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的狱友很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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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怎样埋怨着自己的软弱，都无法改变正在颤抖的事实。
看着魁梧的对手，和自己脚下浅灰色的影子，大口得呼吸着腐旧的空气与尘埃。
额头滑落的汗珠让眼睛变得酸涩，耳鸣声掩盖了四周看众的呐喊，但我却还是清楚的看见/听见，惩罚游戏中，正在被开膛破肚的男人的鲜血/悲鸣。
于是，我激昂/恐惧着，紧紧握着刚刚挑选的武器，捕捉到了比赛开始的号角。
……
不能输掉。
只有胜利，才能生存。
——某角斗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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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竞技场
“哎呀哎呀，不知国王大人大驾光临，有失礼数，小人实在是有罪……快快，仪仗队，快准备！”
伊罗，垃圾竞技场的负责人，这个矮小又年迈的，童话里的哥布林似的古怪的男子。一边谄媚的搓着手，一边对着漆黑一片的通道口扯开了黯哑的嗓子，生怕国王大人会感受不到他的惶恐一般——其实仪仗队什么的，早就在一旁恭候多时了……
随着伊罗的话音落下，狭长的通道中，‘哒哒’与‘啪嗒’混合的脚步声渐渐清晰。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通道的出口处。
“啊……国王大人、迪亚曼蒂大人。”粉红色调的模糊人影刚刚出现，伊罗就夸张的屈下了身子。
在伊罗行礼的同时，仪仗队也‘刷’的举起了手中的刺刀，并吹响了恭迎的号角，他们整齐划一的做着动作，仿佛是已经印刻在骨子里了的条件反射似的。这支优秀的，但是却没什么实质性作用的军队，是属于力库王的仪仗队，不 ，应该说是前代国王的遗留品吧。
当然，遗留品里也要算上这个叫伊罗的男人，他可是前代国王身边的红人，深受力库王器重的大臣。如果只是靠着油嘴滑舌，他也不会在力库王朝灭完的今天，还依然滋润的活在这个世上。这个男人最大的本领，是他的见风使舵和察言观色，在利库王朝尚未完全衰败的时候就投靠了唐吉诃德家族，现在看来，这真的是一个颇有远见的选择呢。
这个男人，就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是一个小人。
……
“啊，欢迎欢迎，国王大人，迪亚曼蒂大人，二位能在百忙之中莅临垃圾竞技场，哎呀，真是小人的荣幸啊。”哥布林……伊罗哈着腰，迈着小碎步蹭到了国王大人——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的身前。
“国王大人，您对小人新的安排还满意吗？”伊罗一边说着，一边慌忙加快了步伐，虽说国王大人和迪亚曼蒂都是不紧不慢的走着，但对于身材矮小的伊罗来说，跟上他们的速度简直是一项比竞走还要累人的运动。
听到伊罗的问题，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瞥了一眼两旁还在卖力的吹着号角的士兵们，和那一排排直指天空的刺刀……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个男人还没弄出来这样的花样。
“呋呋……”露出了招牌式的笑容。
但是，没有一丝惊喜，大概是……不喜欢，果然，和力库王的喜好完全不同，自己早该想到这点的。
这样想着的伊罗，望着国王大人墨镜边缘的暗淡反光，懊悔又忐忑……
……
国王大人盯了伊罗几秒，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了视线。
“呋呋……你有心了。”意外的，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或许，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这个男人，其实对部下很宽容？或许……
……
“我说，你下次别弄这些无聊的东西了，伊罗。”国王大人没有发火，倒是那个戴着巨大毛边帽的男人——唐吉诃德家族的干部，迪亚曼蒂，表现出了对力库王的‘遗留物’们有些反感的样子。
“啊啊……是是，小人明白。”伊罗擦了擦不堪压力而流出的冷汗，便慌忙做出了‘请’的姿势。“国王大人，迪亚曼蒂大人，这边请，随小人去看台就坐吧，比赛即将开始了。”
……
“要坐在最前排的贵宾席吗？或许会像上次一样，被溅上血吧，多弗。”无视伊罗的话，迪亚曼蒂冲着多弗朗明哥问道。
上一次少主独自一人从垃圾竞技场回来的时候，身上沾了血，把以为少主受了伤的砂糖吓了一跳，所以说，这一次……
“这没什么，迪亚曼蒂，呋呋，要是真有那种情况，就要看你的了。”想到迪亚曼蒂的果实能力，唐吉诃德•多弗朗明哥带着笑意的嘱托道。
