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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有时事件都是具有连带关系的,在这起事件结束之後,他俩谁都没有预料到将要面对的事。

      那小偷本就是一个无赖,在没有得到任何好处时,他又不甘就这样被拓实威胁。本也没想把事闹大的小偷只是去由纪的办公室以撬窃他的财物为报复目的。反正就算拓实怀疑是自己也无凭无证,天底下又不是他一个小偷。
      下班之後,大楼熄灯时,他混入了下班的人群中,躲在厕所的角落里,等人都离开了之後来到了由纪的办公室内,用熟练的技巧打开了那扇门。
      由纪的抽屉里没有多少现金,最多是买午餐的一些零钱。他翻箱倒柜的寻找值钱的东西,最後将目标锁定在由纪和同事桌上几台电脑上。
      当他正要搬运时,不幸的被大楼的管理人员发现,请他去了警局。
      他在警局中作了一份笔录,交代了为何会有进入12楼的工作卡。那是由纪的,拓实忘了要回。丢失了旧卡之後由纪补了新的,也就没有设防别人利用他的卡混入办公室行窃。
      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警察,警察将这份口供在第二天递交给了楼层工作人员。

      於是由纪的那些私人隐私居然也和那些资料一起被人传阅。

      「由纪你来一下。」还浑然不知的由纪被请去了上司的办公室。
      「一大早的什麽事?」他刚放下手中的包,就有被喊去。有些疑惑。
      「说不定是好事,你工作努力给涨了工资。」身旁的文案人员开著玩笑,当然谁都知道这工资并不好赚,累死累活就这几个钱,由纪一笑置之。
      他敲著上司办公室的门,礼貌的走入「抱歉,失礼了。」
      对方作了个请的姿势,让他坐下「今天冒昧的和你谈一下私人的事,虽说这和工作没有联系,但你的性质不同,这样可能会给节目带来负面影响,降低收视率。」
      在他的话语间由纪无法猜测对方的意图,他的私事与工作毫无瓜葛,从来不会因自己的生活而影响工作情绪的由纪彷惶著。
      「您可以和我说明白吗?我不太能理解您的意思。」由纪讨教的问到。
      「是关於你和人同居的事。」对方毫不隐瞒的说了出来。

      之後知道这事的人不少,午餐时和由纪关系处的不错的几位时常安慰他。
      「那女人不是私生活混乱?三天两头换对象,情人就和换衣服一样快,还时常为了约会而不来上班。」坐在饭桌对面的朋友抱怨著世事难料,像由纪这样努力的人却要被冷落。
      「别说这话,她也有她的优点,工作上她却是比我经验老道。」由纪喝著茶,放下手中的筷子。现在工作的重心又回到了女主持人的身上。
      「她不过是比你在人际关系上经验老道,上头的十有八九和她有过一腿。」对方不满由纪总是为别人说好话。
      「算了,我不想谈这个,谈些愉快的吧。」最近的工作总是不如人意,让由纪打不起精神来。他也知道那是因为自己和拓实的关系曝光。

      他真希望这事能尽快了结,但事与愿违,在他回家的途中居然被人跟哨。那些无聊的记者正愁没有赚钱的好题材,现在由纪就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加班的理由。
      显而易见,希望由纪在节目中混不下去掉人会是谁,又是谁将他的隐私出卖给了记者。
      次日的杂志上刊登了由纪与拓实接吻的照片。
      「他们把我拍丑了,这些人应该好好的先学一下摄影。」这就是拓实对照片的评价。
      他那不以为然的态度下由纪的谨慎作了明显的对比「你还说笑,我都快被他们弄疯了。」没人喜欢自己的私事找人偷窥,由纪觉得这几天自己就像是在裸奔一样让他坐立不安。
      「别去管这些无聊的事,反正你父亲早就知道了,看来你还真有先见之明,不然这次他准气炸。」拓实托起他的头,一脸微笑的说到,其实在他心底也不好受,只要见到由纪为此担忧的表情就让他寝食难安。
      由纪虽是点头,但他依然心有余悸,自己的工作能力在被人否决,原因不是自己的态度和经验,而是一些无足轻重的私事,换谁站在这样的立场上都会郁闷至置。

      事件让两人头痛不已,由纪虽对自己与拓实的关系并不想去欺骗或者误导人,但现在的舆论已经给他的工作带来了麻烦。
      「这次的录制由纪你不必准备了。」编导开门见山的说道。
      由纪没有问为何,只是点了头,拿走了桌上为此准备了大半个月的计划书。
      女主持人幸灾乐祸的看著被编导冷落的由纪,自己的宝座又稳当了。
      「下班了,终於到时间了。」办公厅内的人群渐渐的疏散,但他还是稳坐不动,由纪摩挲著花了一个晚上写成的计划书,编导连看一眼都没有就被否决了,让他对此持有怨气。
      「下班了还不回去?」最後一名职员在出门之前催促著由纪,他向对方点过头之後才冲冲收拾行囊。
      出了楼,毫无目地的在临近商业街上绕圈。他不能去公寓,怕再被人看到自己与拓实在一起。以前两人在一起并不介意别人的看法,现在由纪觉得这种想法好幼稚。朋友渐渐的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自己,在人群中觉得被排斥,在工作上还会因此而被冷落。
      逛到9点还未进食的由纪疲惫不堪,他随意的走入一家地铁里的快餐店,点了些垫饥的食品。筹措著接下来该去哪里。
      这些日子最好是别去公寓,他不想再经历一场风波。
      回父亲家?可是对方会为此事纠根问底,他也一样不想承受盘问。
      翻了一下自己的钱包,还有足够的钱让他住几天旅店。真是可笑,自己的家因有人在门口骚扰而归不得。为何人们能容忍这样没有道德的人干扰别人的生活?比起他们难道受害者的由纪和拓实才是罪大恶极?

