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小鬼》以光之魂

20、爱的一击

　　【内容提要】吹旁风姜总戏小花，情线牵玄以难脱身

　　玄以走后，姜雨盛独自坐在休息室。他觉得自己明明不应该是这么“急色”的人，却一点忍耐力都没有地侵犯了玄以两次。单手撑着下巴，食指轻轻碰着嘴唇，似在回忆所品尝过的玄以的味道，姜雨盛垂下眼眸，自嘲地笑笑，笑自己现在就像一个初恋的中学生。
　　“笃笃”，门响了两声，姜雨盛整理好情绪，答了声“请进”。
　　厚重的门板被推进来，跟着露出一张秀气的脸。姜雨盛记得他，扬絮这次的优秀员工之一，玄以旁边那个叽叽喳喳的姑娘口中的“小花”。
　　“啊，您是...姜总裁吧？”冷不丁敲了传说人物的门，小花淡淡紧张。
　　姜雨盛拿起手边的红酒，点头抿了一口。他还记得，这个员工跟严絮有那么点事。
　　“不好意思姜总，我找错地方了，打扰了。”小花规规矩矩地道歉，准备带上门走人，早就听说这位传说人物周围气压低了，还是走为上策。谁知那位姜总裁突然热心了起来：“你找严总？”
　　小花儿愣愣地点头：“姜总知道严总在哪？”
　　“严总大概，在会场的饮料区。”姜总裁还意义不明地笑了。大概想起初恋情人临走时气鼓鼓地说要喝核桃玄米。
　　“诶？是吗...饮料区...”确实没去找过，他也只是猜测严总可能在休息室。小花儿也不去想这位姜总为什么会知道严总在饮料区，当务之急是赶紧离开这里，“谢谢姜总。打扰了。”
　　“听说你们严总很看重你？”姜雨盛放下酒杯，正视着小花儿问道。
　　小花儿扶着门把手，有些惊讶，一下子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脑子里全都是“严总很看重你”，“严总很看重你”。
　　“这个...没有吧...我只是个新人，又没什么突出的贡献，公司里资历深，能力强的前辈多得是，严总...严总没理由看重我...”
　　“可是我听说，严总最喜欢踏实肯干的员工，至于资历，才能，倒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喜欢，大胆一点的人。”
　　“大胆……”小花儿反复体会着姜雨盛说的话，又踏实肯干，又大胆……
　　反省了许久自己离这些标准还差多远，小花儿倒是好奇起来这位姜总裁为什么突然跟他说起这个。可是不等他组织好语言开口问，姜总又重新拿起了酒杯，一副“没事就走吧”的样子。小花儿也只好作罢，关好门，留下满腹疑惑自己烦恼。

　　姜雨盛的暗恋浮出水面，尴尬的反而是被暗恋的玄以。
　　回到家里，玄以思来想去，给姜雨盛发了短信，诚恳又坚决地表明自己不能再给他画壁画了，希望解除合同关系。编辑好短信玄以至少犹豫了一个小时才发出去，这一小时，他主要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发，以及思考他到底为什么要犹豫。
　　最后严絮敲门给他送宵夜，玄以心一慌，按下了发送键。
　　忐忑地等待许久，玄以都要睡着了，手机猛地响了，姜雨盛这次不玩小清新跟他发短信，而是直接回了电话。
　　玄以接起来：“喂？”心扑通扑通地跳。
　　“还没睡？”
　　“……嗯。”玄以搂了搂被子，找点安全感，乌漆抹黑的房间里，姜雨盛的声音太低沉，从话筒里传出来，全部在他耳边。
　　“如果你真的不想画了，我也不是不能同意。”
　　“真的吗？”玄以有点开心又有点失落。
　　“不过画了一半就这么放着也不是办法。”
　　“那……”
　　“这样吧，我找别人接着画……”
　　“不行！绝对不行！”玄以坐起来，紧张得声音都大了点，他绝对不能接受别人在他的作品上动笔，这是他无法撼动的原则，是画家的精神洁癖，“你就是把它抹掉也好，绝对不要让别人接着画！”
　　“玄儿，你知道的，我怎么能把你的画擦掉呢？”
　　“你……”
　　“好了玄以，明天照常过来。你是不会让个人情绪影响创作的，对不对？”
　　“我……”
　　“不早了，睡吧，”姜雨盛的声音隐约变得更低沉了，“不要再有别的想法，我有得是办法让你乖乖的。晚安。”
　　姜雨盛真的不是黑手党吗？玄以心有余悸地挂了电话，脑海里只剩这个想法。

