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如何缅怀爱情》乔伊80

7、第二章第三节

　　田露正想问，突然一声炸雷“田露!”打破了平静。她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回了一声：“是!”定神望去，原来是老板一张怒不可遏的脸。“你给我进来!”老板生气地说完，一脚踹开他独立办公室的门，先走了进去。田露还没缓过神儿，应了一声，声音轻的连自己都感觉没有听到。她赶紧跟着走进老板办公室，门也忘了关上。只听得“啪”的一声，一叠东西摔在桌上，那响声振的耳疼。随后就是一堆的责问和骂声：“你翅膀硬了，胆子大了，会吃里爬外啦！”田露听的一头雾水，忙问：“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怎么这么说？”“哼!你还挺能装的，真是厉害呀，处乱不惊啊!”老板说着，随手抽出刚才摔在桌上一叠东西里的一张纸，杵到田露面前，说：“你看看，你干的好事!”田露接过来，发现这是一份刚从深圳发过来的传真。了了几字，内容主要是深圳华光的项目竞标失败，最后成功夺标的是大生公司。田露看后一惊，心想：“以之前的种种迹象看得出来我们公司的胜算更大啊！而且据前线的销售探得，大生的竞标策划书被客户批的是体不完肤，怎么突然中标了呢？真是奇了怪啦！”田露正纳闷儿，老板又厉声喝道：“这都是你干的好事！枉我这么信任你！”田露疑惑地问：“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也尽力了呀！”老板没好气儿地说：“是呀，你是尽力了！但不是尽力为公司，而是尽力为自己！你什么时候去大生公司啊？他们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属于泄露商业机密，我现在一个电话就可以把你送进监狱去！”
　　田露越听越气，说：“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又没泄露什么机密。”老板拎起桌上一个快递信封袋，撇给田露，说：“你好好看看吧！看你还有什么脸再跟我狡辩!”田露打开快递信封袋，发现里面是一些照片。照片里竟然是昨天她和大生市场总监王学明见面的场景。田露吃惊地看着照片，想着这是谁，为什么要偷拍他们？这时老板又说：“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事实就是你把我们公司竞标书的细节，都泄露给了大生的王学明。于是他们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更改标书，以仅低于我们0.01%的价格，以及几乎一样的设计方案中标。这回你没什么说的了吧？”田露听着老板的这番话，完全懵了，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老板又一脸怒色地说：“是你自己提离职？还是公司开除你？看在我们同事一场，你自己选吧!”田露很是气愤地回应：“你怎么能这样？一切还没查清楚，单凭几张照片就给我定罪，你不觉得这样太不公平了吗？”“哼!这几张照片以及大生公司中标的事实还不够吗？”这时人事总监及总裁办公室也来人了，显然他们早已知道了这事，看样子也是过来兴师问罪的。接下来田露即使详细地描述了昨天与大生的王学明见面的种种细节及谈话内容，可在所有人眼里她仍是个为自己私利损坏公司利益的商业间谍，百口莫辩。
　　情急之下，她突然想起何梦谣是陪她一起去的，只是奇怪这些照片里却都没有她。不过也可以找她给自己作证啊！于是，田露望着眼前向她问责的这一堆人，说：“我确实没有泄密给大生公司！只是闲谈喝喝咖啡，而且我们公司物流部的何梦谣和我一起去的，你们可以问她具体的谈话内容，看是不是和我说的一样!”田露老板冷笑一声说：“哼!谁不知道你跟何梦谣是大学同学现在又是同事，无话不谈，亲密无间？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啦？她说的话又怎么能信得过？”田露皱起眉头气愤地说：“你为什么把人都想的那么卑鄙？”田露老板瞥了她一眼没作声。这时人事总监说：“没关系，这很难做假的，如果怀疑她们串通，到时我们只要调咖啡馆的监控视频看一看，就一目了然了。另外，这种商业机密涉及到一个公司的巨大利益，所以要想泄密，自身风险还是挺大的！我不相信有人会再找个与这事不搭尬的第三者参与其中。所以现在的关键是何梦谣到底有没有和田露一起去见大生公司的人。如果有，即使不说他们谈了什么，我也相信田露没有泄密；如果没有，那么也再无什么证据能证明田露不是泄密者了！”田露听着人事总监说的话，心里略感温暖，想：“终于有个说人话的啦！这个人事总监真是经验丰富，也算正直，没有落井下石。”人事总监看了看田露，说：“田露，何梦谣的话我们是否能够相信？”田露认真地回答：“能够相信!”人事总监转身又问田露老板：“Richard,我们是否可以相信何梦谣的话？”田露老板瞅了人事总监一眼，不耐烦地说：“你说怎样就怎样吧!”“好！那么我们就看何梦谣怎么说，就以她的话决定田露的去留。”人事总监说罢，便打发人事部的一个同事去找何梦谣。
