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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离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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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谧的夜，身旁有片片飘落的梨花。明月清辉洒在脸上，却如铄石流金一般。
好热，身子快要融化了……
周围的一切尽是阳炎，我这是在哪里……
“骗过了看守就开心吗？”
火焰中似乎有人。一把长剑执在手中，我看不清他的脸。
“你是谁？”
他箍住我的脖子，并不理会我的言语。我挣扎，他放声大笑，五指将我的肌肤捏得紫青。
“就算你灵力尚在，我杀你也如同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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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雪！晴雪！”
我猛地自睡梦中惊醒。抬头看见大哥的面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我的房间很暗，幽都的光线向来只有忘川的繁星。寒风钻入衣袖，裙裾的薄纱随风摆动，我习惯了这样的冷。方才的灼热实在叫人害怕。
“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大哥把我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不断擦去我脸上的泪珠。
除了幽都婆婆，大哥风广陌是对我最好的人。虽然位列十巫之一的巫咸，却总是能挤出时间来陪在我身边。我喜欢吃他亲手做的桂花芙蓉糕。
我紧紧抱着他的胳膊：“大哥，我梦见身边都是火焰。有人要杀我，我不知道他是谁……”
“别怕，那都是假的。有大哥在，没人敢伤害我的晴雪。”他露着好看的笑容，伸手自衣衫中掏出一个包裹：“猜猜这是什么？”
打开包裹的黄纸，里头是块块的晶莹剔透，正是桂花芙蓉糕。我破涕为笑，拿起一块含在嘴里。
大哥总是有办法哄我开心，有他在的地方便没有悲伤。
“晴雪，这次的糕做的虽多，但你可得省着点吃。大哥要出趟远门，估计要一阵子才能回来。”
我抬头看他：“大哥要去哪里？”
“乌蒙灵谷，一个很远的地方。”他的脸上有说不出的开心：“这是我第一次离开幽都。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你替不替大哥高兴？”
我点头。作为守护女娲的地下一族，只有位列十巫才有机会前去人间，这也是大哥一直努力的原因。听别人说，人间有温暖的阳光，娇艳的花朵溢满芬芳，都是幽都没有的。
幽都虽大，有的只是无尽的灰暗与荒芜。
“那……大哥能带晴雪去吗？”
他刮刮我的鼻子：“大哥这次身负要事，十分危险，并不是去游山玩水。晴雪你还小，现在好好修炼法术，等长大了成为十巫或者灵女，还怕没机会前去人间？”
我递一块糕点给他：“那就说好了，等晴雪长大，便和大哥一起去人间。”
他抚着我的头：“说好了，等你长大，大哥陪你同去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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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婆婆和十巫一起为大哥送行。我虽不清楚任务的内容，但这样的阵仗，必定不是小事。
“广陌，此番前去乌蒙灵谷，必得好好辅助休宁大人。若焚寂有什么异样，记得用水镜与幽都联系。”
“婆婆放心，广陌一定不负所托。此番自请前去，若焚寂无事，我还想向休宁大人请教……晴雪的事。”大哥看向我：“晴雪自幼便梦魇不断，有时听她诉说梦境，总不像是寻常的噩梦……也许休宁大人知晓一二。”
婆婆叹口气：“我知道你惦记晴雪。罢了，你既已是巫咸，自然能够把握分寸。乌蒙灵谷路途遥远，万事小心，速去速回。”
我拉住大哥的手：“大哥小心，回来之后要给晴雪讲讲外面的事。”
大哥吻了我的脸颊，转身离去。我看着大哥的背影，心中涌起莫名的担忧。
伸手去揉眼，却发现自己流泪了。是不舍的缘故吧，我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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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走后，每日都用水镜与婆婆联系。他们说的焚寂之事我听不太懂，只是每次见到大哥，他都还是那样的笑容。
大哥说，休宁大人有个和我一样大的孩子，每次看到他就会想起我。只是他太过顽皮，整日去谷外玩耍，实在和我不像。
大哥总给我讲乌蒙灵谷的趣事，他给我看那里漂亮的小花。
可突然有一天，大哥不再联系幽都了。过了半月，大哥仍是没有消息。
我再没见过他。婆婆的脸上开始有了愁容，大哥怕是出事了。
我哭着问婆婆：“大哥他怎么了？我们去找大哥好不好？”
可婆婆只说再等等，即便真有变故，大哥法力高强，也断不会出事。
“都怪晴雪不好。是因为晴雪的梦魇，大哥才会自请去找休宁大人。”
婆婆摇头：“广陌乃是幽都巫咸，守护焚寂是他的职责，并不关晴雪的事。”
大哥杳无信讯，甚至连乌蒙灵谷都没了联系，幽都上下笼罩起一片阴霾。婆婆和十巫每天都在商讨，终于，他们决定前去找他。
婆婆没有带我去，我便呆在房中，整日盯着那包桂花芙蓉糕出神。我每天吃掉一块，我想，当我把它吃完，大哥就会回来，他会给我做更新更好吃的，他曾经答应过我。
当包中还剩一块的时候，婆婆回来了，只是没有带回大哥。十巫身后跟着一个蓝衣白发的男子，怀中抱着一个男童。
婆婆说，这是天墉城的紫胤真人。乌蒙灵谷发生变故，是他救下了休宁大人的儿子，夺回了焚寂。
我没有看他。纵然他救下了焚寂，他却没有救下大哥。或许对幽都来说，焚寂比大哥重要得多，可对于我……我只想要大哥回来。
怔怔地盯着手中的包裹，颊边留下一行热泪，这便是大哥最后留给我的东西了。
大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