双闪着精光的双眼怎么看怎么让秦放不舒服。
　　尤其是当他第一次看见跟着他后面的余晓时，那眼里射出的欲望没有逃出秦放视线。
　　那么赤裸裸的欲望，说穿了就已经在SJ那笨只鱼儿了，那傻鱼儿还跟人家有说有笑，被吃了不少豆腐还浑然不知。
　　披着羊皮的狼啊……
　　对于GAY秦放并不陌生。
　　他认识唐其深几年了，他开的场子他时不时去逛逛，对那地儿已经免疫了，也不会对俩男的搂搂抱抱交换口水之类的会大惊小怪。
　　不歧视可是也不喜欢。
　　虽然自己这张脸似乎好像挺讨男人的喜欢，但自认从来对带把的不来电，一向对想来跟他搭讪的男人饱以老拳。
　　可是，韩墨不一样。
　　秦放说不来有什么地方不同，可是他知道自己在被那混蛋狐狸三番两次的袭弄之后却从来没有狠下心去揍他。
　　一直知道那天动手杀人的家伙就是韩墨，自己完全可以把他带到局子里面审问一番，甚至应该在找到他这狐狸窝后立马打电话招呼警队里支援。
　　可是他却没有。
　　他想问韩墨为什么要杀人。
　　即是他已经知道韩墨不过是个给了钱办事的杀手而已。
　　比如现在，他安静的等着韩墨。
　　既然终于他开口了，那么他等着听他解释。
　　“我从来不杀不该死的人。”韩墨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然后就直直的看着秦放，等他的反应。
　　什么叫该死的人？
　　什么又叫不该死的人？
　　你韩墨凭什么就这么随随便便给其他人下个定义，该死不该死由你说了算么？
　　所以，按一般的情况下，这个时候的秦放会不屑一顾的笑笑，或者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然后，韩墨会结束这个话题。
　　也许，之后的这两个人不再会产生什么的交集，韩墨仍然是那个道上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赏金杀手，秦放还是那个一腔热血的重案组警察……
　　也许，说不定韩墨在做腻杀手之后会拿着他丰厚的酬金，完成他儿时的梦想，将脚印留在全世界每一个有人的地方……而秦放就老老实实的完成他的人生计划，在适当的时候找个适当的姑娘，然后结婚生子跟老婆儿子甜甜蜜蜜的过完下半辈子，平时再跟队里面的哥儿几个去小饭馆，喝酒划拳好不痛快~~~
　　当然，这都是在假定情况下的“也许”。
　　“也许”就是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就是可能……永远不会发生的事情。
　　韩墨不是很喜欢笑，但他真正笑起来很好看。
　　这里指的“笑”是实实在在的笑容，而不是为了应付或者笑不达心的虚伪表情。
　　他的眼睛生的狭长却很亮，眸子的颜色又很黑，黑亮的如幽潭，眉眼弯弯，给人的感觉
　　就是那么干净纯粹，不带一丝杂质。
　　很难想象这是个做杀手的男人的笑容。
　　他真的长的很不错。
　　当秦放看到韩墨这个笑容的时候，微微有些失魂，心里这么想着。
　　秦放说，我信你。
　　然后，在韩墨的脸上就忽然绽放出这么一个笑容，让秦放记了一辈子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