      啃著汉堡的由纪想到这里差点被咽,连忙喝著手上的可乐。
      他翻出自己的手机,给拓实发了邮件「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规律。」
      「什麽规律?」手机上显示著拓实的回信。
      「就是人群总是欺负少数派。还有就是绝大多数人认为对的事,即便是错也无力反驳。」由纪快速的按著按钮。
      「小笨狗开窍了?其实我早就看开了,别去在意人家怎麽看,若是工作的不开心就换个新环境吧,每个人都不指望所有人的认可。」拓实隐隐觉得今天的由纪可能在工作上碰了钉。他总是担心由纪,即便是正在加班都会惦记起对方来。
      「但是我不想就这样放弃,这份工作来之不易,我为此付出过很大的努力,不想前功尽弃。我很喜欢能和孩子们一起录制节目。」由纪能一吐心声的对象只有拓实,觉得今天的事太委屈,只有拓实能给他安慰。
      「好好做吧,做好一份工作的前提是先喜欢上它,我想你会行的。天底下没有轻而易举的事,人生必定会有磨难,挺过去我家的小笨狗就出人头地了。」拓实的字语间流露著对他的勉励和关怀,
      这些信件让由纪再度打起精神来。
      「放心,我没这麽容易打倒。还有,这几天不能回来了。我想等事情平息下来之後去旅游,你陪我好不?」沈重的压力让他快要窒息,得给自己一个轻松的假期来缓和心态。

      「没问题,我年假都没用过。另外,这几天你打算住哪?」拓实在电脑上查阅著旅行社的网站「去西班牙不错,正在打折。反正这辈子不可能有蜜月,所以拿钱讨好小笨狗。」
      「那你不是赚了?现在没个150万的办不了一个体面的婚礼。」由纪似乎已遗忘了白天工作上的不愉快,和拓实在信件中漫谈起。
      「由纪真是斤斤计较。我们得把钱剩下买养老保险,不然你我老了没人靠。」拓实口无遮然的开著玩笑。
      由纪接到之後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但下一刻却沈默了「拓实,如果你我老了,你还会像现在一样爱我吗?」却是如同父亲所说的,他们没有孩子,即便分手不会有任何牵挂和负担
      「一定会的,因为到那时我已是个糟老头了,你还怕我有外遇?由纪告诉你一个小秘密,我的存折上都写你的名字。将来退休金也全都交给你管,所以你要给我做一辈子的饭。」拓实自己也藏私房钱,不过就是那些烟酒花销而已,每个月将固定的钱款打进自己为由纪偷偷开的口座中去。
      「拓实我想以後养一条小狗,你加班的时它可以陪我,」没有结婚不能领养孩子的由纪打算著以後在自己的新家里找个夥伴。
      「随你,反正多一条不多。」拓实开玩笑的回信道。
      什麽叫多一条不多?由纪郁闷的看著这条回复,拓实又将自己比喻成笨狗了。

      快速的吃完之後,由纪在办公楼附近的旅店里办了手续。
      开著电视,想著拓实不知现在正在干什麽,总是不会打理生活的拓实让他担忧,不知道这种像逃亡一样的生活还要他持续多久?
      这些天来时常会有人骚扰到他的生活。
      「抱歉,请您解释一下那张照片的由来。」有人在电梯口拦截了他,对方身後还有一名摄影师。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们,现在很忙。」并非由纪耍大牌,他只是见到摄像机就如临天敌,让他避之不及。
      「您不解释一下的话,会对您自己的名誉有损。我这也是在为您澄清事实。」对方狡言善辩的继续缠上欲要离去的由纪。
      「那只是游戏,难道你没听说过国王这个游戏?」灵机一动的由纪迅速的回复到。
      这是个连小孩子都知道的游戏,规则就是抽到国王的人能命令其他人作任何一件事。而很多时候下达命令的人为了不得罪人就让被命令的人接个吻一了了之。
      上了电梯的由纪在摆脱了烦人的记者之後给拓实打趣了电话「该死的,我这几天快要疯了。借我把刀,我现在想用防身这条借口宰了这群家夥。」
      听完之後拓实哈哈大笑。
      「拓实我想回家,这些日子吃得不好,换了床,我睡不踏实。」当由纪说到这里时,拓实也沈默著。他甘愿自己与由纪兑换。

      「一切都会过去的。」拓实不知道说些什麽来安慰由纪好「别忘记了,你说的,等这些事过去之後我们去旅行。」
      对著电话说到这里时,拓实似乎能看到小笨狗瞪著大大的眼睛一脸打起精神来的样子。谁叫小笨狗喜欢这工作,他喜欢和孩子们在一起。只因拓实的关系让他放弃这份对工作的热情,拓实开不了口,但也见不得他就如此受人欺负「要是挺不住了就放弃工作吧。」
      「我没有这麽容易打倒,别为我担心。」由纪鼓起勇气说到,他不想放弃自己的努力,而且越是这样他越是为争一口气而要好好的工作,让别人认可他。
      「拓实,我想你,好想见到你。」最後由纪要上楼时对拓实说到,进入办公室就不能再和对方通话了,这些天来他们连面都没有见到,由纪非常想念他。
      而拓实又何尝不是「我们现在还不能见面。」见了只会给由纪徒增麻烦。
      「可是,我真的好想见你。」由纪轻声述道,但下一刻自己也打消了这个奢望「算了,等一切都过去了再说,你好好工作吧,不打搅了。」