“不不不，这怎么行，就算您说我是天才……”迪亚曼蒂一副诚惶诚恐的摆着手。
（谁也没有说他是天才吧，喂。）
“不，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迪亚曼蒂。”果然，少主大人对迪亚曼蒂的脾性清楚的很。
“不不不，就算您说我是……”
……
“遗憾，那算了。”多弗朗明哥冷不丁语气一转……
……！
“既然您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认了！交给我绝对没有问题！”刚刚还惶恐不已的迪亚曼蒂突然提高了嗓音，自信满满的宣言道。
……
一旁的伊罗看着国王大人与迪亚曼蒂大人的‘互动’，就算是圆滑如他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
“呋呋，走吧。”闲扯的时间到此为止，多弗朗明哥说着，径自迈开了步伐。
虽然是这样的连微风都不存在的地下空洞，但多弗朗明哥身上的粉色大衣还是被周身流动的空气卷动着，这大概是他走路方式过于夸张的原因吧，虽说有些古怪，不过似乎有点……霸气？
仿佛是横着走路似的，会让人有这样的感觉吧。
……
“国……国王大人，请，请等等小人……”
这样说着的伊罗，一路小跑着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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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开了门锁。
打倒了守卫。
享受着那些普通囚犯们惊恐又羡慕的目光，大摇大摆的走出牢房大门的海贼大人们，却都不知为何，心里有点不爽。
环顾四周，既没有美女狱卒，也找不到监视用的影像电话虫，此时此刻在他们眼中映下的，就只有死气沉沉的地下空洞和堆叠在这里货物，而已。
这样的氛围，怎么说呢……总觉得像是被……小瞧了？
……
啊啊啊……不管了。
总之，德雷斯罗萨脱出计划第一步——逃出牢房，大成功！
——众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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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稍稍向前回溯，德雷斯罗萨地下监狱的临时牢房中。
就在刚才，‘人气爆棚’的‘逃狱组’顺利打败了两个守卫，神气十足的迈出了牢狱大门。于是，临时牢房内的犯人瞬间就少了大半，果然就像27号小姐说的那样，最近一段时间的囚犯大多数都是海贼……
然后，看着海贼大军们撤离了这里，一直压抑得连大气都不敢出的普通囚犯们都松了一口气，并且恢复了些许健气，三两成群的侃了起来。
……
……
“哈……”
法布里奇奥看着变得空荡荡的牢房，微妙的叹了口气。
虽说，还没有达到‘空虚寂寞冷’的地步，但这个已经呆坐了好一会儿的家伙，的确是觉得有点无聊了。
明明难以融入其中，却喜欢那样的热闹与喧嚣——谁让法布里奇奥，他是这样的男人呢。
……
环顾四周，现在，还留在这里的海贼，或者说看起来是海贼的人，就只剩下三个了：法布里奇奥、海贼A和那个，始终端坐在那里，毫无存在感的男人。
拒绝加入‘逃狱组’，而留在这个阴冷的地下监狱里受罪，如果没有一个重要的理由，是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法布里奇奥的理由就不怎么重要，那不过是他自己的固执罢了。
……但是，其他那两个海贼的理由……
‘那么其他那两个人？他们为什么不离开这里？’此时此刻，百般聊赖的法布里奇奥思考起了这样的问题——好奇心旺盛——这算是他身为小报记者的特质/诟病吧。
嘛……虽然是很好奇，但是海贼A的话，法布里奇奥是绝•对•不•会和他说话的。法布里奇奥并不是一个小心眼的家伙，可以一旦牵扯到‘烈焰红唇’的事情，他还是很记仇的。
那么，另一个海贼呢？那个看起来似乎有点……冷淡的先生？
……
法布里奇奥的形容，似乎并不合适。那个始终端坐在那里的男人，准确的形容应该是是，冷漠才对。
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关心，不出声也没有表情的变化，仿若与他人有着微妙的隔阂一般的——冷漠，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冷冰冰一样的男人……
‘这位先生，看起来有点和蔼可亲呢，也许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也说不定……’——不知道为什么，法布里奇奥会突然变得如此没有常识性。
……
‘……和那个家伙相比。’
……果然，是在与海贼A的比较之下才会得出的结论。
……
莫名出现了如此想法的法布里奇奥，悄悄的，用余光瞟向了坐在那里的男人……
……？
意料之外的，四目……不，三目相对……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个男人从刚才开始就在望着法布里奇奥，用某种……期待/饥饿的眼神。
