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手术之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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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到了手术的日子，这一天小凡提前作好了准备,他在消毒间给自己消毒后，抚平白大褂上的折皱，冲着镜里的影子笑了一下:程小凡，别紧张，只是一次手术而已。
手术灯亮的刺眼，小凡觉得站在他身边身着白大褂的陈坤的脸又白了几分,陈坤冲着小凡点了点头。
＂可以开始了。＂
小凡递给护士助理一管麻醉剂，正准备扭头看看陆翼,另一只垂下来的手被另一只手抓住衣角。原来是陆翼，这时的陆翼虽然平静，但小凡好像从他深黑的眸子里看到了一种光——那是一种渴望。
＂无论如何我都要活着＂这是陆翼手术前在病房里说的最后一句话，而这时陆少又向小凡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小风低下头来,小凡不敢忤逆，于是上前，就听到陆翼嘴唇上启合,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我不想死……
程小凡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从陆翼这个本不应该流露出害怕神色的人也会说出＂我不想死＂这种话，看来在疾病和死亡面前，再坚强的人也忍不住害怕。
程小凡拍了拍陆翼的肩膀，微笑着说：＂放心，相信我的医术，你不会有事的。＂也不知是不是程小凡戴着口罩的缘故，挤眉弄眼的滑稽样子倒让陆翼放松了不少。陆翼安静地闭上了眼睛，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小凡见他精神上放松了,自己在心底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要知道，术前病人的心态最为重要。
护士助理递给程小凡一管麻醉剂,程小凡看着管中液体慢慢推送到陆翼体内，这期间，陆翼一直紧闭双眼，们在沉思，似正在酝酿情绪。啪的一声,手术灯的白光打在陆翼脸上，他的眼睫毛微微颤抖,眼下阴影也似水纹一样跟着晃动，脸颊上带着并不明显的红晕，轻微的叹息从喉咙里发出，这一刻，小凡被深深吸引,也许，这是开始，真的开始要陷入深渊了。
刚开始的时候，小凡感觉一切还好,下刀很快，找准位置,进行第一次开胸。
嗯，在这个位置需要接在一起，这个地方需要隔开。机在嘴里嘀咕着，有条不絮地进行着老师教的步骤,阵坤看了看旁边的仪器，心率图有规律地跳动，便舒了一口气,用眼神示意小凡可以结束进行缝合了，小凡换了工具，正缝合到一半的时候，突然旁边的小护士突然惊叫起来：＂天呐！出血了！＂
程小凡没料想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明明刚才那么顺利，为什么现在会出状况？难道是我忽略了什么问题？不能止血就需要二次开胸！老师也不在，现在是要开胸吗？只是......
刚怀疑是不是皮下血管出血，但当那些从伤口中溢出的血从流状变成柱状时,小凡脸色一变,冲阵坤大吼：＂开胸！快开胸！”陈坤一时手忙脚乱，因为被小凡吓了一跳，手术剪掉在了地上，陈坤弯腰捡起，起身的时候看到陆毅的胸口，他冒出了一身冷汗。
“天哪！急救快急救！”小凡颤抖着接过护士递过来的手术刀，手抖得不行，再次划开陆毅的胸口，程小凡突然感到自己突然有点难受，他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血的，以前跟着老师做手术的时候虽然也遇到过病人大出血的情况，但那毕竟有经验丰富的老师在场，心里不是很担心，但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前所未有，主刀副手都是新手不说，老师也不在场，现在陆翼出了问题怎莫办怎莫办！！！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突然听到旁边一位年长的护士拍拍程小凡和陈坤的肩膀，很冷静的说了句：“不要慌，小同志，现在开始重新来检查一遍。”紧张之中犹如听到了福音，小凡知道她是跟在老师身边多年的老护士，她跟王主任配合多年，很有默契，现在由她出面自然情况要扭转一百八十度。
小凡心情平静了下来，陈坤对他说：“没关系哥们，放手去干吧，出了事我和你一起扛着。”
“嗯。”看着眼前的死党，程小凡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
开胸，重新检查，血管连接正常，！胶管连接紧密。
“大出血可能是因为术前用了大量抗凝药物或针剂，这些是初发型冠心病必用药！”老护士提醒了一句，程小凡恍然大悟。
“那我们应该对病人有体外循环转入体内循环，重新检查。”
小凡头上的冷汗一阵接这一阵，旁边的小护士不断地在他脸上擦汗，手术又紧张地往后延长了三个小时，现在距离刚开始已经过了十二个小时，期间陆毅因为大出血，急需供血，但他是稀缺血型，o型血，这下连护士长都急了，怎莫办，医院里现在没有陆毅需要的血型，怎么办？难道要前功尽弃了？大家正在一筹莫展，这下连陈坤都吓坏了，嘴里嘟囔:
“我去，这不是要断后路嘛！”但看到程小凡突然在旁边冷冷笑了一声，还以为小凡想不开了，但其实小凡只是累到不行，虚弱的对大家说:“太好了，这里就有一个o型血的。”
“小凡？你是......”