      听到由纪挂机声之後拓实静静的坐在办公桌前望著手机的屏幕,那是一张拓实偷拍下由纪磕睡虫的样子,觉得可爱就作了自己的屏保。最近由纪不在身边,想他时就会拨弄手机看这张照片。
      午後拓实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由纪的父亲打来的,说是找他谈谈。
      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拓实措手不及,他从未想过对方会私下找自己。毕竟是长辈,又是由纪的父亲,於是拓实礼貌的约他在下班之後去公寓附近的小咖啡馆坐坐。

      「你要是真爱他的话请你离开他。」不曾想到见面的第一句话就僵了拓实一局。
      「伯父,我想让你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会证明给你看我能让他幸福。」拓实同样非常认真的说道。
      「你不能,你只会毁灭他。要知道他想要的是安定的生活和工作,而这些都是你给不了的。」他的确说到了点子上了,让拓实有些招架不住。
      他给不了,给不了由纪一个正常的家,由纪必须和啊住在一个暗无天日的隐私空间内。他也可能毁了由纪的前途,虽知道却再也放不开了。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一下。」拓实有些自卑的说到,不愿多说的他,站起身来走向柜台,付款之後魂不守舍的回到了公寓,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灯,一坐4个小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当12点的时锺敲过之後才将神智游离的他拉回现实。

      他不想放弃由纪,因为自己的努力工作为的就是今後建立一个幸福的家,若失去了由纪那麽一切都变的毫无意义。
      他在拖累由纪,现在对方所碰到的磨难都因他而起。这样的事不过是他们今後要碰到的无数矛盾中的一个,就算是挺过去了,将来哪?还会为此增添给由纪多少负担?

      最後会不会因此而让他们步向分手?

      拓实开启由纪的个人主页,想看看他今天有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却看到了他不想见的抨击。
      1不会吧?真的假的?一点也没看出来他是这样的人。
      2名人私生活都很糜烂的没什麽好奇怪的。
      3也可能是对方为他陈腰的才混到今天的地步,很多人都市靠出卖身体获得成功的
      4不怕得病吗?
      5这种人也能做少儿节目的主持人?
      刚点开一条条不知所云的话映入眼里。
      於是拓实回复:你们是人渣!没有资格去评价别人!
      当然是密名的id

      拓实知道不止一个地方,我难道要去回复所有人的话题?
      也可能说多了他们变成了事实,而拓实只是在狡辩。
      他不是记者没有权力发表文章,只能在网上说出我自己的感受,真的很不甘心於是便留下了那话:
      所有人给我听著!
      你们没有权力去评价别人的幸福,爱谁是每个人的自由。
      有多少夫妻结发之後还在外面朝三暮四的?你们以为有一张证书就高尚了?
      结婚是为了繁育後代?但是这世界上并不是每个夫妻都能繁衍後续的
      为何就不能将我们看作他们?
      爱真的有罪吗?请你们告诉我们究竟是哪里错了!
      说啊!别给我提他妈的的圣经。
      他只告诉人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却从来不说理由,我现在要一个理由!
      人得罪了人由耶和华定罪,人得罪了耶和华又有谁来定罪?

      人们总是期待天使,说这个时代再也没有天使没有爱了。
      却不知他们看不见,所以他们永远都不可能得到。

      那一夜他失眠了,不断的在自己与由纪未来中寻求平衡,但徒劳了一夜毫无头绪。
      心事重重且睡眠不足的他在次日的出行中,驾著公司的车撞上了前排的卡车。
      医生在他的手机中翻出的第一个号码就是由纪的电话,希望对方能给昏迷中的拓实送来手术费用。

      「对不起,您是他的家属吗?他现在在我们的医院里。您必须尽快赶来。」接到这个电话时,由纪正在和电台里安排的女孩约会,为的是压制住舆论。
      「你要去哪?」对方感觉到由纪急躁不安,想要劝说他留下。
      「抱歉,我必须离开。」拓实对他来说才是最重要的,就算失去了工作他也要在拓实手术时陪著拓实。
      「你这是在自取灭亡!」那女孩说的不错,他这一旦离开,之前的努力全功尽气。由纪僵直著身子在门口停留了数秒,但最後还是批上外套冲出了餐馆。
      他知道自己的周围有著便衣的记者,在他上了出租车之後尾随著谁,但还是来到了医院。
      「抱歉!刚才被送来的车祸受害者现在在哪里?他是xxx事务所的职员。」由纪急切的询问著前台的护士。
      「您是他的家属吧?请跟我来。」一位年轻的医生带著由纪办理了手续之後,让他在手术室的门外等候。
      手术灯红的刺眼,由纪双手合十,祈祷著拓实安然无事。
      「你给我回去工作!你这算是什麽?罢工吗?」打来电话催促的是由纪的好友。
      由纪现在什麽都顾不上了,他只想陪著拓实「抱歉,辜负了你们的一片好意。我现在走不开,他需要我。」
      「别把感情和工作相提并论,工作最重要,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对方的声音越发响亮。
      「就把我当成是一个一无是处的人吧,毫无抱负,只想和自己所爱得人在一起。」这个世界上工作却是重要,但和拓实比起,由纪还是将它放在了第二位,本不曾仔细衡量过,如今发生了这一连串的事件之後他明白,即便牺牲再大,他都会陪著拓实。
      「你真让我失望!」对方几乎无话可说,他想方设法的帮助由纪,最後由纪自己放弃了。

      由纪捏著电话,一丝无奈的笑了「那麽为我祝福吧。」
      对方犹豫了片刻「好吧,祝福你。」
      「谢谢。」由纪知道今天起,他不需要再隐瞒和欺骗谁,就如同是对父亲坦白的那天一样,开始总是需要勇气,这之後得到的是心灵的平静。

