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昆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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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过后，我与百里屠苏之间有了很大的变化。从萍水相逢到今日的亲密，真的是经历了很多。阳光下，他专心梳理着阿翔的白羽，我突然想起那日的彼岸花。红白两朵开得那样繁盛，到底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欧阳先生，晴雪的伤还要不要紧？”
看他一脸关切的样子，我笑着顾自摇首。他说过他会保护我的，那么纵有无尽的磨难，我也不会害怕。
欧阳少恭收回诊脉的红线：“晴雪姑娘灵力不足两成，但身子恢复的不错，只要不强行使用法术，应该没有大碍。”
百里屠苏担忧地看我：“寻找玉横难免危险，你的灵力……不如再多歇几天。”
“不用不用，少恭不是说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吗，那就快点出发吧，我尽量不用法术就是了。”我轻轻拉住他的臂：“已经耽搁很多天了。苏苏，我不想变成你的累赘。”
他摇头：“晴雪，你怎会是累赘。”
“不是的话就别再争了，这次便依我吧。”
房中立着一架木琴，我想到少恭抚琴时的铮铮弦响，便好奇地按着记忆去弹拨，声调低沉而嘶哑，“少恭，你有没有看瑾娘留给你的锦囊，第三块玉横碎片在哪里？”
少恭自袖中拿出一张字条：“斗转星移，昆仑幻梦。字面上看，玉横碎片应该是在昆仑山中，只是这斗转星移四字……”他似乎颇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实在难解，在下一时倒无法参透。”
“斗转星移，昆仑……幻梦……”
少恭看红玉若有所思：“红玉是否知道些什么？”
“数百年前，昆仑曾有妖界名曰幻暝，每十九年出现一次。那里居住着梦貘一族，灵力高强，听说便是以世间梦境为食。”红玉的眉轻微蹙起：“十九年的轮回的确将近，幻暝界……难道玉横会在那里？”
“……”
没有预兆的一声闷响，指伤弦断，琴弦崩断的时候划伤了我的手。我实在是不会抚琴的，可我知道，断弦意味着不好的事情。
“晴雪，怎么了？”
“苏苏……我，没事。”我笑得有些勉强，“红玉姐真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
“哪里。只是活得久了，自然知道的比旁人多些。”
百里屠苏背好焚寂：“既如此，叫上襄铃和兰生，即刻前往昆仑山顶。”
我一步一步跟着他出门，手指不安地划伤肌肤。幻暝界……我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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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腾翔之术，我们不消一日便到达了昆仑山峰顶。与山腰的四季如春不同，这里大多处玄冰林立。破败的石屋，伴着呼啸寒风，构成一幅死灰般的景象。
“苏苏……”
我的头有些疼。残垣断壁的画面，给我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我好像来过这里。
“怎么了？别怕。”他掏出一件披风给我。
“没……没什么。”也许是太过寒冷的缘故吧，我匆忙用衣衫将自己裹紧，不去无谓的多想。
人道昆仑乃人间难得仙境，可这里一片死寂，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红玉说，这里曾是一处修仙门派，因触怒神明而被天火焚烬，派中诸人被罚囚于东海漩涡百年。
红玉……她似乎对昆仑的一切都很了解。我问那里是否有她的故人，她也不答，唇角隐藏的浅浅笑容，让我读出了其中的苦涩。
我们很快停步在一处迷雾缭绕的空地。
皓日渐落，浓重的妖气愈发肆虐。崖边高大的紫色屏障，好似一张妖兽的脸，偶有几个影子停步，又快速的四下散去。
好强的灵气，几乎快要溢过结界而出，这便该是红玉口中所说的幻暝界了。可我想着这个名字，双脚却莫名有些发软，脸色苍白如纸，呼吸也瞬间变得急促。
“何人在幻暝界外围游荡，速速离去！”
结界中走出一高大男子，双颊纹路泛着幽暗寒光，几个妖兽见了，低首跪下向他行礼。
“奚仲将军……”我蓦地喊出这个名字。奚仲……疼痛让我眼前一白。
他看到我，身形一震：“蓝珀少主？！不对，少主分明已经……你们究竟是何人！”
红玉屈膝福身：“我等为寻宝物玉横而来，听闻幻暝界有此一物，特来相借，还请将军通报一声，能否让我们见一见幻暝界主人。”
屠苏却抽出背后焚寂：“妖物，如此卑鄙，还不速速解开晴雪身上妖法！”
“妖法？”奚仲一笑。
“晴雪突然如此，难道不是你暗中施法所为？莫要逼我动手。”
“幻暝界不会使这种下作手段。诸位若无事，便请回，这里不欢迎生人来访。”
“苏苏！这并非……你不要……！”许是凝重的妖气激发了体内凶煞，他的双眼一红，人也突然开始暴躁。想伸手拉住他的衣角，可他目光一寒，身形已向奚仲攻去，霎时刀光剑影，灵力开始不断震荡。兰生见状，迅速拉我躲到一边，我咬紧嘴唇，想上前阻止，头颅却疼的无法站起。苏苏……他怎么可能是幻暝护将的对手，说到底，还是我……拖累了他。
“冒充幻暝少主，现下又欲强行突破结界，莫非又是为紫晶石而来！”
双手错合，奚仲躲开红玉的一剑。长袖扫过襄铃的身子，一招魔魇之舞，红玉襄铃纷纷倒地，百里屠苏以焚寂去挡，却也被三重力量震得跪倒在地。
“方才只是七成功力。若非手下留情，你三人此刻皆已命丧黄泉，识趣的便离开吧。”
“你……为晴雪解咒！”
“当真不识好歹。”
他的手边幻化出数杆红色长矛，我一惊，这是……修罗绝杀的起手！
我不知道自己如何识得此阵，可电光火石之间，没有时间留给我多想。我只知道，若此阵击中苏苏，他躲不开，等待他的只会是死亡。
“苏苏！！”
我散出灵力挡在他身前，纵然撑不了多久，可我只想保护他。
我与他一同握着焚寂，如血光芒让我睁不开眼。可过了许久，预想的疼痛却没有到来。这一招，被我挡下了么……还是奚仲将军在最后一刻收回了气力？
“主人？红玉……恭迎主人驾临。”
主人。我蓦然想起自闲山庄的梦境。红玉姐她……当真是古剑红玉的剑灵么……
是刚劲的剑气打断了奚仲的施法。我回首远望，见苍穹一柄莹蓝长剑上，好似有仙人遗世独立。一如梦魇之中，蓝衫白发，眉目儒雅，只是与幻境不同，他的背上，再不负那寒冰月魄所铸的剑匣。
“妖不为恶，为何执剑，如此，又与邪魔何异。”他看着百里屠苏，用力拂袖：“孽障，何以敢在幻暝界动手。”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昆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