　　于是在那之后的每一天，玄以都乖乖地去给业主画画，效率前所未有地高，但是进度却并没有比之前快，原因是业主大大缩短了他的工作时间，不仅每天中午十一点半就大老远从公司特意跑回来接他去外面吃饭，吃完饭还规定他午睡，不睡两个小时不能开工，下午收工的时间也从五点变成了四点，但是必须等业主回家才能走，更变态的是收工之后业主回家之前绝不能再画。
　　要问玄以为什么乖乖遵守规定，因为业主把家里原本只是摆设的监控好好地利用了起来。玄以也强烈地抗议过这种侵犯人权的行为，但是业主表示他分分钟就可以找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画手替了他！于是玄以为了保持作品的纯洁哭着妥协了。
　　这一天业主非要送他回家，一路笑笑骂骂，当然主要是业主笑笑，玄以骂骂，到了家玄以却发现进不了家门。
　　正如姜雨盛所说，严絮的项目，麻烦辛苦的事才刚开始。玄以打了个电话心都凉了，哥哥不仅语气暴躁，还打发他自己去随便吃点晚饭。玄以从来不带钥匙，这下有家都不能回了。
　　业主坐在车里好一会儿，见小鬼垂头丧气地在家门口蹓跶，半天不进家门，按了按喇叭召唤他过来。
　　“怎么不进去？”
　　“我哥没回来，我没钥匙。”
　　“上车。”
　　“表。”
　　“一般一个公司领导过了下班时间还没回家，那十有八（晋江这都会硬？）九得到下半夜了。”
　　玄以不屑地看看他：“你又知道。”
　　“这是我自己的经验。上车，你就五块钱，能吃什么东西。”
　　玄以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就五块钱！”
　　“中午谁不吃饭店里的甜点非要到小区门口买冰淇淋还没带钱跟我借十块的？”
　　玄以不吭气了。早知道冰淇淋就不买五块的了，两三块吃吃就好了，现在还能剩下七八块买碗面条。
　　“你怎么知道冰淇淋五块？”玄以嘀咕。
　　“没完了你还，上车。跟我去吃饭，十块不用还。”
　　玄以只想劈头砸给他一张一百，叫他不用找了！可惜他现在只有五块。

　　两人吃饭期间玄以又接到了严絮的电话，哥哥主要解释了一下刚才语气不善的原因，以及关心了一下弟弟吃饭没，顺便说一声他晚上不回家了。
　　“诶？你不回家我住哪里去？”
　　“那你来我公司拿钥匙。”
　　“……好吧。那你有空把钥匙放前台，不然待会儿你忙起来人都找不到。”玄以吃着小青菜，看看姜雨盛，盘算着一会儿怎么打发他。
　　挂了电话，玄以咬咬筷子：“姜先生。”
　　“嗯？”姜雨盛拿起震动的手机看了看。
　　“等一下送我去……”
　　“我拒绝。”姜雨盛劈劈啪啪回了条短信，头也没抬。
　　“……，那借我一百，我自己打车。”
　　姜雨盛抬头，把手机递给他看：“会打麻将吗？”
　　玄以看看手机上的短信，发件人是陆星海。
　　「来我家搓几圈？带个人。」
　　「好。」
　　「你带谁来？」
　　「他。」
　　“他？”
　　“你啊。”
　　玄以半晌没说话，脸有点热。“他”什么的……
　　“怎么了？”姜雨盛再聪明也想不到玄以就因为一个字而酥麻了半个人。
　　“我不会。”玄以把手机还给他。
　　“不会也不用脸红啊。”
　　“我要回家。”
　　“说不定，你还能赢点钱打车。”

　　半小时后玄以来到了陆星海家。
　　陆星海看到玄以，怪笑着请他们进去。玄以十分想回家，姜雨盛拍了拍玄以的屁股，玄以马上进去了。
　　进了客厅，萧奂正好拿着一盆水果走过来，看到玄以并不惊讶，很自然又有那么点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反倒是玄以惊呆了好一会儿，不过又马上领悟了，只要有萧奂在场，必然有陆星海，这个规律反过来也是科学的。
　　“萧奂，住得还习惯吗？”姜雨盛坐到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住？”玄以又惊呆了，没想太多，挨着姜雨盛坐下。他以为萧奂也只是过来打麻将的，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已经住在一起了吗？
　　萧奂被玄以问得尴尬了，拿起一只苹果削了起来，含含糊糊地回答姜雨盛：“还行。”
　　“工作呢？”
　　“还行。”
　　萧奂马上削好了一只苹果，递给玄以：“我去看看陆星海弄好没。”然后迅速消失了。
　　玄以刚被姜雨盛“再吃一点”“最后一口”地喂饱晚饭，吃不下一整个，于是拿过刀把苹果劈成两半，一半递给姜雨盛。
　　姜雨盛受宠若惊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接过去，顺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
　　玄以送到嘴边的苹果停在半空中，然后调转了方向：“我说，这半边也给你，让我打一拳怎么样？！”
　　姜雨盛不怕死地又亲一口：“就不能再乖一会儿。”
　　“姜雨盛！”玄以压低声音张牙舞爪地打他，姜雨盛也愉快地接招，两个人在沙发上闹成一团。
　　“你们俩要亲热，我把客房借你们，光天化日的，也不知道害臊！”陆星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沙发后面，“别玩了，到那边房间打麻将去了！”
　　玄以赶紧从姜雨盛身上爬下来，最后狠狠揍了一下他的肩膀，咬着苹果到棋牌室去了。
　　“进展不错嘛？”陆星海调侃道。
　　“也就是今天凑得巧。”姜雨盛揉揉肩膀，小鬼的粉拳砸得不痛不痒，完全是“爱的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