      失去了亲人的认可,工作的前景,朋友的关切,由纪独自一人坐在手术室门口,等待著他生命中最後重要的人再度回到他的身边。

      午夜,由纪守在拓实的床边,医生说他以脱离了危险。由纪整天没有出下东西,他牵挂著还未苏醒的拓实。
      「我来帮忙,由纪你先去睡一下吧。」沙拉提著一些水果敲著病房的门。她接到这个消息时已是下班过後,还来不及回去更换工作服的她便冲冲赶来。
      「不,我想等他醒了再去。」虽是疲惫不堪,但由纪还是坚决守在拓实身边。
      「好吧,那我先下楼给你去买点吃的。」沙拉好心的提示到,她知道由纪这死脾气,於是也没有强求他。

      数分锺之後接过沙拉手中的便利店快餐之後,由纪边吃边给昏迷的拓实擦著汗。
      「对了,由纪我3月的时候可能要结婚了,你别到时候不来哦,我娘家可没什麽人给我撑场面。到时候你和拓实都得来。」沙拉拽过一脸沮丧的由纪。
      「这麽快?我连你男朋友的面都没见过。还有,我和拓实去会不会给男方家留下不好的印象?」由纪不假思索的问到。最近自己的事被弄得沸沸扬扬的,怕到时候被沙拉的婆家认出来。
      「不会!谁敢我非和他拼命不可。」沙拉总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别想太多,你一定要来的。」
      「好吧,我问一下拓实他。」由纪还是有些余悸。
      再次看不下去的沙拉夺过他手上的便当「人家一生就结那麽一次婚,敢不来,我和你绝交。」

      「好吵,谁啊没事在我耳边乱吠?」半夜从昏迷中醒来的拓实抱怨道。
      「啊,拓实哥醒了!」沙拉放下手中的便当,猛烈的摇晃著他的身子。
      「别,别。他才动晚上手术,别碰到伤口。」由纪担忧的提醒著冒失的沙拉。
      拓实睁开了眼睛,望著床边的由纪「你怎麽来了?要是让人逮到怎麽办?」
      这些话说的由纪心里被阵阵抽痛「不会了,他们不会再来。都结束了,你得陪我去旅游。」
      「由纪?发生了什麽事?」拓实知道事件不可能就这麽轻而易举的不了了之,他担忧的问道,并摩挲著由纪的脸霞。
      「没什麽,我想自己刚失业,这下得靠你养段日子了。」由纪将自己的手盖在拓实的手背上。
      拓实没有再问究竟,欣然的点了头「好,没问题。」

      一个星期之後由纪正式失业在家,拓实出院之後他们去了西班牙旅游。回来时不忘带了些特产给沙拉还有父亲。

      由纪的父亲依然没有原谅两人,觉得那是在胡作非为。不过由纪并不介意,反正日子久了父亲早晚会接纳拓实的吧?他自我安慰道。
      参加沙拉的婚礼前,拓实给由纪买了套新的西服,由纪说是别人结婚干吗弄得和自己的事似的这麽慎重?
      「得让所有人知道由纪是幸福的。」拓实催促他将新衣服穿好。他就算自己再苦再累都不会让由纪比别人差,要让所有在场的人知道他们是幸福的。

      由纪的下一份新工作是一家玩具开发公司的职员。工作很忙,但没有人再对他究跟问底,这就是他为何会选择这份工作的理由。
      玩具是正对10岁以下的儿童设计的,他非常喜欢这份工作。能给孩子带来欢笑是自己的愿望。没有孩子的他从那些稚嫩的笑容里能得到满足。

      「由纪,你早上看到我的工作卡了没?我想可能是掉了。」拓实依然改不了丢三拉四的坏毛病。总是在他上班时打来电话询问自己的东西放哪了。
      「柜子的第三个抽屉里,你这家夥脱下的衣服就随手扔进洗衣机里,幸好我在开机之前给你翻了一下上衣口袋。」由纪捏著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忍无可忍的说道。
      「就知道你最好了!」拓实嘻皮笑脸的讨好道。
      「下次再这样一并没收。」由纪冷不妨的补上一句。
      而在他挂上拓实的电话之後,再度打来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抱歉,我们想作一个专栏,有空的话想与您谈一下。」
      对方告诉由纪自己是一处杂志社的,关於他和拓实的故事很感兴趣,希望由纪能给他们一次采访的机会。
      「不用,我现在过得很好,请给予我片刻的宁静。」由纪一口回绝了对方。他现在和拓实过得很好,并不强求别人的认可,毕竟生活是靠自己把握的,幸福与否也只有自己去体会,何必勉强所有人的接受?

      回想与拓实的相遇,或许幸福就是点滴间的平淡,平庸间的浪漫。又有多少个人的故事如同中世纪的爱情故事那般轰轰烈烈?
      缺乏刺激的情人们抱怨著对方不够浪漫或者并非真心爱著自己。其实不知爱可以是最简单的却也是最值得珍惜的。
      现在的人总是将两人的感情看得太淡漠,所以才会不断的寻找新目标,希望在人生中碰到的下一个人就是自己命中注定之人。其实不知或许眼前的便是最好的,人总是在失去之後後悔莫及却始终学不会把握。

      由纪与拓实不过是在拥有时便体会到珍惜而已,所以他们才会如此挚撮。

      若是没有爱,那建立一个家庭又何必?为了引人耳目?还是为了逃避。由纪不想自欺欺人。所以最终还是与父亲坦白。
      人只有一生,他不想在今後的岁月里去为此遗憾。所以他抓紧了眼前的幸福。

