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疑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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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得榣山仙草，百里屠苏带着我和红玉来到青龙镇找寻出海之法，始终没有头绪。离开幻暝界半月有余，我不再梦魇，但身体仍旧十分虚弱。吃着少恭开好的汤药，灵力却恢复不到五成，苏苏说或许是伤及元神的关系吧，只叫我好好休息。看他每日为寻船奔波，我却半点也帮不上忙，心里不禁开始着急。
夜已深，我吃下药后，坐在窗前静静的发呆。掏出浣尘玉笛，凝视着月光下笛身的荧光，推门声响起，一声轻唤传来。
“晴雪……姑娘。”
我回头，见红玉站在门边，忙拉她坐下：“红玉姐，有什么事吗？怎么不像以前一样叫我了？”
红玉低眉看着我手中的笛子：“我只是不知……晴雪妹妹，是否还一如从前。”
“我是风晴雪，一直都是，紫胤真人帮我解开了疑惑。”我倒了两杯茶，端一杯递到红玉手中。的确，自从幻暝界之事后，我便觉得她与我渐渐有了距离，一双眼眸也不再似从前那般超然洒脱，或许是因为蓝珀吧。“红玉姐……很喜欢紫胤真人么？”
她显然是怔住了，握杯的手指有明显的僵硬：“是与不是……又有什么要紧呢。”
她打开窗子，任银白的星光洒在脸上。想起幻境中她与紫胤真人的对话，心底浮现出的那种感觉，我知道叫做失落，“我们本就是无法交集的人。”
我想她是爱的，可爱于剑灵，不过是付出之后没有回报。红玉姐，她一向很聪明，可事到临头，聪明的人也会犯这种错。
她很快合上窗，不愿让幽暗的月色徒添心中伤悲。伸手试探我的脉搏，刚毅的面容，已然找不到半点悲伤，“妹妹的灵力仍未恢复？”
“嗯。”她既有意移开话题，我便不再多问。有些事情就像雪花，强行去接是不会有结果的，“每日都在吃药，却总是不见好。本来红玉姐该和兰生他们一同去青玉坛等候的，却为了照顾我，还要前去凶险之地，是我太没用。”
“妹妹哪儿的话，虽不说这是主人之命，但凭平日的情分，我也是断不会推辞的。”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皱眉沉思良久，方道：“那药……妹妹不如停一段时日，看是何效果。”
“药？”我看得出，红玉在怀疑少恭。原来这么想的不止我一个：“红玉姐的意思……”
红玉敛了笑：“实不相瞒，此事我曾与百里公子说过。妹妹可知，始皇陵中，雷严是死于欧阳少恭之手？此人自言道法不精，却能够杀人于无形，如此深沉心机，叫人怎能不担心起来？”
我点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想法也如红玉姐一般了，却说不清是为什么，只觉得看不透他心中所想，有时候看着他，心中会莫名觉得害怕。也许……会不会是蓝珀姑娘发现了什么？”
“蓝珀吗……妹妹说的不错，欧阳少恭……始终也让人猜不透。”她叹口气：“妹妹既也心存疑虑，便停药一段时间看看吧，或许只是咱们多虑了。”
红玉起身离开。我凝视着茶汤中自己的倒影，平静的日子，果然不会长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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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恭的事很复杂，我躺在床上许久没有睡意，遂披一件长袍在回廊踱步。行至苏苏门前，见屋中的烛光仍旧亮着，他的影子倒在榻上，似在不安地来回翻动：“苏苏？”
我推开门，屋内弥散着浓郁的煞气。百里屠苏按着额头，双眉用力缩成一团。
“苏苏，你的凶煞之气又发作了？快醒醒！”回头望向窗外，果然，又是朔月之日。他的头像要裂开一般，我忙握住他的手，开始为他灌输灵力。
“晴雪……你的身子……不能……”
他的神智逐渐清醒，我向他一笑：“反正灵力也没有完全恢复，能帮上一点忙总是好的。要是苏苏再倒下，红玉姐该怎么照顾咱们两个人？”
他沉默俄顷，不再言语。屋内凶煞气息渐散，他很快松开我的手：“这么晚，晴雪没有睡觉吗。”
我倒一杯水给他：“睡过，又醒了，在想一些事情。苏苏，如果我没来找你，你就准备一个人撑过去么？下次一定要来找我！”
“好。”他微笑着点头，可我知道，他虽答应了，下一次，多半还是会如此吧。“你……在想什么？说出来……也许会觉得好些。”
“苏苏……少恭他……”我没再说下去。他复活母亲和族人的希望，现在尽数都在少恭身上，实在不该知道这些，何况不过是些没有根据的猜疑。“没什么，只是我的身体总是不好，有些着急罢了。一路上也没帮上什么，还要苏苏因为我的事情耽误时间……”
“何出此言？一路上你帮了我很多，反倒是我，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他打断我的话，“幻暝界一事……即便没有晴雪，我也会为玉横前去，何况若没有你，玉横又怎会那么轻易地得到。”
“苏苏是在安慰我么？从即墨开始，大家就说苏苏越来越有人情味，看来是真的呀。”
“……”
他脸一红，低头不语。我笑着抱住他：“我觉得大家说的不对，才不是什么越来越有人情味，苏苏本来就是个很温柔的人啊，只是不熟悉你的人看不出来而已。只是……苏苏，不管复生之事能不能成功，我只希望，以后每一天，你都能让自己开心一点。”
他的眼神有浅浅的疑惑。我起身开门，却觉得空气中似乎有淡淡的熟悉味道。夜，在黑暗之下开始不安地躁动，我慌忙握住屠苏的右手：“苏苏，叫上红玉姐，我们快走！”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疑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