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负恩泽》玉棠

2、第二章

　　“王姨娘，潘姨娘小产之前去了你的院子。”大夫人拿起茶杯，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抿了一口。她问的漫不经心，根本没有抬眼看跪在地上的碧落和她娘。可碧落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她娘的身体在微微的颤抖。
　　“是，大夫人。潘姨娘来我院子里拿绣花花样……”
　　“你对她做了什么？”大夫人终于抬眼看了碧落她娘一眼。
　　“妾身，妾身什么也没做啊，大夫人！”碧落她娘开始抽泣，身子已经伏在了地上，“大夫人请你一定要相信妾身啊……呜呜呜……妾身断不会做出害潘姨娘的事来的……”
　　“砰”大夫人一拂袖将桌上的茶杯甩下了桌。茶杯炸裂在碧落的脚边，碧落看见热气袅袅地升起，她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和娘就要像这热气一样，渐渐地散走了。
　　大夫人起身走到她们面前，眼神狠厉“你什么都没做？你要是什么都没做，潘姨娘怎么会突然就小产了！连大夫都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碧落她娘早已惊恐至极，只一个劲地磕头，呜咽着：“我没有……我没有做……”
　　碧落愣在一旁好一会，才反应过去拉她娘。拉起来才发现她娘的额头早已破了，殷红的血糊了半张脸，不由的担心地叫起来：“娘，你流血了！”
　　大夫人闻声猛地转过头盯着碧落，“是你，你这个克星，一定是你克死了潘姨娘的孩子！”
　　碧落被吓得一震，连连摆手，“我没有，我没有……”心里不住地祈祷爹爹快点下朝来救自己和娘亲。
　　“来人！把这个扫把星沉到河里！省的她在祸害我们尚书府！”
　　“不要啊！大夫人！”碧落她娘扑过来，紧紧抱住碧落，哭喊着，“大夫人！求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一旁的张管家此时也被大夫人的决定吓到了，面露难色：“大夫人，还是等老爷回来再做决定吧……要是现在就杀了四小姐，老爷要是怪罪下来……”
　　大夫人听了管家的话，虽然面色有些难看，还是同意暂时先把碧落娘俩关进柴房。
　　到了晚上，尚书大人才回来了，听闻潘姨娘小产的消息很是震惊痛心。大夫人又下令把碧落母女俩从柴房拉出来再次对质。饿着肚子在柴房抱着瑟瑟发抖了一天的母女俩，听到老爷回来的消息，都暗暗松了一口气。
　　到了大堂，两人照例又跪着。只听见大夫人冷冷地说：“你们还有什么要交代的？”碧落她娘又开始抽泣：“老爷……真的不关我们的事……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啊……”
　　碧落也一边哭一边说：“爹爹，爹爹，你救救碧落，碧落没有害死潘姨娘的孩子……碧落不想补背沉到河里……呜呜呜……爹爹你救救碧落……”
　　可尚书大人沉着脸，一言不发。
　　“老爷，你若是不忍心，我们就把四丫头送出府吧，总好过让她留在府里害别人……”大夫人询问地看着他。
　　“不行！这样的事若是传了出去，不是叫我们府成了别人口中的笑柄！这次潘姨娘的是或许是个意外……”
　　“老爷！”，大夫人叫了起来，“事到如今，难道你还不相信当初那个云游仙人的话吗！非要等到这个克星害死我们整府的人你才甘心吗！”
　　此时碧落和她娘都垂着头，大气也不敢出，屏气等待着自己的命运。从尚书大人目前的话语来看，他还念着与碧落母女的情分，不忍心伤害她们，这让她们满怀希望。
　　“不好了！潘姨娘暴毙了！”有奴才跌跌撞撞地来禀报。在场的人闻言都一震，连尚书大人闻言都有些腿软，身子摇晃了一下，扶住了旁边的桌子。
　　“你这个妖孽，克死了潘姨娘腹中的孩子不说，现在连她都害死了！老爷……”大夫人再次看向尚书大人。
　　尚书大人站直了身子，慢慢地走到了门口，顿了顿，转过头，语气沙哑：“你们母女回偏院去，没有我的命令，再也不准踏出一步，别的人也不准随意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