      有得必有失,所以他并不後悔自己所作得一切。

      下了班之後他与新同事有时会去喝上几杯交流一下。但更多的时候是批著围裙做著两人份的晚餐。
      然後和拓实坐在桌前聊著一天来碰到的愉快或者不愉快的事。

      生日那天,拓实早早的回家,他瞒著由纪订购了一只刚满月的棕色贵宾。狗笼只能等星期天有空和由纪一起去采购了。
      「小家夥,你现在自求多福,我可从来没养过宠物。」拓实捏著小狗的尾巴担忧的说到,他和由纪经常没时间照顾自己更何况是小狗。
      小狗当然听不懂这未来爸爸在说些什麽,讨好的舔著拓实的手。
      当由纪回来时,发现家中多了个新成员,欣喜若狂「好可爱,它叫什麽来著?」
      拓实挠著头「还没取名字,你给她定一个吧,是女孩子,得叫个可爱点的名字。」
      由纪应了一声,拿出了字典翻阅著,惹得拓实忍不住笑话「给狗取名字又不是人,随便叫一个吧,别弄得这样一本正经的。」
      「小白小黑的都可以。」拓实将小家夥抱上了由纪的膝盖,小绒球一动不动的趴在新爸爸的膝盖上。
      「随便起一个换你的话乐意吗?好歹是要用一辈子的名字,取个不会被人笑话的。」由纪瞪了拓实一眼,来回的摸著小狗的毛发。
      「那叫雪吧。」拓实刚出口却换来了由纪的不满,才想到不对,来回的摆手道歉「我是因为以前隔壁大妈家的小狗叫这名字一时想起。」
      由纪不满的瞅了他一眼,亏他想的出。以後拓实喊这个名字的时候究竟是在唤自己还是小家夥啊?两个名字一个发音。
      「叫美惠吧,很难淑女的名字。」由纪合上字典逗著小狗。
      看来他真的是将小家夥当自己女儿来养了。有了小狗之後一个月的花销又上去了。由纪总是会去逛宠物店为小家夥采购点东西,时常会带回一两件可爱的公主裙。
      拓实开始抱怨自己的烟酒钱又省不下来了。
      看来买一只小狗回家真是件吃力不掏好的事,连锁效应日久才能见底。

      先不谈钱,就是有时和由纪在床上亲亲我我的时候小美惠也会来搅局。
      於是演变到拓实看到棕色的绒球状物体无名的萌生怒火。
      「你家要养只狗不?」拓实盘问著同桌的同事。
      「抱歉,我男朋友对狗过敏,帮不了你。」女孩开门见山的回绝了拓实,阴谋被毁的拓实继续埋头工作。
      「真的不考虑一下,它很可爱的。」拓实取出手机给对方看小狗的照片「我买它时还花了15万。」可怜的小美惠压根不知道拓实爸爸拍它照片不是喜欢自己而是在想将它转手。亏它还摆出这麽可爱的姿势。
      「是很可爱!让我也瞧瞧。」财务室的女孩子们一把夺过了拓实的手机,一个个传阅著看。
      不下半小时,内室里传出了一个另拓实振奋的消息,有人愿意接手这个祸害了。
      於是第二天,拓实乘由纪不在将小狗抱出送给了自己的财务科长。

      当天,由纪回来时见不到小家夥,到处焦急的寻找著。
      「那孩子走丢了,我们得想个办法。」由纪在电脑上打著寻狗启示。
      「先睡吧,或许等过两天它就会回来的。」其实拓实是希望过两天之後由纪能忘记那只小家夥。
      但显然由纪对感情很重,即便只是条狗,都让他费尽心思,他在各大超市门口张贴著寻狗启示。
      在饭桌上也变得不再多话,拓实觉得由纪这几天是为小家夥的事弄的憔悴不少,拓实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只是觉得他两都不适合养小狗,还不如让更有爱心的同事帮忙接手。要是小孩的话也就算了,只能负起责任,但美惠只是条小狗,觉得由纪是否太大动干戈了?
      「它在外面会不会碰到什麽意外?」躺在床上由纪转过身来问著心虚的拓实。
      「我丢了你会不会著急?」拓实有些吃味的问道。
      为何就是融不下那小东西哪?拓实自己也不明白,或许觉得烦又或许是看到由纪当它孩子一样养著,心理有种说不上的滋味。他不能给由纪一个真的孩子,所以他觉得亏欠了对方。而小家夥的存在时时的提醒著他这一点。让他不安。

      次日拓实在办公室内和人聊到了宠物。
      「还别说,要知道有人为了宠物而离婚的。」同事的这翻话让拓实差点没将手上的咖啡给洒了。
      「没这麽严重吧?」拓实虽不相信由纪会为了小东西和他分手,不过还是担心对方会冷落自己一段日子。
      「前些日子刚听说有个男人娶了个老婆,什麽都好,就是对他家猫不怎麽样,结果某天回家他发现自己的猫不见了,四处寻找。最後发现那猫在餐桌上只剩下了骨头,被他老婆给吃了。」虽是个笑话,拓实在笑後反省著自己的行为。
      他知道由纪真的喜欢那小东西。而自己在未经过他的同意下将小东西随意的送了人,要是让由纪发现的话一定天下大乱,拓实硬著头皮问财务科长要回小狗。
      但几天下来科长的女儿和小狗;有了深厚的感情「这个比较麻烦,拓实如果你觉得亏得话我可以给你钱,你再去买一只一样的,我女儿死活不愿意将它还回去了。」
      「这样啊却是有些麻烦。」这下可为难了拓实,可能这就是给他的惩罚,让他面对送走小狗之後的麻烦。