“没错，来抽我的血吧，我是o型。”
大家如释负重，其中最感觉到解脱的是小凡，他觉得只要能把这个病人救过来，他学的这麽多年医就没白学，也没有辜负那对凝望着自己的那对清澈的眼睛。
一下子抽了400毫升，让护士给挂了上去，程小凡撑着虚弱的身体在同事的协助下终于缝合了最后一针，在整个手术过程中，陈坤没有说多少话，但到最后紧紧攥住了程小凡的手摇了摇。
“兄弟，我们成功了。”
“嗯。”看着心率恢复正常，小凡呼了一口气。
“把他推到观察室去吧，小心地上。”说完这句话，小凡眼前一黑，然后栽倒在眼前人的怀里。
再次醒来，程小凡感觉眼前的光好像手术室里的灯光一样，刺眼明亮，伸出手向上，迎着光，目光定焦。
“我是在哪里，我不是在手术吗？手术......手术......啊！手术！”程小凡猛地一下坐起来。
“哎呀我里妈呀！”小凡听到一声巨响，然后发现陈坤的头从床底下探出来，一脸的窦娥冤死状。
“亏我还把你搬过来，你怎么这样对我？”
“不是在手术吗？我怎麽在这里？”
“你做完手术之后晕在了手术台上，疲劳过度加上失血，我真是老佩服你了，你什么时候有晕血的毛病的？要不是咱俩血型对不上，我早给你输血了。”
“啊？那陆翼怎麽样了？”
“他没事，他......”还没等话说完，程小凡一个翻身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就往外跑。
“唉？你干什么去呀？哎哎！！你没事吧！”陈坤没抓住小凡的胳膊，让他跑了出去，陈坤当然知道他要干什么去，当然是看看自己人生中第一次主刀的手术成功了没有，但他更是对陆翼那双明澈的眼睛抱有一种期待，希望能再次看到那双眼睛。
走廊上，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在奔跑着，有一些刚来的小护士还以为出了什么紧急事件，个个吓得花容失色。
小凡跑到陆翼病房，见门口站着一个人，这个人身着一身西装，身高很高，大约30多岁。
“这个人是陆翼的亲戚吗？”正这样想着，刚好这个西服男转过身来，深邃的目光和小凡的双眼对视。小凡问道：“请问你是？”
“你是这个病房的医生吗”这个男人反问道，俊美脸上带着一点胡茬，露出几分倦意，显然是没有睡好所致。
“嗯，是的，我是他的主治医师，您是他的亲人吗为什么不进去？”
“嗯？我......我是他，朋友。既然你是他的医生，那医生请告诉我，他怎麽样了？”男人的声音显得有些急切。
“他......手术做的很成功啦，您放心吧，哦对了，您可以进去看看的，现在就.......”其实小凡心里很虚，因为身为一个医生他竟然在做完手术后晕倒了！这种事无论如何都不能传出去！刚才醒来只是听陈坤说陆翼术后正在睡，具体情况还要等详细检查才能确定手术是否成功了。
但这个时候，男人用手抵住门，程小凡很是吃惊，只听那个男人又说：“不用了，医生，知道他没事就行了，我现在还有事情，要先走了。”说完后又沉默了一下。
“医生，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嗯，好，您说。”
“他醒之后，能不能不要告诉他我来过”
程小凡也不是笨的人，一听这话，明白了眼前这个人不是有了代沟但依旧相互挂念的的好朋友，就是情敌，看看对方死没死，嘿嘿，那麽多悬疑小说可不是白看的。
“请放心，我不会说的。”小凡自以为已经猜到了结局，微微一笑的回答。
眼前的男人看着程小凡对着自己笑了，觉得这人很和善，于是也回了一个笑脸，其实他不知道，程小凡已经不知道把事实歪曲到什么地步了。
只说了一句“我朋友就拜托您了。”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程小凡推开门，看见有两个小护士正在忙碌着测心率和血压，抬头看见主要负责人过来了，都露出灿烂的笑容，其中一个小护士担心地问：