　　很快，何梦谣被人事部的同事带了过来。她看到这么一大票人在这里都盯着她看，不免有些别扭，目光游移。田露见到她好似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几步跨到何梦谣面前，握住她的手，还没等开口就被人事总监制止了。人事总监走到何梦谣的面前说：“何梦谣，我现在问你一些问题，关系重大，请你如实回答。”何梦谣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回应：“嗯!”人事总监于是问：“昨天下午一点整你是否有和田露一起去了金莎的“塔塔咖啡”？”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等待她的回答，田露的眼神里更是充满了期望。何梦谣看了看田露又看了看其他人，迟疑片刻，深深地咬了一下嘴唇，低下头，轻声说：“我没有去！我在家，没出门！”大家都惊讶地看着她，田露更是呆若木鸡，傻傻地立在那里，动弹不得。只有田露老板隐约中透出一丝奸笑，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人事总监又问了一遍：“何梦谣，你是说昨天下午一点你是呆在家里，并没有陪田露去金莎的“塔塔咖啡”？”何梦谣抬起头，看着人事总监再次回答：“是的！昨天一整天我都在家，没有出门。”田露这时回过神来，一把拉住何梦谣的胳膊，使劲地一边摇一边问：“你昨天明明是和我一起逛街，然后一起去的咖啡馆，你现在为什么要说谎？”何梦谣忙挣脱开田露的手说：“我没说谎，我昨天就是在家没出门！什么咖啡馆？我没去过！”
　　田露一听，急着又问：“还是你劝我去的！你现在为什么要这么说？为什么要说谎？”何梦谣不敢直视田露，目光游移，好似在躲藏，慌乱地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想让我说什么呀？”田露看她这幅模样真是又气又痛。脑子里快速回忆着最近发生的一切，突然恍然大悟，莫非…田露想到这儿，猛然转身看老板，正巧发现他脸上那一丝得意的笑，还有围观人群中Linda也同样的表情。“看来是我是中招啦！”田露郁闷地想。可最令她难过的是，这么多年来一起疯一起哭一起笑的，最要好的朋友竟然出卖了她！田露抬头看着何梦谣，何梦谣发现田露噙着泪又满载愤怒的眼神，不敢再看，赶紧瞅向别处。这时人事总监对田露说：“要不然我们去调一下“塔塔咖啡”的视频看看？”田露望着她，嘴角轻轻微翘了一下说：“谢谢你，算了吧!”田露想着既然自己中了招，他们现在还满脸得意，想必是早已安排妥当。即使去看视频,看到的也只能是她和王学明。那又何必去看？只会是让大家更相信她是泄密者罢了。这时，田露老板提高了嗓门儿对人事总监说：“Chary,你看怎么处理呢？”还没等人事总监说话，田露转过身，昂起头，铮铮地说：“不就是想让我走吗？不用再这么费心啦！老子不伺候啦！我会自己递交辞呈！”说罢，田露转身离开，快步小跑地冲进洗手间，关上门，委屈的泪再也忍不住了，决堤而溢，整个人哽咽着瘫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田露哭累了，想通了，想着这帮人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耻行径，竟然如此不择手段伤及无辜，甚至不惜损害公司的利益达到自己的目的。在这样一个乌烟瘴气的环境里对自己也未必有好处，要么迟早会比今天更惨，要么变成像他们一样龌龊的小人。现在离开也未必是坏事，算是一种解脱吧！于是，田露擦干眼泪，整理整理头发，衣服，对着镜子给自己一个笑脸，自言自语道：“田露，加油！你要笑着离开！从这样的公司离开并不意味着损失，而是更好的开始！加油！别让他们看扁啦！”田露这一刻如同即将踏上战场的战士，斗志昂扬！她转身，挺起胸膛走出洗手间，走进办公室。刚才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但办公室里众人的目光仍还随着她的移动而动，有同情的，也有幸灾乐祸的。田露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敲打着键盘，简短几字的辞呈，打印出来。田露拿着它走进老板办公室，没说话只是把辞呈扔在老板的桌上。老板抬头看她，拿起辞呈笑了笑说：“别怪我，只怪你命不好，看到了不该看的。以后多长几个心眼儿，别太容易相信别人！”田露笑了笑凑近他，犀利的眼神盯着他，问：“你相信报应吗？”说罢，带着淡淡的笑转身离开。老板呆坐在椅子上，拉长了脸，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