      由纪不是孩子,不会因为狗走丢了而大哭大闹,最多就是看到屋子里的狗食盆郁郁不乐。那小家夥给他带来过快乐,就此突然消失了他需要点时间去适应。
      「由纪,要是你还想养狗的话,我今天下午陪你去选一只。」拓实忍著自责低声的问到。
      由纪收拾著半个月都没有碰的那些小狗的玩具和小衣服「不用。这些都是留给小美惠。」由纪知道半个月来都没找到说明再也不会回来了,他将那些东西放进储藏室内。
      「我只是很担心它现在的状况。」由纪摩挲著一件件小狗的裙子。
      拓实於心不忍,掂量著是否要将事实告诉由纪,但说了今天对方非得和自己翻脸不可。但沈不住气的拓实还是开了口,他欺骗不了由纪「其实它被我送人了,现在过得很好。」
      「你在开玩笑?还是安慰我。」由纪埋头整理中,冲冲的回了一句。
      「不是,我当时没想到你这麽喜欢它,就觉得麻烦,你我都会有加班,总是抽不出时间来照顾狗。看它总是孤单的留在公寓里怪可怜的,於是就拿去送给人了。」拓实低著头将事实说了出来。

      由纪没有回复,停下了手上的举动。拓实知道由纪生气时不会与人争吵,只会赌气的不说话。
      「是我错了,你骂我吧。」拓实托起他的脸,忱恳的望著由纪的双眼。
      可是换来的是由纪将他推开,独自一人将门反锁在卧室内,那一晚,由纪没有开门,拓实在沙发上睡了一夜。
      「可别说,有人真因宠物而离婚的。」那句话居然不切实际的在拓实遭受冷战时跳出脑海。
      「这下惨了。」拓实起身用沙发靠垫捂著自己的脸,就这样睡到了天亮。
      顶著黑眼圈的他,让同事们一看就知道睡眠不足。
      「她人哪?今天怎麽没有来上班?」下午将会议资料递交给文员处理时,拓实发现有人意天没来上班。
      「听说是刚和男朋友分手了。现在躲在家中伤心。」另一个女孩偷偷的对他人说到。
      「搞什麽啊?这不耽误工作吗?」拓实的拍档不满的说到,他和拓实工作了几天赶出来的题案,今天居然要为这种莫名其妙的原因搁置著。
      「看看我们部的科长,他昨晚也一定是和恋人闹了,今天不是还精神抖搜的来上班了?」指了指身後的拓实。
      他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些小秘密都让人给挖掘了。
      既然已经被知道了,也无须隐瞒。拓实大方的问著对方,若是换作自己他会如何处理这事?
      和由纪没怎麽吵过得拓实请教著经验丰富的同事们。
      「让你母亲给她打个电话。有时长辈出面对方多少给个面子。」这可是他在结婚之前经常用到的一贯的手段,百试灵验。
      「我父母早逝。」拓实敲击著键盘,。边工作边闲聊著。
      「那就她的父母吧,买点东西孝敬一下让两老,为你说上点好话。」另一名同事插上了嘴。
      拓实哭笑不得「伯父见了我就讨厌,巴不得我们早日分手。」
      看来情况是有些麻烦。若是普通情侣,以上两招准保能突破难关。接下来同事提示若没有朋友开导的话,关系一旦僵持的话很容易真分手。这课不是危言耸听。
      拓实还能请教同事,但个性内向的由纪真一旦碰到了麻烦只会一个人闷闷不乐,这是他最担忧的事。
      由纪不敢将自己的心事和人分享。

      吵架是一门学问,哪对情侣没有吵过?但处理的不好却会留下祸患。
      拓实一下想起了一人------沙拉。

      或许现在只有她能为自己说上点好话了。真是庆幸由纪的人际关系并不是完全的对外封闭。
      於是拿起电话给结婚不久的沙拉打去,他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对方,并请求她的帮助。

      「这次我先帮你,不过将来不可能每次都让我出马吧?你也得学会如何在对方生气时讨好他。」沙拉\虽是答应了,但也没忘提醒拓实。
      那样天沙拉来劝慰由纪,而由纪在她的手臂上看到了累累伤痕,担忧的问她这是怎麽回事。
      「没什麽,不小心弄得。」她轻描淡写的说到。
      不小心?但那些伤口上上去像是钝器所伤,由纪虽不再追问,但依然担忧著沙拉。此刻门铃响起,由纪去开门,见门外站著的人是沙拉的丈夫,友好的请他入坐,却换来了对方的一记冷眼。
      「你和他在干什麽?」他似乎以为沙拉隐瞒自己而和由纪私会。没有等沙拉解释便是一掌,由纪上前阻止却徒著拳打。

      结婚前并不知道他有暴力倾向,沙拉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婚姻的不幸。
      为了阻止他再对沙拉动粗,由纪在楼梯口从背後抱住对方让沙拉快离开,却不料被对方一个背包甩了出去,在楼梯口滚落的由纪当场在两人面前昏迷不醒。
      正在上班的拓实对此决然不知,直到有人打电话通知了他,让他去医院。
      慌张的他放下电话後都没有来得及请假就夺门而出。
      这是一场意外,在拓实赶到时由纪已完成了手术,但依旧昏迷,拓实揉著由纪的手,难受的说不上半句。
      他不该和由纪吵架,更不该放不下那该死的尊严,他早该向由纪低头认错,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难道是上天的惩罚?拓实自责的谴责著自己。

