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叶**夕

1、葬礼

　　葬礼
　　To 有点小叛逆
　　黎星刻&笙歌
　　笙歌死的时候，是在冬天，那时一切都落下了帷幕。天边悠悠然飘下了白雪，在地上铺了浅浅的一层。灵柩停了七天，然后冗长的送灵队仗从紫禁城门走出，路的两旁挤满了□□的子民。
　　送灵队伍队仗在子民的目送中踩过了主干道的雪，黎星刻跟着蒋丽华也在雪上留下浅浅的印记，那印记很快淹没在重印记里，但仍是让他无法忘怀。
　　这时一切都落下了帷幕。
　　宦官在□□的掌控重归于零，朝廷在肃清之后，重归与陛下手中，陛下重新统领朝纲，而□□也足以睨视群雄……
　　多好。
　　除了□□少了那惊才绝艳的先帝。
　　多好。
　　除了蒋丽华所依靠的变了个人。
　　除了黎星刻再也见不到自己曾经仰望的那个睨视天下的女子。
　　多好。
　　多好……
　　他记得的那女皇坐在王座之上，年幼的身躯显得格外的小，但她不惊不宠，不惧不怕，带着恣意与放肆，与那，睥睨天下的气势，然后，千万臣民便已俯首。
　　那时，他也是其中一员。
　　因为那时蒋笙歌是“皇帝”
　　后来，他向蒋丽华俯着，也是因为她是皇帝。
　　忠心耿耿的臣子。
　　他要做的，便是这样的臣子，有人说，这叫愚忠，但他近乎偏执地这样坚持着，身为臣子，理应一心一意辅佐君主。
　　身为臣子，他理应护主；身为军人，他理应护国。
　　于是，当大宦官同陛下迎来布里塔尼亚的皇子，意图联姻，附势趋炎，甚至要将□□交代在外贼手上时，他私自领军，闯入会场——
　　那是□□的陛下，怎能成为联姻的工具？
　　那是□□蒋家的天下，怎生容得一介宦官，区区草贼当作物品的随意交易？
　　他以为她也是这样想的，他以为蒋笙歌也是这样想的。但黎星刻看见的是一队同僚走来，说着据说是蒋笙歌带来的恭贺的话时，一瞬间是天昏地暗。
　　他以为她会出手阻止的。
　　她应该会出手的。
　　人说，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可以与己无关，而与己无关的事，自也无参与的必要。
　　人类总是会因为自以为的事而产生的莫名其妙的情绪，所以黎星刻觉得心寒，这种心寒甚至可以让他在看到蒋笙歌直起颤抖的身躯，昂起即使变得内敛了也不曾垂下的头颅，一步一步地走出了门，每一步都好像用尽了全力时，在看到蒋笙歌走到家时，吐出一口血，倒在老管家的怀里时，说，报应。
　　一向温和的老管家猛然抬头，如同护仔的母兽一样气势惊人，她一字一顿地道：“大小姐此生唯一的错便是看上了你！”她似乎还要说很多话为笙歌辩解，可只留给黎星刻一种冰寒狠厉的眼神。
　　——就像在发狠地说，“我等着你……”
　　等着什么呢？那时的他不知道，但现在他站在皇陵之前，却是明了了的。
　　——是后悔。
　　那眼神说：“我等着你后悔莫及，等着你悔恨。”
　　黎星刻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后悔。
　　可当他的陛下都否认了他宁肯认定的“真相”时，他后悔了。
　　当真是——后悔莫及。
　　他看着皇陵厚重的石门渐渐落下时，想起了蒋笙歌曾向他伸出过手。
　　他想，假如再来一次，他会握住的。
　　但是，那个人，已经再也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