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行刺 ...
-
偌大的会堂,左右两排端坐着都城里各届名门望族,有靠康安之乱发财的富贾,有新近册封的达官,甚至有新王室子弟。端坐在正中间上位的,便是一手将新皇帝推上皇位的宰相严寂。
苏茜屈膝而坐,面向严寂,手灵巧地在瑶琴上拨弄,一边唱着远近闻名的《永乐曲》,一边熟练地向严寂以及宾客媚笑。原本就倾国倾城的脸,薄施脂粉,配上妖媚的笑容,惹得在座宾客心痒痒的,暗地里又是羡慕又是咒骂严寂。
一曲罢,金碧辉煌的会堂里一阵叫好声,宾客们纷纷举杯祝贺严寂的福气,赞叹严家培养有方,出一如此长相出众又歌声灵动的歌姬。
严寂被奉承得很是开心,虽无言语,却不断点头抚须微笑。
苏茜起身款步向前,微微作揖,声音清亮:“小女子近日习得一剑舞,若各位大人不嫌弃,愿作一表演。”所立之处恰好有窗户透进阳光,如笼着一层光雾,叫人看不真切,却觉身姿甚是美丽。有宾客当即情不自禁地叫一声“好!”其他宾客也点头赞同。苏茜抬头看严寂,只见他迟疑了一会,便也点头默认。
总算成功了一半,苏茜作揖,低下的头刚好掩去眼底一抹冷烈的杀气,一抬头又是笑靥如花。转身却见左边一年轻宾客正颇有深意地看她。苏茜心底有些慌,面上仍笑意盈盈,并不动声色地向那宾客抛个媚眼。年轻宾客笑了一下,眼底琢磨的意味更浓了。苏茜忽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但今天机会难得,若不是宾客们兴致勃勃,恐怕严寂永不会让任何人佩剑近他十尺。所以,事已至此,她必须行刺。
从贴身丫头小可手中接过剑,苏茜踮着舞步美妙地转了一下身,又惹得一阵赞叹,在乐师和缓的琴音配合下,苏茜手握剑柄,如仙女下凡般在殿中飞舞,挑、刺、拨、打、转,样式到位,又有女子的轻柔,在座宾客无不看得目瞪口呆。
苏茜暗自将各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严寂正欣赏得入神,宾客们有的激动得杯子都拿不稳,酒水撒了出来,有的看得目不转睛,唯有方才那年轻宾客,依旧一副琢磨的样子,看着苏茜,眼底有洞悉的笑意。
此时不刺,更待何时。
剑像扭动的蛇,飞速向严寂游去,在众人目瞪口呆之时刺向严寂胸口。“铛!”一个砚台砸中剑身,剑偏了方向,刺中严寂左臂。严寂当即踢翻面前矮桌,苏茜被矮桌撞得向后仰,翻了一个跟斗终于在大殿门口站稳。趁着护卫尚未到来,携小可跑出殿外,一跃飞上屋顶,逃出严宅。
跑了两里路,在一个无人的街角骑上一早准备好的马,又继续飞奔,直到城西南角的观星山。小可早在山洞里准备好干粮衣裳,不管行刺成功与否,她们都是要逃亡的。只是~今天是谁?竟反应如此快速,力道如此之大,她出剑速度与力度已达到极限,却还是被生生打偏了方向。都城里习武之人她不是没了解过,少有人在自己之上的。难道是自己忽略了?
片刻,小可将火堆拱了起来,火光映衬着苏茜冷若冰霜的脸,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却与白天媚笑的歌姬判若两人。
“小姐,今后…该做何打算?”
“我们分头走,你往南去晋国,我往西,半个月后晋国玉凭山见。”苏茜面无表情,火光在眸中跳跃,话从嘴中吐出宛如机械。山洞里一时寂静,只有柴火不时“噼啪”的声音。
次日天未亮,主仆二人便收拾好行装,一个往西一个往南。一刻钟之后,往西的身影却调马回头…