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pipiqiao

36、平地---惊雷

　　又走了大半个月,我们终于又回到了宫里,日子又开始恢复了寻常.
　　我又开始了早起晚睡的日子,天天都在康熙面前打转,依旧是那个受宠的小宫女.
　　这天我是夜晚当值,白天自然是要好好呆在屋里睡大觉的.李德全却来了,说万岁爷让我去前头奉茶.我心下疑惑,却还是不动声色跟着去了.进去的时候,康熙正和一个中年人在商量着什么,两人都面露喜色.看那人的装扮,应该是个当官的，总之我也不认识,也就懒得多想,奉好了茶就垂头乖乖呆在一旁.那边康熙吩咐人传十三阿哥晋见,听到了熟悉的名字,我不禁更加疑惑,抬头看向上面的康熙,他敏锐的目光射过来,我忙又低头不敢直视.
　　过了不多会儿,十三就来了.他恭敬的给康熙请了安,看他望向我疑惑的眼光,估计他也不知道皇上宣他的用意.我朝他摇摇头,就听见上头传来康熙威严的声音:
　　"祥儿,你今天已经十六了吧?"
　　"回皇阿玛的话,儿臣确是1十六了."我心里有种不好的感觉,果然,就听康熙继续说道:
　　"你额娘去了有三年了,朕答应过她要好好照顾你.朕之前忙于国事,耽误了你的婚事,朕看你也不小了,是该给你指婚了!"
　　"皇阿玛----"十三有些急切的说道,"儿臣还小,指婚的事---"
　　"十六岁还小?朕跟你一般大的时候,已经擒螯拜,平三藩,经历了不知道多少大大小小的战争!"康熙顿了顿,看了看底下站着的那位中年人,后者恭敬的立在一旁,含笑望向十三.
　　"朕看,金保家的千金,相貌不凡,品性柔佳,年龄也与你一般大,不如就指了你!"康熙的声音听起来不容质疑,我有一瞬间闪神,似乎还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端着茶盘的手颤抖着,抬头看十三.只见他满脸焦急的说:
　　"皇阿玛,儿臣想先做出一番事业,再谈婚论嫁."
　　"这是什么道理!"康熙有些生气了,"朕象你这么大的时候妃嫔都有好多个了,朕还不是一样治国齐家平天下!你不用一再推辞,就这么决定了!"
　　"皇--阿--玛"十三欲再上前争取,只见康熙脸色沉了下来,我的眼皮一直在跳动,只听十三的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痛楚:
　　"儿臣谢---皇阿玛,只是儿臣想先立侧福晋,还望皇阿玛恩---准!"
　　"恩,"康熙沉思了一会儿,点头说道,"那就先册封侧福晋吧,传朕旨意,指头等侍卫金保之女乌苏氏,赐于皇十三子胤祥为侧福晋,月底前完婚!"
　　"臣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之前站在一旁的那个官员跪下来,一脸喜色,看样子应该就是金保了.我觉得"金保"这个名字很熟悉,但是又记不起来在哪里听过.下面的十三面如死灰,已经放弃了挣扎,就象没有知觉一般,机械的谢恩叩头.看到十三的身不由己,我心里很难受,很痛.十三忽然抬头望向我,他眼里的伤痛让我的呼吸一紧,手上的茶盘哐啷一声摔到了地上,康熙敏锐而严厉的眼神扫过来,我忙蹲下哆嗦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丫头,你与祥儿向来交好,今天是他大喜的日子,你应该要好好祝贺祝贺他,为他高兴才是!"
　　"是!奴婢知错了."我忍住眼泪,低着头也不敢看十三,朝他福身:
　　"奴婢恭喜十三爷!"感觉头上十三的眼光灼伤了我,我心里更加难受.可是在双眼如炬的康熙眼皮底下,我怎么也不敢表露我半点心思.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十三没有任何温度和波动的声音传来:
　　"儿臣告退."
　　康熙点头,十三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留下我,满心苦涩地跪在大殿上.我突然发现坐在我上面的这个人,他不仅仅是十三的父亲,更是一个皇帝,一个没有人敢反抗的皇权至上的皇帝,他掌握他人的生杀大权,他掌握别人的婚姻幸福,他掌握一切!十三要被赐婚是我一早就知道但是刻意去逃避的问题,可是到头来仍是要成为现实,我无处可逃!是的,我并不爱他,但是我把他当兄长般爱护,当朋友般珍惜,我所求的,不过就是他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就象他所愿望的一样,而不是皇上强加给他的冷冰冰的政治婚姻!我心里充满了无力感,就象上次海琳出嫁那次一样,那么的沉重,那么的无可奈何!从来没有那样觉得自己的渺小和无能!
　　康熙啊康熙,你今天在我面前演这曲戏,就是要告诉我让我不要痴心妄想吧!你是想告诉我,我和你的儿子们一样,都不过是你手上的一只小蚂蚁吧!我脑海中很乱,直到旁边的李德全叫了很多声,我才反应过来.康熙看着我,摇摇头轻叹口气,摆手让我退下,于是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了大殿,直到回到屋里,脑海还是如混沌般,烦乱......

　　三月二十四,离十三的大婚三月二十五只差一天.自从十天前康熙给十三赐婚后，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再看到十三,也没有见他上朝,康熙也没有询问,不知道十三怎么样了,大概在忙着准备婚礼.而且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他,以前大大咧咧,嘻嘻哈哈相处惯了,现在他要成婚了,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坦然的面对他,我只知道,我们之间,再也无法象以前一样了.
　　这天我当值完下来,遇到了四爷.我禁不住拉住他询问十三的近况,四爷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告诉我说:
　　"十三弟这些日子在府里只顾着喝酒,什么事都不管,连早朝也不上.要不是我担着,让皇阿玛知道了就不妙了!"
　　我感觉脸上的笑容很僵硬,艰难的开口道:"多亏了有四爷您帮忙多担待,十三爷他的婚事也请您多帮忙打理."
　　四爷突然拉住了我的手,盯住我问道:"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十三弟?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冷淡?"
　　"有用吗?"我抬头望向四爷,"他明天就要成亲了不是吗?"
　　"十三弟变成这样是为了谁你知道吗?"四爷压抑着声音沉声问道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猛的挥开他的手,大喊道,"你要我怎么办?那个人的命令谁敢违抗?你以为我好受吗?那个人是皇上啊,是皇上啊!"我控制不住自己,哽咽着.
　　"其实---在五台山的时候皇阿玛就决定了要给十三弟赐婚了.你是知道的,赐婚是迟早的事,我们这些阿哥,岂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四爷无奈的叹道,那声叹息加重了我内心的沉重
　　"所以四爷,除了祝福十三爷,奴婢没有别的可以为他做的了."说完我转身离开,不愿意让四爷看到我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