      「你来干什麽,我儿子不需要你来关心。」由纪的父亲在得知他出事之後迅速的赶来,他将这一切归於拓实的过错,要是他没有搬去和拓实住的话一切都不会发生。
      由纪父亲的悲愤无从发泄,只得将它们如数的抛向拓实。
      「伯父,这不是拓实的错,您要怪就怪我吧!」沙拉设法解释却被由纪的父亲一同赶出了病房的门。
      无奈走出医院大门的两人依然沈浸在对由纪的担忧中。
      「拓实哥这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吧。」沙拉见拓实低著头一语不发,心中忐忑不安,急切的将过错归於自己。
      拓实伸手作了个罢了的姿势「不能怪你。」
      回到家中他为由纪收拾著住院时要准备的衣物,他又一次的回到了医院,可是由纪的父亲还是没有离开,他不让拓实进房。
      拓实不想和老人争吵,他带著由纪的衣服坐在医院门口的咖啡馆内。
      注视著停车场内由纪父亲的车。直到深夜,那辆车被开走之後他才上了病房。
      由纪还躺在白色的病床上,和平时一样安详。拓实忍不住伸手捏著他的鼻子「不要装睡了,懒虫起床。」
      可惜对方无动於衷,依然保持著平静的睡容。
      「算了,你这些日子来也累了,不如多休息几天。」拓实苦笑著,自言自语的为由纪不醒找了个可笑的理由。
      他坐下将由纪的发整到耳际「由纪,我想对你说对不起。」他终於不用旁人的帮助自动的向由纪认错。
      「知道我为什麽要送走小美惠吗?」他靠在由纪的耳边倾诉。

      由纪依然没有任何回应。但拓实在继续坦白「因为你对它太好了,我不是在吃醋,只是看你当它像对自己女儿一样总是心里有种说不上的滋味。我不能给你一个孩子,它的存在就像是一种对我的惩罚。其实我也很喜欢小狗,但是我更想要一个孩子。当我们老了,如果我们有一个人先去了,有了孩子的话剩下的那个也不会太寂寞。」说到这里拓实有些哽咽。

      「其实小狗也不错,除了不能陪我们太长的岁月之外你也不愁今後它在学校闹事你我还得去陪不是。由纪我知道我不该擅作主张将它送走,你很喜欢它吗?要是的话我再想想办法要回来。」拓实亲吻著由纪的手背。
      由纪的眼角有一丝泪水滑过。
      拓实知道对方一定是听见了,他总是改不了身边不带纸巾的坏习惯,用西服的面料为由纪擦去泪痕。
      「知道你又要笑话我了。」他尴尬的一笑,而由纪的嘴角上并没有笑容。

      拓实陪在由纪身旁,直到天明。他直接从医院出发去了办公室。工作时总是担忧著昏迷中的由纪,下了班之後冲冲赶往医院,他不敢直接上楼,总是在咖啡馆里等到由纪父亲离开之後上楼。
      一般那时已是深夜。
      他每次都是累了一天之後陪由纪说上衣段话。然後不知不觉中扑倒在由纪的床边睡去。
      只要身边有他的气息,即便没有床,拓实都睡得安稳。
      每天都期待著醒来时由纪对自己的微笑。可惜每天清晨,拓实看到的依然是他的睡颜。冲冲的吻下早安後为由纪擦脸。然後自己借用由纪病房的卫生间漱洗完之後抓紧时间上班。

      一如既往的过了一个多月,医生说由纪的状况并不理想,在楼梯上摔下时撞到了大脑,是否留下了後患现在还不好说。也或许他一辈子就这样躺著了。

      由纪的父亲在没有通知拓实的情况下取出了由纪名下的所有存款,当然里面也有拓实为两人存的钱。
      他想借此机会让两人断绝来往。
      「拓实哥他这样作实在太过分了。」沙拉不满的想要去警告由纪的父亲。
      却被拓实拦住「算了,我不在乎那些钱,他要就给他吧。」其实也知道对方同样并不在乎,只是想要让自己和由纪断绝所有来往。
      以为这样作,拓实就会放弃由纪不会在去医院骚扰自己的儿子,但拓实依旧天天在医院陪伴昏迷不醒的由纪。
      拓实摸著由纪逐渐消瘦的脸「就算你一辈子都醒不来了,我还是这样陪著你,你说好不?」
      医生说,或许由纪能听见外界对他说的话,所以拓实努力的陪不会作声的由纪说话,让他不会感到孤独。

      「你还来作什麽!」只要由纪的父亲一发现拓实在病房内就会动武赶走拓实,而他不放弃的一如既往的在医院里偷偷的陪伴由纪。
      「他都是被你害的,要不是你,他如今有一份很好的工作,将来也会有个幸福的家庭。」由纪的父亲将所有的意外都归罪於拓实。而拓实并没有反驳,忍气吞声的不做任何解释。
      「由纪你幸福吗?我会尽量用一生让你幸福。」他对於由纪父亲的话记忆犹新,而幸福并不是做给任何人看得,只有自己才能体会到,正如拓实,他觉得如今非常的幸福,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眼光。

      他和所有人一样期待由纪能醒来,但已过了三个月,眼整整的看著由纪日渐憔悴,拓实用剪刀蹩脚的修建著由纪稍长的刘海「就算你一直躺著,我也不会嫌弃你。」他溺爱得亲吻著由纪的额头。
      那天,拓实以为由纪的父亲已经离开,迫不及待的冲上楼去,却发现老人没有走。他坐在病房里。
      拓实尴尬的移开脚步,想要回避。
      「既然来了怎麽就不进来?」没想到对方唤住了自己,拓实有些害羞的向伯父点;了头之後唯唯诺诺的站在由纪的床头。
      「你这些天都晚上来,是不想碰到我吗?」他开门见山的问著拓实。
      被说中了的拓实只得摇头矢口否认「没有,只是我下班都比较晚。」
      由纪的父亲似乎领悟到了什麽,轻点了一下头「下次来直接上来,别等到我走。我们这样由纪见了也不会好受。」这些日子来拓实对由纪的感情,他的父亲也算是看在眼里。
      拓实裂开嘴站在他的身後懑笑著,他从未想到对方会对自己改观。这些天来难得的大好消息。
      「好了,陪他说说话,医生说得说点让他激动的话刺激由纪,这样醒来的机率比较大。我二十多年来不曾陪过他,不知道砸他人生中什麽才是他最记忆犹新的事。」他拍著拓实的肩,转身批上外套塔出了病房的门。