“程医生？您怎么不去休息呢您刚才晕倒了,这个时候需要多休息！”
“不用管我，我是主要负责医生，怎么现在去休息？”程小凡现在感觉不太好，所以本来想以开玩笑的方式说出来的话，变了味道。
两个小护士听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脸上飞红。
“你何必对新人不耐烦呢自己病着不去休息反而怨别人了？”霍佳佳靠在门上，看了一眼尴尬的小凡，对那两个小护士说：“去拿点阿司匹林过来吧，病人需要。”
看着霍佳佳温柔的笑脸，两个小护士很感谢这个为她俩找借口离开的姐姐，一前一后地离开了病房。
“唉唉！你说咱们的程医生有女朋友吗？那么可爱不可能单身的吧!”
“怎么可能没有！佳佳姐不就是吗？”
“你听谁说的”
“你竟然没看出来？？？”
“你们瞎说什么呢？”迎面陈坤突然出现，吓了正在埋头走路的两个小护士一大跳。
“大白天的，别吓人嘛!”其中一个小护士轻轻锤了陈坤一下，被这样对待但不会生气的医生，就陈坤莫属了，他一向好脾气，所以在医院里人员特别好，新来实习的小护士都喜欢和他打闹，而且能从中间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双得啊。
“啊我们要去拿药。”
“程小凡呢？”陈坤问。
“啊哦，程医生在病房，您要找他吗？”
“就他一个人？顾不过来吧？何况刚刚还晕着。”
“哎呀，我们刚刚都劝过他了，他不听，还凶了我们一顿，要不是佳佳姐找了个借口把我们救出去，还不知道要怎么尴尬呢。”小护士嘟起了嘴:
“不说了，我们还要去拿药呢。”
“哦，那你们先走吧,我去看看。”
“好吧！下次见。”说完护士们便和陈坤告了别。
病房里......
“佳佳，你怎么”小凡顿了顿。
“来了......”
“我以为你在休息，不来了呢，所以我就来了啊。”霍佳佳捂着嘴笑。
“你怎么晕了？现在怎么样了不要勉强哦。”
“我哪里有呀？天哪，怎么传的这么快说了我没事了！”小凡一别扭起来，脸上表情根本让人把持不住。
“小凡，你不要这样好吗”陈坤刚走到门口，就看见这样一幕：程小凡一只手攥着衣角，另一只手卡在腰上，一副娇羞状，十足的黄花大闺女被人欺负的样子。
程小凡看见陈坤这样笑话他，又看见一旁的霍佳佳一脸怪笑，也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你来干什么？”
“我来干什么？我是来关心你的！你刚刚醒就不吭不声的跑过来了，万一你路上又咣当倒地怎么办”
“这里是医院，我倒了还要你救？”
“哎呀，关心一下嘛，不要这么冷淡嘛。”陈坤悻悻地说。
“你们两个光顾着说话，倒是把我给忘了。”霍佳佳捣了一下陈坤。
“陆翼的情况怎麽样了？”程小凡看了看躺在床上的人，呼吸均匀，检查一遍伤口。
“还好还好，第一次做手术没有失败。”小凡说完就后悔了，哪有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何况自己是医生，要是做手术失败次数多了，估计现在就在吃牢改饭了。
“小凡，你的医术没有那么差，以后多磨练磨练就好了。”霍佳佳像对待弟弟一样对小凡说。
陈坤赶忙止住话题，想到院长交代的事。
“院长找你。”
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程小凡和霍佳佳同时扭头问：
“找谁？”
“找小凡。”
“其实，院长批你几天假。”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手术之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