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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章 ...

  •   “留芳,留芳?”
      “……”
      “噗!”飞蓬摸着神树忍不住笑了。虽然没有听到顾留芳回答,但不知为何,他就是知道顾留芳是握着神树的树皮,听见了自己的呼喊,但仍执拗着不肯回应。
      果然,他一笑,就听见顾留芳的声音。“你笑什么?”
      “我笑你。”飞蓬温柔地抚摸神树,好像能透过神树碰触到那人一样。“笑你像个小孩子一样,捂着耳朵当做听不到。”
      “……我不是小孩子。”他闷闷地回答。
      “是,你是成人了,就是不时做些小孩子的举动。”飞蓬调侃,心想顾留芳此刻定是皱着眉抿着唇,一副烦恼的样子。
      “今天重楼又来找我打架了,不过我不理他。”飞蓬抬手接住飘落的神树花瓣,淡笑着继续跟顾留芳聊天。虽然他不一定会回应,但飞蓬知道,顾留芳一直都在听。
      他就是这么个认真的人。
      “神树的花很漂亮。我很想和你一起看。”飞蓬靠着神树休息。顾留芳带着神树的树皮,只要飞蓬靠着神树,甚至在神树附近,他都可以跟顾留芳对话。
      利用这个便利,飞蓬常常和顾留芳说些有的没的,即使是非常没有营养的话题,他都想和顾留芳分享,感受他就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而顾留芳却认真的,在他认为必要的时候才偶尔回应他,像是询问他之前擅离职守有没有被怪罪,重楼和他打架有没有被打伤。
      “谁能打得过我?我可是天界神将飞蓬大将军。”飞蓬自傲地说,换来顾留芳忍俊不禁的笑声。
      “留芳,以前你说过的那个诗经的句子,再说一次吧。”飞蓬随意地说,顾留芳沉吟了一会儿,像是认真思考到底是什么句子。
      “就是那个‘伊人’的。念给我听吧,你的声音读很好听。”飞蓬继续哄着,像是逗弄一样。
      “……”尽管有些不甘心被耍着玩,顾留芳还是轻轻念了起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顾留芳的声音低沉着,很温柔很好听,飞蓬笑得眯起了眼。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飞蓬接了两句,顾留芳愣了一下,又听飞蓬说道:“不对,应该是‘温良君子,飞蓬好逑。’”
      顾留芳明白了他的意思,咬着牙气得差点要把神树皮扔出去。但毕竟是神物,不好亵渎。他只好气急败坏地骂道:“你……闭嘴!”
      “偏不!我还要说,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手可是执起了的,不能赖账。”飞蓬还在火上浇油,顾留芳气得“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说的是实话。”飞蓬眨眼装无辜,虽然顾留芳看不到。
      耍贫嘴的后果就是,顾留芳一整天都不跟他说话。不过飞蓬很满足,越了解顾留芳,他就越发觉自己喜爱。即使顾留芳跟他闹脾气,他也觉得非常可爱。
      跟顾留芳聊天,他连跟重楼打架的兴致都没有了。原本跟重楼约好,等重楼痊愈了就和他来一场全力以赴的决斗。但这些日子飞蓬沉迷于人间种种和凡人顾留芳,早把魔尊重楼和这个约定抛到九重天外,连个影子都想不起来了。
      但他忘了不代表别人也忘了。
      自人间回来,飞蓬最爱的事就是坐在神树下,看着不断飘飞的花瓣枕着神树休憩。夕瑶也曾疑惑过,也曾询问过他关于人间的一切。但是飞蓬都含糊过去,并不愿多说。夕瑶心底不安,却也没有办法。
      这天飞蓬又趁夕瑶照顾神树跑到神树下休憩,并借着掩饰跟顾留芳聊天。但刚喊了两声,还没等到顾留芳的回音,就被人打断了。
      “飞蓬,你怎么在这儿偷懒?”
      飞蓬懒洋洋地抬头看,见是魔尊重楼,又把眼睛闭了起来。
      “哎,你说话啊,怎不理人?”重楼意思意思踢了飞蓬两脚,飞蓬也不动分毫,还是不理他。
      见飞蓬竟然不理会自己,甚至顺着他一踢卧倒在地,一副懒洋洋的模样,重楼恼了,“飞蓬!怎么说你也是堂堂神界大将军,怎么如此懒散!”他破口大骂。
      飞蓬躺在柔软的地上,睁眼看了他一眼,翻过身抱住神树的根,一边喃喃自语,不知怎么了,露出了浓浓笑意,快乐得像是在跟谁说着情话。
      神界战无不胜的飞蓬大将军竟然会有这种笑容?!重楼惊呆了,呆看着飞蓬的面容,那种所有坠入情爱的人间男女都会有的,最美好的模样。
      胸口突然一滞,重楼急喘了一下。
      在这一瞬,他突然发现了心里萌发的东西,但同时也被重重挫伤了初初破土的情感。
      他脸上的表情,并不是给自己的。
      “飞蓬!”重楼发怒,抬脚朝飞蓬奋力踩下,带着火焰的足风把地面烧出了一个焦黑的深坑。
      “重楼,你是想要我的命吗!”虽然及时躲开了,飞蓬的银白战甲还是被魔火燃到,他慌忙拍熄火焰。“臭重楼,脚这么臭,我的衣服都臭了。”他一边拍一边抱怨。
      重楼哪里听得他这话,冷笑道:“哼,我还以为,神界的飞蓬已经懒得跟只臭虫没什么区别了,没想到还会哼两声。”
      重楼是怨气深重,飞蓬却不想理他。跟重楼打架还不如逗他的留芳玩儿。“去去,别来吵我。”一边甩手让他快滚,一边打算趴在神树下看看他的留芳有没有空理他。
      留芳不知要不要去听道,要不要看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空回应自己……
      正想着,重楼的魔火刃自脑后飞来,幸好飞蓬反应快,不然就被劈成两半了。
      “重楼!你是太久没挨打皮痒了?!”飞蓬吓了一跳,摸摸自己被烧焦的发尾,气呼呼地说。
      “来啊,飞蓬,看是你挨打还是我挨打。”重楼挑衅道,心里出了一口闷气。飞蓬就该是要打架的,不打架的飞蓬不是神界的飞蓬将军。
      “好,那我们就来试试!”飞蓬说完,朝着早已悬在空中的重楼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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