      点著烟坐在车内的父亲欣慰的笑了,或许自己真该放手让孩子自己去寻找幸福,不该过问。

      拓实虽不是个理想的媳妇,但至少他对由纪的这份情却是比任何人都要坚固。自己死後,或许由纪唯一可倚靠的人就是拓实。算了,就算自己看不顺眼那小子,至少看在儿子的份上暂时对他和颜悦色些。

      由纪的父亲放不下架子和拓实说和,自我找了个接纳拓实的理由。
      能得到伯父的认可,这无疑对拓实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
      至少这样的话由纪不至於在两人之间无法平衡。而对方接纳了自己,这样正如同是一个完整的家。他相信自己也会合由纪一样尊重伯父。

      拓实半年来风雨无阻的不曾缺席在由纪的床头。告诉他每天发生的事,也会揉著由纪怀念一下过去的每一个瞬间。
      「由纪,沙拉想要离婚。但他们的孩子再过数月就要出生了,你说怎麽办?」拓实找了些话题和给由纪诉说。
      「我告诉她,要是不行的话先搬来和我们一起住。孩子是个难题,又不是小美惠。有了孩子这两年内她不能去上班,如果是你的话会选择打胎吗?」问到这里拓实为自己的口无遮然而开怀大笑,可由纪依然纹丝不动。
      夫妻之间结婚又如何,多少人在甜蜜的新婚之後亦然选择分手?拿时候孩子就是一种负担。对父母是,对孩子本身也是一种不幸。

      沙拉最终还是离婚了,只是她本身就是单亲家庭出生的孩子,对於腹中的孩子无法割舍,但又无力抚养。
      「这样吧,我每月剩点花销。你做一些兼职的话或许也能抚养这孩子。」拓实沈思了片刻之後自告奋勇的向沙拉提出赞助给她抚养费用。
      「这怎麽行?你还要照顾由纪本身就有点紧凑。」沙拉有些不好意思的回绝了他的好意,但自己却是想要生下这孩子。
      「我没有关系,每月少抽几包烟,省吃俭用些应该能拿得出5万左右补贴你,你自己在找一份四小时的零工应该能度过难关。」拓实起身为沙拉倒了杯茶「这里的房租水电之类的不用你操心,对了你现在可以借用由纪和我的房间。过两天我搬张床,以後客厅的那个角落就是我的卧室了,我一天也只有7小时回来,别建议就是。」拓实安排了一下之後让沙拉将行李搬来。

      沙拉的孩子诞生了,小公寓虽少了由纪的笑容,但也因孩子的出生而平添了欢声。
      看著沙拉细心的照料小生命,拓实体会到或许幸福不言而喻只有自己才能体会,离婚之後的沙拉明显比以前要自信与充满了对生活的憧憬。

      每个人有不同的所谓的幸福定律,旁人无法插足。
      拓实每次看到由纪时就会觉得幸福,即便对方躺著什麽都不说,什麽都不会做。

      沙拉带著出生不久的小侄子去见由纪,告诉他,躺著的人是拓实干爸爸的爱人。小家夥在由纪的翻过身,用肥肥的手掌拍打著由纪的脸,睁大铜铃似的双眼好奇的望著一动不动的由纪。
      用嘟嘟的嘴亲吻由纪的脸霞,拓实在卫生间为由纪洗著使用过得毛巾,就在此刻「拓实哥!快来,由纪睁眼了!」
      拓实震惊的放下手中的事物冲出了卫生间。
      由纪迷茫的睁开眼,想要寻找拓实的身影。他费力的想要撑起身来「抱歉,拓实让你担心了,刚才我不小心摔下了楼,弄得你今天请假来陪我。」
      沙拉一把抱住了苏醒不久的由纪「太好了,你醒了!」
      由纪察觉了身旁的小婴儿「这个是-----?」
      「这是沙拉的孩子。」拓实走了过去,用干劲的毛巾擦著由纪的脸。
      「你整整睡了一年。」沙拉带著激动的泪水告诉由纪。
      「糟糕,那我是不是被公司解雇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新工作。」由纪脑海中第一个念头是没有人有耐心等一个不知道是否会醒来的人。当然拓实例外。
      「拓实,让你受苦了。」由纪摩挲著拓实的脸,看得出来这一年多来对方为自己操心而消瘦了不少。
      「好了,你醒了就好。我去打电话通知你父亲。」拓实亲吻著由纪的脸,那种感觉不可思议,拓实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将梦破碎。一再的细细观察著由纪,想找出梦的痕迹。
      但显然唇角边的温度是真实的,由纪的手掌搭在他的肩上,一如一年多前。

      数日之後等由纪身体稍加调整之後他们办理了出院手续。
      在父亲的家中吃了接风晚餐之後拓实将由纪栽去了海边。这是个盛夏,海边的夜景也同样热闹。
      孩子们放著午夜的烟花。灿烂的花火绽放在夜空。
      「这孩子叫什麽?我都还不知道。」由纪将奶瓶递给了沙拉。
      「叫美惠。」当听到著个名字时由纪几乎将口中德啤酒喷洒在对方身上。
      他捂住嘴吞下口中的液体「谁取得名字?」
      不出所料沙拉指著拓实,而他挠了挠头说「那时孩子快要生了,却没个名字,一时想起这个名字也不错。」
      由纪只得认命的陪他点著头,幸好沙拉不知道自己曾经养的小狗也叫这名字,不然一定以为拓实是在作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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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拖了大半个月才上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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