……
法布里奇奥看着幽幽望着自己的男人，尴尬的张了张嘴，为什么这么看着自己？难道这位先生是熟人？但……自己完全没有印象啊……呃……或许是，在自己失去的那段记忆中相识的朋友？
……
“先生你……”就在法布里奇奥打算开口问个究竟的时候……
‘过来’——男人无声的做出如此手势，打断了他刚刚出口的话，紧紧盯着法布里奇奥的那只眼睛深邃如谭。
这位衣衫褴褛的先生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只眼睛露在了外面。一头雾水的法布里奇奥只好匆忙噎下了说了一半的疑问，起身像男人的方向走去。
……
‘难道这位先生听力不好？需要趴在耳朵边上说话才能听到？’想象力丰富的法布里奇奥又开启了脑洞模式‘唉……果然世界上如果有像少年海贼那样听力奇佳的人物，也就会有像这位先生一样的可怜人。’
话说，他对自己推论的这股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啊。
……
“先生，你有什么事情吗。”走到男人面前不远处的法布里奇奥这样问着，但是男人没有任何回应，这更让法布里奇奥坚信了男人听力不好的推论。
……
“……先生！你有什么事吗！”这一次，站在男人身前的法布里奇奥微微弯下了腰，然后刻意的放大了音量。
虽然，这里比起海贼们还在这里欢腾的时候要安静了许多，但是刚刚放松下来情绪昂扬的普通囚犯们，是不会注意到此时此刻，法布里奇奥的嗓音的。
听到法布里奇奥的‘呐喊’，男人缓缓的抬起头，发丝从脸上滑落的瞬间，法布里奇奥看见，那张本就算不上不俊朗的脸上，布满了很细小的条状伤疤，像是一条条线虫盘踞在那里……
并且，男人的脖子上，也有一条横切的狰狞伤疤，仿佛是曾经被人，将脖子切开了一般。
……？！
看到这些，法布里奇奥一惊，下意识的想要后退，不料为时已晚。男人猛地，抓住了法布里奇奥的一只手。
皮肤接触传递来的，就如同这个男人外表看起来一样的，冰冷无比的体温。
……
“并不是听力不好，而是不能够说话。”男人的嘴唇并没有动，但声音却传到了法布里奇奥这里。这声音似乎并不是通过耳膜作为媒介，而是直接，侵袭到了头脑中。
“能够遇到你，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虽然不是真实的声音，但是法布里奇奥还是能够感觉到男人因为喜悦而产生的走调。
“法布里奇奥，法布里奇奥，真的让我等到了这样的家伙。”男人重复着他的名字，映在视线中的狂喜与狰狞让法布里奇奥脊背一阵恶寒，虽然挣扎着想要把手抽出，但是男人似乎把所有力量都用在了抓着法布里奇奥的那只手上——用捏碎骨节的力度狠狠的攥着。
法布里奇奥一边挣扎，虽说是徒劳之举，一边疑惑着这个男人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
此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唯一一个没有沉浸在轻松喜悦气氛中的海贼A，也正一脸困倦的蜷缩躺石凳上昏昏欲睡……
……
“法布里奇奥，你要听我说，法布里奇奥——”
……？！
在男人说完这句话之后，法布里奇奥突然失聪一般，无法听到任何声音了，周围寂静一片，他陷入了这样诡异的境地。
“……”‘怎么回事’，法布里奇奥是想说出这句话的，然而声音也被什么东西阻隔一般，无法顺利的发出。
……
……
“听着，法布里奇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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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昨日的傍晚时分
“……洛克之星先生！这儿，这儿，还记得我吗？”刚刚来到这所牢房没多久的青年，冲着他人高兴打着招呼．
“啊？”被叫到名字的那个，红色爆炸头的海贼回过头“啊，你是烈……”
“不！那个……叫我的名字，名字就好。”青年慌忙的打断了他即将出口的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
“啊啊，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啊，法布奇诺。”海贼感叹着，从拥挤的人群中，向着青年的方向挤了过去。
“……是法布里奇奥。”青年冲着海贼小声的反驳道。
是法布里奇奥。
……
……
不管是喧闹的海贼，瑟瑟发抖的普通囚犯，还是偶遇熟人的法布里奇奥，都不会注意到，静静坐着的那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抬起了疤痕纵横的脸，笑了。
他的计划所需要的，不过就是一个‘知道名字的美貌青年’罢了。
虽然曾经的自己已经将神明诅咒过千遍万遍，但是此时此刻——
——感谢上苍！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我的狱友很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